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楸 第1章 第 1 章

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吹来的风还带着丝丝凉意，让人惬意。今年中考体育地点定在了郾中，操场上站满了排队等待考试的学生。

考试的三个项目被分在了三个不同的方向。考虑到安全问题，实心球的考试场地安排在了操场的最北边。

考试有条的进行着，却突然下起了雨。老师不得暂时停止考试，带着学生到主席台周围有挡棚的地方躲雨，

雨一时半会应该停不了，也不能耽误学生考试。主席台位置够宽，监考老师商量决定跳远和跳绳两个项目分一批考生先考，等雨小再去补另外的。栩安已经考完，被本校的老师拉着做苦力，帮忙在主席台弄一个临时考场。

“累死我了，这雨真是说下就下和我妈的心情一样。”徐白州一路小跑，到了主席台一屁股坐了下来。考完试还要来个百米冲刺，也是没谁。

“谁叫你平时训练的时候偷懒。”沈泽恒看着徐白州的舒服样，走过去蹲在了他旁边。也不是他不想坐，看了眼地上，还是算了。

“我平常训练已经很累了，但别说我这组有个男生看着弱不禁风的，实心球投掷得老远。刺激到我了，后面两次用力过猛，我现在手还痛着。”徐白州揉了揉肩膀，仿佛下一秒手臂就要断掉了一般。“就是他，不过看着很眼熟。”

“你找学校女生搭话的时候也是这句话。”于昱买完水回来，从胶袋拿出一瓶水贴在徐白州脸上，另一瓶递给沈泽恒。“觉得眼熟也不奇怪，刚刚我们看的那个光荣榜打头的就是他。栩安郾中本校的学生。”

“那不就是学霸！大佬啊…”

沈泽恒听着，看向刚刚徐白州所指的方向。只有男生一个背影，郾中校服是白色的，但却衬得他的脖颈手臂更加的白皙，大概是为了考试方便行动衣服扎在了裤子里，也没有不好看，多了清爽干练。

一看就是老师父母会喜欢的乖孩子，不过看着确实有点瘦。

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栩安转头望去刚好和沈泽恒的视线对视上，也就一两秒，就继续忙手上的事情。

“念到名字的同学，请到我这确认姓名签字参加接下来的考试。”

栩安的声音很薄很轻柔，是透过喇叭的电子音也无法削弱的温柔感，还没过变声期，声音让人辨不出男女，听得沈泽恒的耳尖发烫，烧着痒。

老师提前交代过考完不用回学校自行安排，他们三个也已经约好了，去网吧好好的庆祝中考体育的圆满完成。

但雨未停，考试还在继续，现在只有在这干等着。

沈泽恒心不在焉的和徐白州聊着，目光时不时看向那道忙碌的身影，念名通报的声音不断传入耳朵里。

“沈泽恒，准备报哪个高中？”

“郾中。”

“你不是说死也不考郾中吗！？”

“要死啊，徐白州。”沈泽恒有些咬牙切齿，揉了揉被徐白州震的有点发疼的耳朵，“现在想了。我妈也说了，要是我考不上郾中就扒了我的皮。”

雨来的快去得也快，没等多久就停了。老师安排还未考完学生，接着考试。

沈泽恒走在两人身后，再回望，并没有找到那道的身影。

再次路过公示栏，沈泽恒停足望向最上方的照片，姓名处写着栩安。少年穿着白衬衣，头发微长盖住了眉毛，有些稚嫩，应该是初一拍的，不似其他人拍照时的一板一眼，带着笑，直达深处。

考虑到时间问题，常去的那一家又离这里挺远，徐白州拿出手机在地图上搜着就近评分还不错的网吧，扒拉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家。

网吧门口，准备一脚踏进去的徐白州停顿了一下。走到一旁，将校服一脱扔进书包。想提醒两人，回望，沈泽恒和于昱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把校服脱了，瘪嘴嘀咕：“脱衣服都不告诉我一声……”

小声哼哼两声，走进网吧：“老板，有包间吗。”

“有的。”

“三人，电脑配置要好的！”徐白州说出来仿佛在说，“朕的江山”。

前台把三人带到最里面的包间，一切工作准备就绪，门刚关上徐白州就开始到处巡视了起来。

“环境真不错啊，还有单独卫生间，电脑也是最高配置。”徐白州瘫在沙发上，拿出手机下单饮料零食。

“今天由哥哥我带你们飞！”话音刚落就被锤了一拳，徐白州揉了揉被打的地方，憋着嘴坐到自己的机位前，发誓要在游戏上一雪前耻。

“您好。”

沈泽恒没带耳机，将东西挂在脖颈处，靠着从耳麦漏出来的一点点声音打着游戏。自然听见了门外服务生的声音，下意识的摸了下耳朵，和下午栩安的声音一样让人抓耳。

刚好游戏界面灰掉的徐白州摘掉耳机，起身去开门。

“你们点的饮品和零食。”

“谢谢，放那就行......卧槽，大佬。”

“徐白州，声音小点。”

在徐白州叫出声的同时，沈泽恒操作的人物同时阵亡。准备撸起袖子收拾徐白州，看见栩安瞬间撒了手。

“…栩安，你好。”

栩安身上还穿着校服，不过腰间捆了一个半截围裙，上面印着网吧的logo，近看好像比自己还高一点。包间的光线很好，在二楼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阳光透过窗洒在他的黑发上仿佛镀了一层金。

“你好。”栩安笑着点点头，放下东西转身出去。

“大佬好高冷。”

“是你吓到人家了......”

“你两不打了吗，复活了。”于昱开口提醒，徐白州做到位置上才看见屏幕上系统的挂机提醒。

“啊——，于昱你不早点提醒我。”

“我看你聊得挺开心的…”

栩安关上门把声音隔绝在门后，认识自己可能是同校的同学。

交接完班，就只有他一个人，文姐家里有事情回家了。收拾好吧台，刚把测试卷拿出来就有人按铃找前台，栩安在前台放了一个“有事，请稍等一下”的牌子，赶了过去。

忙完坐下，拿起笔广播又响起。

今天比往常要忙很多，文姐在会揽下一大半的活。每次自己帮忙文姐都说：“你安安心心写你的，姐一个人忙得过来。”

总算忙完，拖着疲惫的步伐往回走，没走近就听见略带熟悉的男声。

“麻烦再等一会…”

好像是刚刚包间的男生，栩安连忙过去询问，接过男生手中的身份证为客人办理好手续，安排好客人回到前台，男生已经走了。

刚刚匆忙，还没道谢。

忙了一会儿才得以闲下来，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栩安把卷子收进书包，今天是做不了了。

“安安！”听见熟悉的声音，栩安抬头看去。是安琳，旁边还站着网吧的老板陈牧。

“陈叔，小琳。”

“坐下坐下，这么熟了还客气。”陈牧把栩安一把摁回了凳子上。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谢谢陈叔。”接过递过来的可乐，喝了一口安琳才继续道，“今天去我家吃饭。”

栩安拿出手机看，果然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有点忙，你给赵姨说一声我下次去，今天就我一个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牧打断。

“去，现在就去，店里我守着。”

“可是…”

“安安，我妈可是给我布置任务了的。不把你带回去就不给我吃饭，还有把我的腿打断。”不等栩安回答，安琳把东西都收进书包转身就走。

没办法，栩安和陈牧到了声谢小跑着跟上安琳。

“你又乱说，赵姨怎么会这么说。”

“她也就对你温柔。”

沈泽恒三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七点。快到门口目光不自觉的望向吧台，已经没了栩安的身影。

还想着，徐白州就已经凑到了前台。

“叔，大佬呢？”徐白州顿了顿，“就是刚刚那个前台穿校服的学生。”

“啊？你们说栩安吗，回家吃饭去了。”

“哦…他经常来网吧帮忙看店？”

“是，只要有空就在。”

沈泽恒和于昱站在旁边看着，感觉徐白州再聊一会就要和大叔称兄道弟。

“…他从小一直这样吗？”

“如你所见。”

把徐白州捞了回来，于昱道了声抱歉硬拽着徐白州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