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雷诺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洛瑞在书房处理事务的时候总要分神去留意他。自从上次雷诺和西里斯正式见面认识之后,雷诺似乎很是松了一口气。
“我以前想过,如果你二十岁的时候带着一个麻瓜回来,我一定会气的半死。”雷诺已经头发花白,他半倚在躺椅上,盯着在翻看家族书籍的洛瑞说道。
洛瑞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你真的在意吗?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花瓶而已。”
“因为如果嫁给麻瓜的话,我对你们就没用了,对吧?”洛瑞挥动魔杖加热了雷诺手上的红茶,“请保持安静。”
雷诺沉默了一会,“你说的很对。你二十岁时的身份最适合站在塞缪尔身边支持他。”
“请保持安静。否则我就要请你离开那个让你舒适的角落。”洛瑞坐回了堆满了书籍和文件的圆桌旁,她并不想和雷诺叙旧。
“对你来说不那么幸运的是,我已经虚弱的无法随意移动了。”雷诺皱皱鼻子,露出了孩童般的幼稚情态,“你做到了没人认为你会做到的事情,洛瑞,这让我很惊讶,也很骄傲。”
“你不认为这太迟了吗?”洛瑞嗤笑,她早就已经活过了需要父母肯定的年纪了。
“我很抱歉当初对你和亨德里克斯做出那样的事情。我做了我认为对的事,即使现在看起来那十分愚蠢。”雷诺的声音慢慢有些小了,或许是因为身体的疼痛,“希望你能幸福,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愿望。”
雷诺昏迷了,洛瑞召唤了家养小精灵,将雷诺转送圣芒戈,她马上写了封简短的信让猫头鹰送出去,和塞缪尔一起幻影移形,离开了里士满。
因为塞缪尔已经离开了他在魔法部的职位,在此之前他想办法撤销了对洛瑞的虚假指控,现在洛瑞摆脱了通缉犯的身份,恢复了傲罗的工作。
塞缪尔先留在圣芒戈陪护,洛瑞去和雷诺之前的治疗师谈话,在房间外等待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她认为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雷古勒斯·布莱克。
“我以为你早就回纽约了。”洛瑞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挡住了雷古勒斯急匆匆的步伐。
雷古勒斯护着已经开盖的药剂,他后退半步和洛瑞拉开了一些距离,示意身后的实习治疗师先走,之后他才回答了洛瑞:“我本来就没有回纽约,西里斯没告诉你吗?”
洛瑞皱了皱眉,但是一下子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她不想过多暴露自己在这件事上的不知情,“我想你喜欢你现在做的事?”
“研究奇怪的传染病?还好。”雷古勒斯看了一眼旁边房间走出来的治疗师,他是洛瑞刚才在等待的人,“晚些再聊,告辞。”
洛瑞看着雷古勒斯大步流星地走到走廊的另一头,决定要再写封信给西里斯问问清楚。
从与这位治疗师的交流中,洛瑞得知雷诺在前几年就已经在挪威染上了一种不可治愈的罕见传染病,一直依靠药剂来维持身体的正常运转,现在已经是维持的极限,他很遗憾地通知了家属——你们可以准备葬礼了。
“你就没想过提一句吗?塞缪尔?”洛瑞写完信给西里斯后回到了房间内,雷诺仍然神志不清,塞缪尔靠在床边看预言家日报。
塞缪尔头也没抬:“在雷诺叔叔死后我当然会通知你。”
“我承认,我不太伤心,我和他分开太久,我只是感到抱歉而已,对你。”洛瑞对塞缪尔的态度十分厌恶,但她却不能让自己说谎,她的确没有感到什么遗憾或心痛。
“你能在他死前接手家里的事情,他很高兴。”塞缪尔终于合上了手里的报纸,他侧头看了一眼似乎在做噩梦的雷诺,压了压说话的音量,“现在就真的剩下你和我了,这个名字。”
“你真的会跟随我吗?我的道路,我的选择,那充满了危险和谋杀的路。”在和这位表哥认识的时间里,她对塞缪尔的信任已经越来越脆弱。
“雷诺叔叔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当然会跟随你,洛瑞,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让我忍不住钦佩。请不要再质疑我的忠诚,即使身为一个以狡猾和算计为营生的前家主,我也值得你的信任。”塞缪尔彬彬有礼地弯了弯腰,以魔杖为剑,像一个中世纪的欧洲骑士一样,对洛瑞表示他的忠心。
“牢不可破的誓言。”洛瑞知道塞缪尔的意思了,她准备找还在忙碌的雷古勒斯帮忙,但——
“我想我来的不是时候?”唐克斯站在外面用魔杖敲了敲敞开的门,塞缪尔马上站好,洛瑞走过去,在她能说出自己的来意前请求她作为见证人。
简短的仪式结束后,塞缪尔最终发誓,会完全忠于洛瑞的选择,不会做出任何尝试伤害她的举动,他会做出和上一代不同的选择。
“我们得马上出发去魔法部,哈利他们到神秘事务司去了!他们以为西里斯有危险,被黑魔王抓了。”
洛瑞想到前两天她才和西里斯用双面镜联系,这明显是假的,“雷古勒斯,你知道他在这里工作吗?”
“什么?”唐克斯惊讶地叫了一声,“我以为他早就死了?”
“我们先去魔法部。”洛瑞的试探得到了有效的反馈,不继续纠缠问题,唐克斯告诉她外面已经有扫帚在等着她。
“塞缪尔,你等我的消息。”洛瑞塞好魔杖,披上外套,和唐克斯一起急匆匆地离开了圣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