陆清浅和乔薇的婚礼是按照传统流程举行的,一天下来不止陆清浅和乔薇累个够呛,全程跟随她们的伴娘也都精疲力竭,仿佛人被掏空,于是婚礼一结束,新娘和伴娘就全部各回各房各找各床地补觉去了,为晚上的闹洞房环节养精蓄锐。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林九歌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房间里没开灯,四下里漆黑一片,她半眯着眼,手往床头柜上胡乱摸索了一把,从包里翻找出了烟和打火机,借着骤亮的火苗吸燃了烟。
淡淡的烟草味弥散在空气里,她撑起半个身子倚在床头,捞过响起来电铃声的手机看了一眼,是苏晓。
她淡吐了一口烟雾,划下屏幕接通,“喂”了一声。
“祖宗啊,”苏晓大喊大叫道,“你终于舍得接电话了。”
距离两人上次通话已经过去十多天了,这十多天里苏晓给林九歌发了不少信息打了不少电话,却都没有得到回应。
“你再不接电话我都要报警了!”苏晓说。
林九歌笑笑,也不问她打电话来是干什么。
无非就是她和徐晚月那点事罢了。
她和徐晚月有很多共同好友,苏晓就是其一,她和徐晚月一分手,就意味着她们以后都无法像从前一样和曾经的共同好友们坐到一张桌上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缺了哪个都可惜,作为共同好友的苏晓很难不着急。
但着急又有什么用呢,就她和徐晚月这情况,以后无法坐到一张桌上已成既定事实,就是苏晓她们再着急,也很难改变什么了。
“你这几天怎么样啊,”苏晓问,“心情还好么?”
“挺好的,”青烟缭绕在眼前,林九歌呼了一口气,将它们吹散,“有屁就放,怎么和我说话都玩上欲言又止那一套了。”
“这不是怕给你添堵么,”听她这么说,苏晓立马放下心来,恢复了常态,吐槽道,“谁知道你最近心情怎么样,是从情伤里缓过来了还是没缓过来,是暴躁着呢还是烦着呢还是恢复正常了,没确定你状态之前谁敢当踩雷第一人啊,我还不想死。”
虽然林九歌在别人眼里是个情商高且情绪稳定的人,但老朋友们都知道其实她脾气并不算好,只是大多时候懒得与别人计较,不屑于生气发火而已,但要是真惹烦了,她当时就能变成摔炮。
“你可得了吧,”林九歌弹了弹烟灰,踩着拖鞋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望着外面绚烂的街景,漫不经心道,“之前没回消息没接电话是懒得费那个劲给你们解释,这都十多天过去了,你们该了解的应该都从徐晚月那了解差不多了吧,我就不多说了。”
该了解的苏晓她们确实都从徐晚月那边了解完了,虽然徐晚月这人心高气傲,特要面子,但面对她们的疑问时,却是事无巨细,全说了。
包括分手那晚她送给林九歌的并不是惊喜,而是绿帽子。
“晚月...”苏晓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话该从哪开始说合适了。
“她让你给我打电话的?”林九歌打开窗户,晚风轻拂着脸颊,凉凉爽爽,很舒服。
“嗯,”苏晓实在开不了劝和的口,便老实道,“晚月说她和那姑娘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忿忿道:“可就算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光是接过吻也够恶心人了啊,把我换成你,我反手就能给她一巴掌。”
林九歌不置可否,她胳膊懒懒搭在窗沿,下巴枕着手臂,目光闲闲地望着窗外的夜景,没吭声。
“七年是很长,分了也可惜,但这情况就好像人民币掉在了屎上,不捡可惜,捡吧又嫌脏,”苏晓苦恼道。
“有什么可惜的,”林九歌冷淡地扯了扯嘴角,“我又不缺钱。”
苏晓话音一滞,思忖片刻,问她:“那是七年,不是七天,你真的能放下么?”
这个问题之前徐晚月也问过她,不过她没回答,至于没回答的原因,倒不是因为答不上来,而是因为没必要,已经分手了,再说这些实在没意思。
林九歌望着指间忽明忽灭的烟头,淡然一笑:“要听实话么?”
苏晓听到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惋惜。
林九歌折回室内,将烟蒂掐灭到烟灰缸内:“甚至都谈不上能不能放下,说实话,七年在我这里屁也不是,它除了时间什么都代表不了,不然...”
话音戛然而止,律画的脸莫名闪过眼前,想起昨晚久违的悸动与心跳,她轻声笑笑:“我也不会刚分手就对别人心动。”
苏晓愣了一瞬:“什么意思。”
林九歌言简意赅:“字面意思。”
敲门声响起,应该是编辑来提醒她要出发去陆清浅家闹洞房了,林九歌往门口过去开门。
编辑:“收拾收拾,我们该出发了。”
林九歌点了点头,指了下手机,示意自己在打电话,不方便说话。
编辑了然:“你打吧,我去喊她们起床。”
关上门,林九歌进了浴室,她将电话设成免提,放到洗手台上,边往牙刷上挤牙膏边说:“哈喽,你还活着么?”
苏晓:“差点走远了。”
林九歌笑了起来:“我话都说到这了,你应该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吧?”
苏晓跟着笑了:“确实没了。”
她今天打电话过来本就是受徐晚月所托,林九歌都“对别人心动”了,剩下的话她也就没必要说了。
再者,换位思考,如果她是林九歌,她也不会和绿了自己的人和好了,不管这份感情曾经多美好,也不会了。
只是作为徐晚月的朋友,她在面对徐晚月的眼泪时不忍心拒绝罢了,这才有了这通电话。
“那你忙吧,”苏晓如释重负道,“回来请你喝酒。”
“行,”林九歌说。
“能带着让你心动那位一起就更好了,”苏晓的本体又上线了,像只在瓜田乱蹦的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你心动,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聊到这里,林九歌忽地想到了自己被啃了一身的吻痕,意味深长道:“确实不是一般人。”
挂断电话,林九歌简单洗漱了一下,吹头发时,视线落到镜面上,看到了自己一身吻痕,才慢半拍地想起个事来——她遮瑕膏用完了。
啧。
林九歌吹干头发,从行李箱里拿了套衣服换上,一条低领黑裙,衬得她肤色雪白,玲珑身段尽显。
当然,如果胸前没有那一片旖旎的痕迹就更完美了。
她回到浴室,视线扫到化妆包时,在化好妆再去找律画和直接去律画房间里化妆之间犹豫了一瞬,最后选择带着化妆包去律画房间化妆。
一来很多吻痕她自己遮不到,需要律画帮她。
二来省时间,律画帮她的时候她刚好能腾出手来化妆。
吻痕太多,林九歌生怕撞见熟人,一路心惊胆颤地踩着拖鞋来到了律画房间门口,边留意四周,边抬手敲门。
门打开,一袭红裙映入眼帘。
修长笔直的腿,精窄的腰,姣好的曲线,波浪长卷,再往上,是一张惯常冷感的脸。
律画倚在门框边上,嘴里嚼着糖,眼皮半撩不撩看着她:“怎么了?”
林九歌推开她就要进门,就听温时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谁啊?”
律画咀嚼的动作微微一滞,转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
温时锦头探在窗户外抽烟,没往这边看,律画转回头,与瞳孔地震想要开溜的林九歌四目相对时,心底起了点促狭,一把拽住她胳膊,无声张了个嘴型:跑什么?
林九歌风中凌乱地站在原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痕迹,看着她那个眼神好像在说:这玩意是能给别人看的?
律画了然一笑,在她又要跑时,将她拽进来,推进一旁的浴室,向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关门声响起,温时锦看了眼律画,重复道:“谁啊?”
律画神色自若:“敲错门了吧,我开门之后没看到外面有人。”
温时锦不甚在意地扭回头,接续抽自己的烟。
律画在林九歌震撼我全家的目光中溜溜达达地走进浴室,关门,落锁,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林九歌叹为观止,用手给她比了个六。
律画好整以暇地坐在洗手台边上,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怎么了?”
林九歌手里拿着一个化妆包,一动不敢动地站在原地,声音低的仿佛做贼:“我遮瑕膏用没了。”
律画从自己的化妆包里找出遮瑕,打开瓶盖:“那你带个化妆包来是什么意思?”
一回生二回熟,林九歌在律画将遮瑕挤到指尖时,胳膊往后一绕,拉下拉链,驾轻就熟地脱下长裙:“准备在你屋化妆,节省时间。”
姣好的身段露出来,倒映在了洗手台前的镜子里,律画慢条斯理地嚼着糖,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林九歌没觉出什么不对,一副“我准备好了你来吧”的模样站定到她面前,傲人的曲线擦过她的鼻尖:“开始吧。”
大白兔以一个极其暧昧的距离晃在面前,律画眼皮一掀,凉凉道:“再往近凑凑呗。”
林九歌忙着从化妆包里往外拿化妆品:“嗯?”
律画抬手掐上那团柔软,轻轻一捏,语气戏谑:“再往近凑凑,直接塞我嘴里?”
林九歌:“...”
白菜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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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