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穿着纯白色的公主裙,又美又仙,可被她就那么不讲究的跪坐在地上,搞得裙子上都是泥土,他看到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裙子脏了哦。”
她看到了他脖子上戴的东西,正是父母从她这抢走的。
程宁晚跪坐在地上,腿都麻了,本来就委屈,他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说她裙子脏了,小公主脾气一下就上来了,狠狠的将怒气发在他身上,对他娇纵大吼:“你滚开!”
男生明显被她吼懵了,身子还往后仰了仰,像被她吓着了似的。
那边有其他的女孩儿听到了,跑过来对着她很凶的说:“你是谁呀,居然敢对他说滚开!?”
程宁晚生气的时候一视同仁,瞪着那女孩儿说:“我管他是谁!”
来参加宴会的,基本上都是寿星的亲戚或者……就是公司里的人了。
那女孩儿父亲也在姚氏任职,还是高层,多少也算是个大小姐了,她指着程宁晚,很生气:“你完了,我要告诉我爸。”
程宁晚刚想说“你告就告”,谁知那个男生比她先一步说:“喂,有没有出息,就知道告状?”
那女孩儿很惊讶,说:“姚时湛,我在帮你哎?”
姚时湛耸了耸肩,用纸巾抹了抹脸上的奶油,说:“你明明是在害我。”
姚时湛看着地上的女孩儿,突然笑了起来:“你差点毁了一场因缘邂逅。”
程宁晚:...
那女孩儿:?!
然后,姚时湛就当着那女孩儿的面,走过去,朝程宁晚伸出手。
程宁晚愣愣地看着他那双手,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他当即就蹲在她面前,笑着问她:“害怕?”
程宁晚小时候眼睛更圆,用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看着她怯怯的模样,姚时湛有些不解,但语气很好的问她:“刚刚不是还敢对我凶?现在怎么又害怕了?”
或许是他太温柔了,程宁晚这才敢将自己的手抬起来,缓缓放在他的手心里。
他一使劲,程宁晚就被他拽起来了。
她顿时从黑暗中露出真面目,大厅内的光亮也照在了她的脸上。
姚时湛看了看她,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就注意到她脸上的五根鲜红的手指印,噗嗤一声笑了:“你的脸...”
程宁晚一下就松开他的手,捂着脸,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都怪他。
姚时湛没再笑话她,贴心的不再问这件事,又注意到了她的耳朵,好奇地问了问她:“你的耳朵?这是助听器吗?”
程宁晚点了点头,还是用那种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姚时湛问:“你能听到我说话?”
程宁晚眨了眨眼,又凶他:“废话。”
姚时湛也发现自己老被她凶,于是问她:“你怎么了啊,我看你坐在这哭了好久了。”
程宁晚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就注意到她了。
然后他也没等她再说什么,直接将脖子上的东西摘下来,递给她:“就是这个对吧?喏,送你了。”
程宁晚惊讶地看着在空中晃荡的玉石吊坠,然后又惊讶地看向他。
姚时湛根本没有所谓,只说:“拿着吧。”
程宁晚这才伸出手接过,接的过程中,反复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要给她不是在耍她。
似乎是被她的神情给逗乐了,他笑了起来,然后说:“你刚刚都没吃蛋糕吧?”
程宁晚这时候才算彻底被他顺了毛了,再也没有凶的样子了,乖巧的低着脑袋,应了一声:“嗯。”
姚时湛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一直没说话,就在她忍不住抬头看他的时候,嘴唇上突然被他抹了一下。
她舔了舔,是奶油。
想到这奶油是哪里来的瞬间,程宁晚的脸爆红。
她抬头,果然看见他一只手悬在空中,对她抱歉一笑,实际上骨子都是坏的:“不好意思啊,只有我脸上还剩了点,只能这么给你尝了。”
说完,他又低头,温柔地看了看她的脸:“吃点甜的,不要伤心了。”
程宁晚眨了眨还湿答答的羽睫,根本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没等她反应过来,姚时湛就跟着一旁早就看呆了的女孩儿一起走了,远远的,程宁晚还听见女孩儿对着姚时湛说:“喂,你怎么又撩女生,你不要你新交的小女朋友啦?”
...
经年之后,看着手里的玉石吊坠,程宁晚从回忆里慢慢抽离出来。
这段故事,或许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记得了。
只知道那个生日,她是人生第一次体验那种心扑通扑通跳的奇妙感觉,脸颊上巴掌印的痛,都变了味,变成了烧,火辣辣的。
但也知道,她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滋味,姚时湛不是。只听那女孩儿的话就知道,他小小年纪就有了小女朋友。
也是,他人那么好...一定从小到大周围都围满了女生。
他和他父亲不一样。
他父亲是恶魔,他是……
程宁晚脑海里浮现她以前见过的他和别的女孩儿抱着的样子。
他和他父亲谈笑风生的样子。
看着手上宝洁的玉石,她一时竟然想不出怎么形容他。
就像手里的玉石,它的价值,不仅仅是在表面,更是它切割开后里面的颜色。
内在色泽更光鲜,更艳丽,才有好的收藏价值。
可一颗玉,在切割完其杂碎不要的部分时,那块完整保留下来的,就很难再看到内在了。
程宁晚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平静下来了。
没在程光明办公室多留,径直上接待室里找茶叶。
找接待室的路上没什么人走动,公司大楼里很安静,凉哄哄的冷气顺着头顶上的空调吹下来。
程宁晚被吹的有点冷,打了个喷嚏,掏出医用口罩戴上。
找到接待室。
这间光从门上来看,都镶了金的,一看就是接待贵宾或者总裁自己用的。
程宁晚推门而入。
入目的是一片沙发坐,还有茶几,上面还摆放着名贵的茶叶,但是玉泉山的水放哪里了。
往左边看,里面还有内室,她不疾不徐得往里面走。
扑面而来的清新气息浓郁又好闻,味道真的很不错,不知是人留下来的还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里面摆了一张大桌子,但桌子上的东西寥寥无几。
有一个花里胡哨的主机箱和电脑显示屏就摆在桌子正中央,看着主机键盘各种颜色的光炫酷的在上面转就知道,这电脑是开着的。
桌子前面的电竞椅歪斜着,看着座位的朝向,程宁晚往旁边一看,正对着厕所。
正要往电脑那里走,抽水马桶的声音爆炸般的响了,还把她吓了一跳。
厕所门瞬间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双方都因为对方忽然出现而表现出几秒的惊讶。
程宁晚藏在口罩里的嘴巴张开,惊讶的同时也在庆幸,庆幸刚刚自己不经意的一个戴口罩的举动,将自己脸遮了起来。
怎么就这么巧,他也在。
姚时湛同样盯着她,漆黑的眼眸带着探究。
他穿着黑色短袖,脖子上挂着大号的蓝色耳机,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没认出她来。
程宁晚握着礼盒的手一紧,眼睛也看向别处。
也就是在她挪开眼的那一秒,男生的眉头不动声色挑起,盯着女孩儿装不认识的脸,笑了。
即使带着口罩,这瘦小体格,这种身高,还有她小的不能再小的脸,和她又大又圆的眼睛,和她恰好垂在胸前这种长度的黑发。
这些特点加起来,和他最近才认识的某个疑似“暗恋”他的小兔子,不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程宁晚沉默了一会儿,想着赶紧找到东西撤。
可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同时迈动双脚。
他朝他的座位走,她朝旁边的柜子那走。
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坐下,打算各自干各自的事情。
只是在程宁晚刚蹲下时,他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漫不经心的,带着玩味的。
程宁晚刚打开第一层柜子,一旁电脑就发出一阵语音通话接听提示的声音。
她悄悄瞄了一眼,看到他单手勾住耳机,扣在头上。
姚时湛余光扫了一眼,嘴角带着抹笑,直说:“来了,开吧。”
声音有些哑,带着浓厚的少年感,语气轻松又慵懒。
耳机里响起沈恒的声音:“你掉你家公司的厕所里了?”
姚时湛笑回了句:“滚。”
接着,姚时湛的电脑上就响起了游戏的声音,开局说的英文,程宁晚听不懂。
再接着就是霹雳啪啦的键盘声了。
他打的还挺投入的,接了语音也一直没说话。
程宁晚好奇的看了一眼。
发现男生整个人都躺靠在电竞椅上,下半身那双长腿也不规范放着,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典型的大爷姿势,眼睛淡淡的注视着电脑屏幕,键盘上放着他的手,那双手,白皙干净,又看的到骨节。
要不说一看就知道是公子哥,可以说手都透露着一股子矜贵。
但此时,游戏里互相残杀的画面惊心动魄,那双手正毫不手软的操作着游戏页面,变得十分狂野。
他淡定的表情和不停操作的手形成强烈反差。
或许是他总给她分神,本来就紧张想早点离开的程宁晚,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还没找到。
一个破水瓶就那么难找么。
姚时湛打游戏入迷也没多注意这兔子蹲底下在干嘛了,只听见一阵翻来覆去的声音,闹腾的不行。
他微微偏了一下头,看到这兔子撒泼似的在翻看每一层柜子。
姚时湛疑惑地挑了挑眉。
找什么呢?还找急眼了?
程宁晚很烦躁,她最讨厌找东西死活找不到的感觉了。
这时,耳边骤然响起一声——
“你干嘛呢。”
程宁晚微愣,停下翻找,抬起头看向姚时湛。
他在和谁说话?
程宁晚看着他耳朵上的耳机,他眼睛盯着电脑,游戏进入中场休息阶段。
程宁晚偷偷咬了咬唇,接着低下头找。
应该没和她说话。
姚时湛也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儿。
或许是对面给他说了话了,他好半天才回,话说的懒懒散散的,很可惜似的:“哎,追都追我面前了,还不敢和我单独solo一下”。
程宁晚再次愣住,疑惑地透过柜子门偷偷望向他。
谁追到他前面了呀......
solo?游戏?
听起来确实不像在和她说话。
姚时湛一扭头就看见女孩儿蹲在地上仰着小脑袋从柜子后偷看他的模样,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睁的有普通人两个那么大。
被她这呆萌的样子弄的一愣。
程宁晚被抓住,再次低下不知抬起了多少次的头,耳朵有些充血。
努力找,找啊找,找着自己都忘了自己是在这找什么的找。
啊…想起来了,是找那个不知名的玉泉山水...
程宁晚暗中骂自己笨,被分神的太严重了点。
室内二人心思不一。
姚时湛耳机里沈恒的回复也十分懵逼。
沈恒:“什么我干嘛呢?没干嘛啊,我让你过来给我辅助?过来啊。”
沈恒:“什么?谁追你啊,团体战solo个毛,这局都还没开始呢。”
姚时湛听到后,收回眼淡定地说了句:“你别管我说的什么。”
沈恒:??
“不是姚时湛你**啊,看来昨晚醉的不轻啊,现在还没醒呢,尽说些胡话。”
姚时湛轻嗤一声,没解释。
将键盘上的手拿下来,摸了一下旁边,什么也没摸到,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桌面,顺便扫了眼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翻找东西安静的就跟不存在一样的女孩儿。
这下倒是安静多了,不闹腾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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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before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