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镇长的实力子岑你是知道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他回来。若是连他都摆不平,以子岑你的修为就更不必说了。”刘大婶语重心长地道,“你年纪轻轻就能修炼到三阶控灵师,比镇上的孩子都有出息,也最明白事理。所以听婶子的话,别着急,先等消息哈,乖。”
她何尝不知道骆子岑对旺财的在意?寻常控灵师都是巴望着能抓到一只妖兽作灵宠,血脉越高贵越好,只有骆子岑眼巴巴守着旺财这一条大黄狗,灵草灵药喂着,硬是要给它堆出点修为来。
但刘大婶更在意骆子岑的安危,在长久的相处下来,她心里早就把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当成是自己半个女儿了。
“刘婶我知道了。”出乎刘大婶的意料,素来脾气倔强的骆子岑这次却很乖巧地答应了下来。这让刘大婶也心里一喜,推着她的肩膀笑:“好孩子,那你先去大海家吃饭,刘婶这就炒两个菜给你送过去哈。”
“诶诶诶,我家男人今天钓了鱼,子岑妹子你也端一条走吧。”
“小岑我家包了饺子!韭葱猪肉馅的!好吃!”
其他街坊也纷纷开口,抢着要给骆子岑送菜送礼。作为有才镇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能修到三阶的控灵师,骆子岑在镇里的地位就像村里头第一个大学生一般,那可是相当的有人气。
骆子岑盛情难却,半推半就地收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礼物后被推进了王大海的家里,同时涌进来的还有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群小伙伴。
作为有才镇里当之无愧的孩子王,这些少男少女们皆以骆子岑马首是瞻。甚至还以她为首成立了一个什么【骆头帮】,成为了有才镇上有名的熊孩子帮会。
而骆子岑也充分满足了这群少年们的好奇心,开始给他们讲诉自己这半年来的镇外经历。
当听到骆子岑在中州边界撞上魔族少主时,他们面露沉重神色紧张;在听到骆子岑巧用计谋设法破了吞沙巨魔时,他们欢呼雀跃手舞足蹈;而在听到骆子岑阴差阳错拜入乾轮派门下时,所有人的嘴巴都张成了个O型。
“大,大姐头,你说的是那个中州的,那个乾轮派吗?”王大海的小眼睛瞪得滚圆,像两颗绿豆。
“嗯。”骆子岑笑着看他。
“哎哟,疼!方小川你掐我干嘛?!”王大海觉得脸蛋抽抽得疼,捂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没做梦啊?!”
他转头就往厨房那儿大喊:“爸!妈!!大姐头出息了!!”
骆子岑又好笑又无奈。但也知道对于这个小镇子上的人来说,加入乾轮派就是这么一件值得开庆功宴昭告天下,甚至当得上光宗耀祖这四个字的大喜事。
若说骆子岑以前是镇里第一个大学生,那么现在她就是第一个上清华的大学生!
“乾轮派是什么样子的?大不大?是不是里面的人都会飞?”
“我听我远行的叔叔说乾轮派建在云上,真的假的啊,不会掉下来吗?”
“那里的控灵师是不是都长得特别好看啊?我记得崇文门以前来的那些道长们各个都好好看,他们有个姐姐跟我说修行到四阶,内府开辟洗经伐髓就能排出身体杂质,让皮肤柔嫩光滑,好羡慕啊。”
骆子岑一一答着他们的问题,偶尔穿插两句自己对修炼的见解,希望能够激起他们对修炼的热情。
这群小伙伴的天赋其实都比骆子岑要好,但也好的有限,没有资源和奇遇的情况下终身恐怕都难以辟府。
这也是为何这个世界明明人人有灵窍,却鲜少有人踏足修行的原因。
因为修行,从来都是一件奢侈且沉重的事情啊。
骆子岑不由想起了曾经指点过她的某个散修,那时她还没引气入体,连一阶修为也无,日日为自己可悲的天赋和低下的出身焦虑痛苦。
当时那路过的散修认真地听完了她的崩溃,没有嘲笑骆子岑一个小小的土系劣灵窍居然还妄图染指大道,反而给年仅九岁的她抛去一个酒葫芦,然后留下一句:“修行修行,就该是一场压上余生的苦行啊!”
那酒葫芦里化着灵药,帮骆子岑冲开了引气的瓶颈。骆子岑怔愣当场,随即冒着大雨冲了出去,却只见那女修窈白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
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如今怎么样了。
骆子岑心中暗叹,见天色不早了,便起身作别:“好了好了,我也该走了,这次我与师门前辈一同出行历练,可不能叫他们久等。”
一群人虽然不舍,却也没有挽留,而是纷纷道:“应该的应该的。”
“镇上的事我也会禀告师门,应当不日就会有结果。”听骆子岑这么说,众人脸上都是一喜,有乾轮派出手那甭管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必怕了。
“我那屋子怎么样了?应该没有人进去过吧。”骆子岑转头看向王大海。
她出门前将房子的钥匙交给了王大海,如今还有不少身家藏在里头,这次离开后不知多久才会再回青州,得一并带走。
“包的!”王大海拍着胸脯,“大姐头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有我们骆头帮的大家帮忙看着,你那屋子现在可比那皇宫还要森严哩!”
……
与此同时,银霜门内。苏沫儿在听到银霜门掌门的汇报后皱起了眉头。
“您是说,那廖长老已经遭遇了不测?”
“是,他老人家寄在门里的魂灯已经熄灭。”银霜门掌门面色沉痛,“但那些失踪的弟子们魂灯但是尚在。”
通常宗门会让已辟内府的门人留下一缕神念,并将其制成魂灯,以此召示门人安危。
魂灯熄灭,也就意味着身死道消。
“掌门节哀。”
“多谢苏道友抚慰,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将失踪的那些弟子们救出,贫道怕时间拖得太久他们也会与廖师兄一样遭遇不测。”银霜门掌门正色道。
“佟掌门放心,我们乾轮派出马,没有什么是拿不下的。”坐在下座的颜末倨傲地扬起下巴,“既然查明了作祟的是一只还未结丹的狼妖,那实力最多不过是凡妖期三层,我们几人出手定能将这伤人孽畜降杀,给贵宗一个交代。”
在廖长老亡故后,银霜门收到了他冒死递出的一封飞书,纸上空无一字,只夹了一根染血的狼毫。
“妖兽能力各异,不能单靠修为判断。它既然能越阶杀害廖长老,说明必有过人之处。”苏沫儿却看得更深。
“再怎么过人哪有我们颜师弟过人?苏师姐也真是的,就知道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个畜生罢了。”余如萱掩唇轻笑,附和着颜末,“颜师弟这次不还带了颜家的族传秘宝【九凤萧】?到时候就有劳师弟给师姐我开开眼界了。”
颜末出身中州颜家,姑且算得上是个修真世家。但与余如萱所在的余家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故而谁都听出来余如萱这是在明褒暗讽,嘲笑颜末越俎代庖不知天高地厚。
但颜末自己却听不出来,仍沉浸在美颜师姐爱上我的狂热幻想之中,看余如萱的眼神都火热了不少:“既然余师姐盛情难却,那就还请苏师姐成全,将到时候的最后一击交予师弟罢!我的【九凤萧】,也已经饥渴难耐了啊!”
若是骆子岑此刻在这里,必然当场炸起一身鸡皮疙瘩,大喊救命有油物!
就连苏沫儿闻言也微微皱了下眉头,但落在自我感觉良好的颜末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意味……
莫非苏师姐对我更关心余师姐吃醋了?这可不好,虽然我有天骄之资文曲之才又有谪仙之貌,但让两位绝代佳人为我互生嫌隙可绝非我本意啊!看来不能顾此薄彼。
于是他牵动嘴角朝苏沫儿露出一个自觉充满魅力的笑容。
苏沫儿假装自己瞎了:“既然颜师弟有如此自信,那到时候就让颜师弟来进行最后一击吧。”她说着从储物戒指里抖出一式六份的羊皮卷,“那今晚大家就养精蓄锐,将这卷中阵法牢记,明日就以此阵站列御敌。”
众人点头称是。
堂中几人散去时,余如萱故意卡在最后和苏沫儿一道出门。
“苏师姐,那骆师妹久去未归,明天的杀妖行动怕是赶不上了。”
“事发紧急,没人料到能这么快确认敌方身份,怪不得她。”苏沫儿道,“而且凭我们的实力拿下狼妖应当不成问题。”
“那是自然,我们可不缺一个小小的三阶控土师。”余如萱巧笑嫣然,狐目含光,任谁远远看了都会觉得她只是在与苏沫儿说些女儿家的体己话,“可是我俩都知道,这次的历练同样是对这批新弟子们的考验,评价最低的那一人将会被直接贬为外门杂役,不知道此番事了,师姐会给骆师妹一个怎样的评价呢?”
“我自有判断,就不劳余师妹费心了。”
“呵呵呵…”余如萱眼波如丝,一双狐目半眯起来,“既然师姐这么说了,那么师妹我就等着师姐倒时候的公正评断了,但师妹好心提醒一句,师尊已经对师姐三番五次的违例颇有微词,还望师姐莫要再在这件事上让他失望。”
苏沫儿脸色一白,但只一语不发,扯着裙裾快步走了。余如萱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眸光渐渐阴冷,脸上的笑意却是如花朵般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