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霁一路狂奔,在半路和越峥嵘相遇,彼时他正拽着挣扎不断的季秀冰一脸冰凉,看到她过来还愣了一下。
“你过来干什么?快回车上去。”说着不动声色挡在季秀冰身前,把他和凌黛隔绝开。
越峥嵘看见宗霁出现的一瞬间,脸色瞬间非常难看,还以为她是奔着季秀冰来的。
季秀冰和他一样的想法,走投无路的人,只会紧紧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压根不管之前的难堪,只以为那些都是得到结果之后必备的考验罢了。
一看到宗霁出现,他瞬间喜上眉梢,之前还颓丧的脸色瞬间喜悦起来,扒拉开越峥嵘就要上前握住宗霁的小手。
可惜越峥嵘块头大,整个人挡在他小鸡仔似得身前,跟座大山一样,完全撼动不了。
不过这影响季秀冰欺软怕硬,恶声恶气怒斥:“快让开,傻大个挡在中间干嘛!”一整个小人得志,狗都没他会仗人势。
大块头越峥嵘……
宗霁蹙眉不屑,感觉多看他一眼都是对眼睛的伤害。
越峥嵘心底正急得不行,生怕宗霁被骗了,她一个小姑娘,哪里见过男人未达到目的死缠烂打的无赖样,万一心软怎么办。
余光看到她一脸不耐烦,瞬间悟了,她这么着急上来,是来找自己的。
这一刻,全世界的兴奋都属于越峥嵘,不过他没上脸,不像那群白皮猪,磕了兴奋劲满脸通红,还要诬陷正常比赛的队友,简直把无耻刻在骨子里,吃了一种为名不要脸的屎。
越峥嵘硬是在脑子里把白皮猪十八代祖宗挨个问候了一遍,终于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手,在半空中转了个弯,轻轻将宗霁额头的汗水擦拭。
季秀冰兴奋得脸顿时僵在原地,看看越峥嵘,又看看宗霁,脸色立马阴沉下来,“好啊,原来是你们这对狗男女。”
“啪!”话没说完,宗霁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眼底满是嫌恶,连多和他说一句话都感觉明天得少吃两碗饭,冷冷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越峥嵘用之前擦拭宗霁额头汗珠的大拇指,轻轻滑落下嘴唇,视线下移,看向走在前面的小姑娘,黑色工装裤,白色体恤,马尾辫在后脑勺一甩一甩,像一个大摆钟,拍打到心坎里。
伸手一把拽住季秀冰,懒得理他眼珠子直转还在想什么坏主意,径直把人拉到警车旁。
互相寒暄两句,警察对着季秀冰严肃询问,“季秀冰先生,你涉嫌挪用公款,请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同志的话让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哗然一片,之前季秀冰在楼顶的时候,还有几个老不死逼迫宗霁暂时答应,先把人哄下来,总不能无视一条人命离世。
宗霁不同意,他们就道德绑架,还说她心狠手辣,简直是个没心肝的东西
宗霁正小声和随诏嬅说话,问她要不要和全胜一起回去,听到季秀冰竟然挪用公款,看样子数额肯定很大,顿时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多年后再次和自己扯上关系,这是走投无路了呀。
可算出了口恶气,宗霁扒拉开随诏嬅阻止的动作,撸起袖子扭头看向之前道德绑架的几个老头。
“嘿,那边几个老不死的,你们既然那么好心,帮他把钱还了呗,你们不会是一群没心肝的狗东西,心狠手辣,只会嘴上说好听的吧?”
宗霁粗鲁的话一出口,不止在场众人,就连随诏嬅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我的小伙伴呢,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小流.氓。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宗霁好看的脸上竟然可以浮现出那么惊悚的笑容,直接笑嘻嘻把之前几个老东西说的话还了回去,还十分有道理。
宗霁抬手表示谦虚,打了个响指,对着几个尴尬挂不住脸的男人继续开炮,“说话呀,刚才不是说的挺起劲嘛,怎么轮到你们奉献,一个个就跟哑巴了一样。”
其他人愣了一下,之后该工作的工作,该看热闹的继续看热闹,只不过在宗霁的回旋镖下,热闹的范围大了那么一点点。
无所谓,剧情更加丰富而已。
只有越峥嵘不同,他满脸带笑,全程眼睛没有从宗霁身上挪开,只要看到她一脸活泼的小模样,心里就觉得开心。
得亏这话只在心里想一想,不然那群被叫做老东西的男人,非得给他表演一个血溅三尺,您管这叫活泼?明明是泼妇。
老头如果讲道理,之前就不可能说出让宗霁答应季秀冰无耻的话。
他们无非是上了年纪,却依旧一事无成,眼瞅着一辈子即将到头,却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成功的事情,不论在生活还是工作中,几十年来都处于一种“失权”的状态。
不甘心带着彻彻底底废物的名头进棺材,所以选择用自己年龄大作为掩饰,通过干涉他人,熟练运用道德绑架,来获取一些权利配得感,和他人注视的目光。
宗霁明白,他们最擅长倚老卖老,冷笑还没有完全消失,果不其然听到了预料中的话。
“你的教养呢?有人生没人养的兔崽子,你.妈就是这么教你和长辈说话的吗?”
“我妈为国尽忠,我爸给国家交税,我的教养轮不到你执意。”本来宗霁只是表现的混了点,除了一句老东西,其他的话都是他们之前说的,只不过从自己嘴里重复一遍而已。
预料到他们会倚老卖老,却没想到人能这么无耻,不讲理的地方没有办法反驳,就开始讲道德,用年纪施压,你们有道德这种东西吗?
还敢质疑教养,连带着把楚玉女士扒拉出来。
宗霁这下彻底怒了,火噌的一下窜起来,两手把上前劝架的随诏嬅和越峥嵘往后一推,回想起从前那个小丫头教过自己的话,气势一变,骂了出去。
“一群老不死的狗杂.种,你们也配当老娘的长辈?一辈子吃不上四个菜的狗东西,你爹上辈子是个癞□□,才能生出你这么个牛蛙长相,一身传染病的老……东西,出门就是恶心别人。”
宗霁贫瘠的想象力,只能支撑她骂到这儿,回想小丫头当时的教学内容,宗霁表示骂人也需要讲究天分。
她不会骂,老头子会啊,在场几个,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即破防,指着宗霁的鼻子破口大骂,脏的根本入不了耳,警察们连忙拉扯都没有用。
宗霁不生气,还不忘拦住身边的两个人,“静静你可别上去,回头直接找律师就行,我倒要看看这群老不死的有没有钱赔。越队长,你可是公职人员,别掺和进来。”
正低头打开录音保留证据呢,后背猛地传来一股吸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已经横了一把匕首,人被季秀冰死死拽着。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越峥嵘神色骤变,眼底立马就凝聚上一层冷意,不动声色朝着季秀冰靠近。
警察同志也没想到他竟然随身带着刀,之前只是在例行询问,不过是抽空看了眼热闹,问得慢了点,刚准备遗憾把人带走,这就出事儿了?
警察同志心里慌得一批,赶紧安抚凶手情绪。
那个,季秀冰,你先冷静。你看哈,我给你算笔账,挪用公款,还回去就好了,对不对。但劫持人质,这兴致可就变啦,一下有期徒刑几十年,不划算的嘛。”
“都别过来,就是你,我刚才都听到了,你是武警,后退!”季秀冰完全不搭理警察,颤抖着身子,眼珠子猩红,时刻观察越峥嵘,几乎他刚抬起脚,立刻吼了回去,扯着怀里的宗霁不断后退。
直到走到一根柱子前面,靠在墙上,前面有掩体,不怕被狙击枪爆头,身后是墙壁,杜绝一切威胁。
季秀冰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身上和手心全是汗,天气又热,味道实在不好闻,宗霁只能屏住呼吸,才能让自己好受点。
随诏嬅已经急得不行了,就算之前还有些微醺,这下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当即举起两只手,表示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上前两步。
“那个季秀冰,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把妙妙放了,想要多少,都能给你。”
“对,我们可以给你钱,你千万冷静,别干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以后大好日子还多着呢,一定不要想不开。”
同学们纷纷附和随诏嬅的话,今天就是让他们倾家荡产,也得保住宗霁一条命,不然这辈子都过不去心里这道坎,都是他们当年嘴贱惹的祸。
当年但凡成熟点,但凡有点边界感,不跟着起哄,也不能让季秀冰这个傻.逼这么惦记,毕业两年多还惦记着,眼瞅着他这是恨上宗霁了?
可是为啥呢。
大家不理解。
季秀冰却有自己的解释。
在他看来,宗霁的拒绝,就是斩断了他通往财富的路。
如果宗霁早答应,他也不可能在赌场输钱之后,被赌债追得没办法,冒险挪用公款,这一切都是宗霁的错。
本来想着给她一个机会,季秀冰不计前嫌和她重归旧好,只要把公款一还上,立马结婚,谁知道她给脸不要脸,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了,还是像当年一样冷心冷肺,果然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没心肝的东西。
季秀冰恨啊,恨得眼睛发红,“我要五千万,现金,现在就给我,不然我杀了她!”头朝旁边墙上一转,大声呵斥,“还有你,滚下来!”越峥嵘已经顺着排水管爬到二楼,正徒手捏着一小截阳台,就这么往季秀冰头顶的方向挪动。
群众向越峥嵘看去,季秀冰手里的匕首往宗霁脖子上滑了一刀,鲜血顺着刀刃流下,刺红越峥嵘和随诏嬅的眼。
“我给你钱,这么多钱需要时间凑,你先冷静一下,别伤害到妙妙!”随诏嬅哆嗦着手给财物打电话,身边和宗霁有关系的,纷纷打电话要钱,或者全程跑自助取款机取钱,现场一片混乱。
这时候人群中陡然传来爆笑,赫然是之前几个老畜生,笑得一脸得意,好像这是宗霁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