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遇风辞 第13章 秋凉的围巾

回到家，许惟舟把叶虹送的笔记本放在桌子上，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笔记本上的小船在蓝色的背景里航行，像他的名字一样，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这个笔记本不仅是一份礼物，更是叶虹的心意，藏着他们之间甜甜的秘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秋风刮过胡同里的梧桐树，叶子“哗哗”作响，带着明显的凉意。许惟舟拿出数学作业，摊开新笔记本，笔尖落在纸上的瞬间，仿佛都带着甜甜的暖意，写题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被闹钟叫醒时，窗外的天刚蒙蒙亮。他揉了揉眼睛，起身拉开窗帘，一股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冻得他打了个寒颤。

“这天怎么突然这么冷了？”他嘀咕着，翻了翻衣柜，里面只有几件单衣和一件薄外套，是夏天穿剩下的，根本抵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秋凉。

妈在外面喊他吃早饭，许惟舟赶紧穿上薄外套，搓着胳膊走出房间。“今天降温厉害，怎么就穿这么点？”妈皱着眉，把一碗热粥推到他面前，“衣柜最下面有件厚点的褂子，赶紧换上。”

“不用了妈，我不冷。”许惟舟喝了口热粥，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再说那件褂子太旧了，穿着不好看。”

“小孩子家家的，好看能当饭吃？”妈不依不饶，可许惟舟已经拿起书包往门口走，“来不及了妈，我先走了！”

刚走出胡同，冷风就像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许惟舟缩了缩脖子，把外套的领子往上拉了拉，还是觉得冷。老槐树下，叶虹已经在等他，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薄毛衣，脖子上围着一条小小的围巾，看起来暖和极了。

“早啊。”叶虹看见他，笑着走过来，目光落在他单薄的外套上，眉头皱了皱，“你怎么就穿这么点？不冷吗？”

“还好，有点风而已。”许惟舟嘴硬，可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颤音，忍不住又缩了缩脖子。

叶虹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想往他脖子上套：“你先戴我的吧，我穿得多，不冷。”

“不用不用！”许惟舟赶紧躲开，“你自己戴，我真的不冷。”

叶虹拗不过他，只好把围巾重新围好，小声说：“那快走吧，跑两步就暖和了。”

两人快步往学校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正裹着厚外套搬货，看见他们，笑着喊：“这天儿说冷就冷，你们俩怎么穿这么少？尤其是惟舟，年轻人也得注意保暖啊！”

“知道了老板！”许惟舟笑着回应，心里却暗暗后悔没听妈的话。

到了学校，教室里还没开暖气，窗户缝里钻进来的冷风让整个教室都冷冰冰的。许惟舟坐在座位上，双手拢在袖子里，缩着脖子，连写字都觉得费劲。

“你真不冷啊？”同桌李阳凑过来，他穿着一件厚卫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昨天听天气预报说，今天最低气温才八度，你这薄外套顶个屁用。”

“别瞎说，我身体好。”许惟舟硬撑着，可鼻子已经开始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前排的张琪琪听见了，回头递过来一张纸巾：“许惟舟，你还是多穿点吧，感冒了就不好了。我们家有多余的外套，明天我给你带一件？”

“不用麻烦你了，谢谢。”许惟舟接过纸巾，心里有点暖，可还是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叶虹坐在前面，一直偷偷关注着他，看见他不停搓手、打喷嚏，心里很着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午的语文课，陈老师讲得绘声绘色，可许惟舟根本听不进去，冷风从窗户缝里吹过来，吹得他肩膀发凉，脑子都有点昏沉。他趴在桌子上，把胳膊当枕头，想暖和一点，却还是觉得冷。

“许惟舟，你怎么了？”陈老师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停下来问。

“没事老师，就是有点冷。”许惟舟赶紧坐直身体，强打精神。

陈老师皱了皱眉：“这天确实冷，下午让家长送件厚衣服过来。”

“知道了老师。”许惟舟点点头，心里却犯了难——爸妈中午肯定忙着看摊位，根本没时间送衣服过来。

课间的时候，叶虹转过身，小声问他：“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务室借件衣服？”

“不用，忍忍就过去了。”许惟舟笑了笑，想让她放心，可脸色却有点苍白。

叶虹没再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的李阳和王浩正围着张琪琪，讨论着中午去吃什么。

“我觉得学校门口的麻辣烫不错，热乎乎的，吃着暖和。”王浩搓着手说。

“我想吃馄饨，那家馄饨摊的汤特别鲜。”张琪琪说。

“我都行，你们去哪我去哪。”李阳凑热闹。

许惟舟听着他们聊吃的，肚子也有点饿，可一想到外面的冷风，就不想动了。

中午放学，叶虹走在他旁边，小声说：“中午你要是冷，就去教室待着吧，别出去吹风了。”

“嗯，我打算在教室写作业。”许惟舟说。

“那我去给你买碗馄饨吧，热乎乎的，吃了暖和。”叶虹说。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许惟舟赶紧说。

“没事，我顺便也要买。”叶虹说完，就快步往学校门口的馄饨摊走去。

许惟舟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冷风里，心里暖暖的，鼻子却有点酸。不一会儿，叶虹就端着两碗馄饨回来，热气腾腾的，香味扑鼻。

“快吃吧，还热乎着。”她把一碗馄饨递给他，自己则坐在旁边，小口吃着。

许惟舟接过馄饨，喝了一口汤，暖意瞬间传遍全身，连脑子都清醒了不少：“谢谢你，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叶虹笑了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也跟着踏实了。

下午的数学课，许惟舟终于暖和过来，听课也认真了不少。赵老师讲完题，让大家分组讨论，许惟舟和叶虹、李阳、张琪琪分在一组。

“这道题也太难了吧，我根本看不懂。”李阳抓着头发，一脸苦恼。

“我觉得应该先算面积，再求周长。”张琪琪皱着眉说。

叶虹拿着草稿纸，一边画一边说：“不对，这道题是求体积，你看题目里给的是长宽高……”

许惟舟凑过去，认真听着叶虹讲题，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一下子就把难题讲明白了。

“原来如此！”李阳拍了下大腿，“叶虹，你也太厉害了吧！比赵老师讲得还清楚！”

叶虹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耳尖红了：“没有，我就是多琢磨了一会儿。”

许惟舟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觉得她认真讲题的模样格外好看。

放学的时候，冷风更烈了，许惟舟裹紧外套，还是觉得冷得发抖。叶虹走在他旁边，突然说：“明天我给你带点东西，你等着我。”

“什么东西？”许惟舟好奇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叶虹笑了笑，卖了个关子。

两人走到回龙观城北市场门口，叶虹挥挥手：“明天见，记得在老槐树下等我。”

“好。”许惟舟点点头，看着她走进厨具区，才转身往自家摊位走。

晚上写作业的时候，许惟舟一直想着叶虹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他翻来覆去猜了半天，也没猜出来，只好拿出新笔记本，继续写数学题。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特意早起了十分钟，穿上那件薄外套，早早地就站在老槐树下等叶虹。冷风刮得他耳朵生疼，他不停地搓着手，跺着脚取暖。

不一会儿，叶虹就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快步走到他面前。“冻坏了吧？”她赶紧把塑料袋递给他，“你打开看看。”

许惟舟疑惑地接过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浅灰色的围巾，看起来有点旧，却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

“这是……”许惟舟愣住了。

“这是我哥的围巾，”叶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去年长高了，穿着小了，就闲置了。我昨天晚上洗干净烘干了，你不嫌弃的话，就戴上吧，能挡点风。”

许惟舟拿起围巾，触感柔软，上面还带着淡淡的肥皂香，和叶虹身上的味道一样。他心里一下子暖烘烘的，眼眶都有点发热：“不嫌弃，一点都不嫌弃。”

“那就好。”叶虹笑了，伸手想帮他围上，可又有点不好意思，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你自己围吧，小心点，别勒太紧。”

许惟舟点点头，笨拙地把围巾围在脖子上，一圈又一圈，暖暖的，把冷风都挡在了外面。他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那淡淡的肥皂香，心里甜得发慌。

“怎么样？暖和多了吧？”叶虹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

“嗯！暖和多了！”许惟舟用力点头，觉得这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两人一起往学校走，路过张记煎饼摊时，老板看见许惟舟脖子上的围巾，笑着说：“惟舟，今天终于穿暖和了！这围巾挺好看的，在哪买的？”

“是……是我哥的。”许惟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偷偷看了叶虹一眼，叶虹的耳尖红红的，正低头笑着。

到了学校，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李阳看见许惟舟脖子上的围巾，凑过来夸张地说：“哟，许惟舟，你这围巾可以啊！突然变洋气了！”

“就是条旧围巾，保暖而已。”许惟舟有点不好意思，把围巾又紧了紧。

“旧的怎么了？暖和就行！”张琪琪走过来，笑着说，“我看这条围巾挺适合你的，灰色显白。”

叶虹坐在前面，听见他们的对话，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甜甜的。

早读课的时候，许惟舟把围巾摘下来，放在桌子旁边，时不时摸一下，触感柔软，还带着淡淡的香味。他偷偷往叶虹的方向看，正好看见叶虹也在偷偷看他，两人对视了一眼，又赶紧转回去，心脏都砰砰直跳。

课间的时候，王浩跑过来，指着许惟舟的围巾说：“惟舟，你这围巾借我戴戴呗，我也冷。”

“不行！”许惟舟赶紧把围巾抱在怀里，像护宝贝一样，“这是我哥的，不能借你。”

“切，小气鬼。”王浩撇撇嘴，转身去找别人玩了。

叶虹看着他护围巾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许惟舟听见笑声，回头看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上午的体育课，老师让大家在操场跑步热身。冷风刮在脸上，同学们都跑得缩手缩脚，只有许惟舟因为围着围巾，脖子暖暖的，跑起来也格外有力气。

“许惟舟，你今天怎么这么能跑？是不是围巾给你加buff了？”李阳跑在他旁边，气喘吁吁地问。

“可能吧。”许惟舟笑着说，心里却知道，是围巾带来的暖意，更是叶虹带来的动力。

跑步结束后，同学们都围在一起取暖。叶虹走过来，递给许惟舟一瓶热水：“喝点热水，暖和一下。”

“谢谢。”许惟舟接过热水，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传到心里。

张琪琪凑过来，笑着说：“叶虹，你对许惟舟也太好了吧，又是送围巾又是送热水的，跟个小管家一样。”

叶虹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解释：“我们是同桌，互相帮忙应该的。”

许惟舟也赶紧说：“是啊，我们就是同学，互相照顾而已。”

可两人的脸颊都红红的，一看就有点心虚，李阳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你们俩别解释了，越解释越像有事！”

被李阳这么一调侃，叶虹的脸更红了，赶紧转身跑开了，许惟舟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中午放学，两人一起往市场走。许惟舟把围巾摘下来，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书包里。“这条围巾我会好好保管的，等天气暖和了就还给你。”

“不用还了，”叶虹说，“我哥也用不上了，你留着穿吧，以后每年秋天都能戴。”

“真的吗？”许惟舟眼睛一亮。

“嗯。”叶虹点头，笑着说，“就当是谢谢你之前帮我捡号码布、陪我练跑步的谢礼。”

许惟舟心里暖暖的，紧紧攥着书包带，觉得这条围巾不仅温暖了他的脖子，更温暖了他的心。

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许惟舟停下脚步：“我请你吃雪糕吧？虽然天气冷，但这家店的巧克力雪糕特别好吃。”

“天气这么冷，吃雪糕会肚子疼的。”叶虹摆手。

“那我请你喝热奶茶？”许惟舟说，“前面有家奶茶店，刚开的，我昨天看见好多同学在那买。”

“好啊。”叶虹点点头。

两人走进奶茶店，点了两杯热珍珠奶茶。许惟舟接过奶茶，递给叶虹一杯：“快喝吧，热乎着呢。”

叶虹接过奶茶，喝了一口，甜甜的，暖暖的，心里也甜甜的。

两人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往市场走。秋风依旧刮着，可许惟舟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因为他知道，有叶虹在身边，再冷的秋天，也会变得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