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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域科技有限公司，茶水间。
“我懂了！”邵凌大叫。
“小点声。”陈如桑说，皱起眉头，“是啊，我昨天出入几次公司，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关百泉也恨自己笨。这么明显的答案，他一开始就忽略了。
“为保障员工服务质量，维//稳公司运营，本公司特推出新规章。”
可见，公司规则就是为维护公司正常运营而颁布的，员工是否安全并不在考虑范围内。
它实际并不害人，只是单纯不保护人。
员工老实地守规矩就能安全。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味循规蹈矩又很容易误入非正常时间下的会议室和电梯，陷入危险处境。
对部分真相避而不谈也算撒谎。关百泉不懂公司为何这样，只觉得这很不要脸。
“工会呢，他们什么立场？”邵凌问，“我之前没见过这东西。”
“工会是劳动者为维护自身权益而自发组成的群众小团体。”陈如桑告诉她，
“结合昨晚来看，它的规则应该对员工有益。也就是说，公司和工会规则虽然有冲突，但也不完全对立，且全部真实。”
邵凌不解：“可工会隶属公司，如果他们发现公司规则有漏洞，为什么还要靠发米发油来保护我们？”
关百泉经这么一问，脑海里浮现出老李的样子，不免苦笑。
工会护得住谁。
毕竟是从/属关系。工会再有想法，也跳不出‘公司’这个的大框架。
他们只能用规则对抗规则，□□工规避危险，这已经算很不错了。
邵凌喃喃道：“所以，我们身处一个公司，但其实有两个阵营？一个有概率害我们，一个一定保护我们。”
她说完就摇头：“不对，不止两个。”
“三个。”关百泉说，“刚刚那个男的，死前一直在喊‘它来了’，那个‘它’也算一个。”
邵凌：“‘它’不属于公司阵营吗？”
关百泉：“我觉得不算。”
“他有时间写检讨，说明违反规则并不直接致死，不然写检讨的意义就不大了。他写得那么急，肯定是因为那东西能救命。”
陈如桑：难道违反规则会吸引‘它’的注意，真正能杀人的是‘它’？检讨能预防‘它’来攻击？”
关百泉犹豫了。他是看男人写了，所以觉得检讨有用。谁临死前还干些没用的事呢？
可现在没法问男人，他写检讨到底是为了少扣工资，不被开除，还是单纯为消减罪恶感。
不知道男人写检讨的目的，也就无法知晓“它”来的原因了。
“无论如何，不确定的情况下，一切皆有可能。”
陈如桑说着，转身离开，“时间不早，该回去了。待会大家还是专心工作，别搞出动静引起‘它‘的注意。哦，还有老板的。我私认为他和‘它’是一伙的。”
关百泉觉得奇怪。老板居然会不和公司同阵营，反而和‘它’同阵营？
邵凌跟在他后面，边走边道：“对了，今早八点半，三楼准时出现了。我和陈如桑进去时没感觉身体有异常。”
关百泉：“三楼出现了！什么时候消失的？”
陈如桑从兜里拿出终端：“九点整。”
关百泉的眼睛无可控制地瞪大了。视频里，三楼就像结束淡出的动画，逐帧逐帧在楼梯尽头消失。
他猜对了？
真特么有异世界！？
“而且只有这段时间内出现的三楼可以被摄像头拍到。说明这段时间内出现的三楼是受物理空间影响。”
邵凌点着下巴：“我昨晚一直在想，既然看见三楼等于空间交错，也等于认知出问题。
那认知出问题不就等于空间交错？认知混乱，就相当于正常世界的认知，和异世界的杂糅在一起。”
从认知层面来看，不就是两个世界同时出现了吗？”
邵凌的话提醒了关百泉。
在蓝域，世界可能不再完全由物理构成，而是认知的产物。
两套截然不同的认知逻辑在个体内部发生杂糅，会导致个体对世界最基础的理解——物理规则——发生坍塌。
认知错乱，会让个体本身无法再被任何一套逻辑所定义，就像一个“悖论”，一种病毒。
总之，将不再是“人”了。个体的物理构成也将随之错乱。比如变成电脑人。
而公司规则并不完全具备保护或伤害的功能，它只是一个“锚点”
——在认知随时可能崩坏的情况下，规则是维持基本理性，区分正常与异常的唯一标准。
公司与工会规则看似冲突，只是因为作用于不同世界；每条规则间看似冲突，是因为适用于不同情况。
违反规则，相当于放弃那个世界的认知体系。这就好比一个人忽然脱离了重力，不再遵循物理规则。
这无异于小儿抱金于闹市。吸引“它”来，可太容易了。
邵凌：“所以即使违反规则，在‘它’到来前，我们仍有补救机会。只要弄清此刻的认知到底处在哪种世界，采取适配的规则做补救就行了。前提是要快，要很快。”
关百泉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女生，难免惊讶：“这些你想了多久？”
邵凌：“啊，也没多久，吃完饭想到睡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不愧是十八岁。精力真旺盛。
关百泉的精力可没这么好。纵使一心想搞清“它”的真面目，可刚下班，他的脑子就开始萎缩，只想回家睡觉了。
幸运的是，总有人不会让他好过。
五点十分，关百泉刚叫屁股离开座椅，就发觉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跟在身后。
他心中一阵作呕，无可奈何在拐角处停下：“还有需要我的工作吗？”
香肠跟在一个中年人身后，似笑非笑：“我们有事想问你。”
中年人看上去友好些，但因为上了年纪，关百泉面对他时不自觉后退了一步：“什么事？”
中年人没有急着问，反而伸出右手：“我叫严鑫城，先认识一下吧。”
关百泉迟疑着伸出手，介绍道：“关百泉。智能体那块的。”
“关百泉，幸会。我是全区域总管。”严鑫城说，“刚上任，人是老了点，但也算新员工了吧。”
严鑫城说话时面部其他肌肉不动，却总卖力地扯嘴角，似乎是上班太久，实在笑不动了，又强迫自己和年轻人打成一片。
总管是个挺大的官，关百泉不明所以：“您找我是？”
严鑫城见四下没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你还记得早上那人的电脑上写了什么吗？“
关百泉：“什么电脑，没看到。”
“这就不用装了。我们都知道你看到了，清清楚楚的。”香肠上前一步道，
“公司发生了什么，大家作为幸存者都看见了。都是一个阵营，交流情报不是最关键的吗？”
他微偏着头，对关百泉眯起眼：“当时那么多人，就你往前走了。你没看到什么我是不信的。”
“我就瞄到一眼，不记得什么。”
“那就把你记得的都说一下……哎？去哪啊？”
面对香肠的嘴脸，关百泉今天也不知哪来的火气和胆子，转身就走。
或许是因为发现这里不再是普通职场，而是不分职位高低，所有人都被架起来烤的熔炉；又或许是因为，他感觉自己比香肠知道的多，有了些近似特权的东西。
总之，他今天很烦，并决定有脾气就发。
他满脑子都是离开，没想别的，下意识朝电梯走去。直到开门才意识到不对，又停住伸进去的左脚，准备后撤。
后退的同时，他听见严鑫城的声音：“别进电梯。现在过了五点，它们要出来了。”
“……它们？”
关百泉克制不住地回了头。
香肠趁此要挟：“电脑上写了什么！”
“够了。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严鑫城瞥了香肠一眼，看向关百泉：“做人都是你来我往。这样，我告诉你‘它们’的事，你告诉我电脑上的内容，行吗？”
关百泉没回答。
严鑫城：“那我先说了。我感觉这公司有人以外的东西存在。我称之为‘它们’。”
关百泉难掩失望：“我知道。还会杀人。”
没想到严鑫城皱起眉：“什么？‘它们’会杀人？”
“今天那人不是说了？它来它来，它不是会杀人吗？”
关百泉话音刚落，香肠忽然“切”一声笑了。
严鑫城瞄了眼香肠，示意关百泉别理：“我们说的不是‘它‘。”
这下轮到关百泉皱眉了。
“我说的‘它’只有一个，‘它们’却有很多。目前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这两者肯定有差别。”
对方话音刚落，关百泉心中就有根东西绷了起来。
他忽然意识到，昨晚在会议室的遭遇和今早这男人的比起来，有些太幸福了。
Loading……
「认知错误错误错误错误cuo&@#■‰▉?」
最近感冒了，怎么回事呢？哦原来是被文冷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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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蓝域科技有限公司（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