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那晚和雷古勒斯分别后,我心烦意乱地回到了休息室,刚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试图整理之前雷古勒斯说的话的时候,我所能肯定的是我非常不愿意洛瑞·坎贝尔走回头路,否则两年前她经历的那些又算什么,她那么勇敢,怎么会就这样弯曲?
我不肯相信雷古勒斯的说法,但我却找不到任何一个角度去质问坎贝尔,那天晚上我闷得睡不着觉,最后只能在他们浅浅的呼吸声中爬起来打开窗,吹一吹春日的寒风。
而在那晚的失眠之后,第二天在魔咒高级班中补觉后抬头看到了坎贝尔的背影,她那头漂亮的金发,让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我不想再继续叫她坎贝尔了,她虽然姓坎贝尔,但她是独一无二的洛瑞·坎贝尔,没有任何的姓名的枷锁能锁住她,她的血脉里流淌着叛逆的血液,就像我一样,可是我没有任何的身份让她知道我对她的感觉,又或许说是,对她的事情的那一点点在意。
又或许不止一点点。
当我在火车上看到她的时候,我意识到雷古勒斯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她真的要回去帮塞缪尔·坎贝尔,无论做什么,这都是对她之前所做的事的一种背叛,所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她还是和原来一样,对她认为不善意的人保持着足够的戒备,这让我有些坚定了接下来的一切行为。我支开了詹姆斯,我要光明正大地问她。
从她对我说的那句话多了一句解释之后,我就知道她也像我一样期待着我们之间关系的变化,所以我暂时放下了我心中那个最大的疑问,而是问她能否互相称呼名字。并且我很肯定她会答应,因为当我望着她的眼睛,我就知道了答案。
“所以,你到底回家干什么?”到了国王十字车站后,洛瑞走的飞快,就好像后面有摄魂怪要吸她的灵魂一样,我一边让詹姆斯在出口等我,一边追着她问道。
“西里斯,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在乎?”她急促的脚步猛地一停,我跟着停下来的时候差点撞上她,我已经轻轻地撞上了她的肩膀,而她却没有后退闪避,而是开始反问我。
我简直无法对我新交的好朋友说不,所以我简略地说了雷古勒斯提到的事情。
“我欠塞缪尔一个人情。”她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匆匆离开了,而我心头那块自己放上去的石头就这样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搬开了。
这次假期离校,主要还是为了一个伟大的想法。用追踪咒绘制一份显示全霍格沃茨人员的地图,这样我们掠夺者在霍格沃茨夜游恶作剧搞破坏就再也不会被抓,甚至不会被邓布利多知道!
不过制作这样的魔法物品需要太多的古魔法书了。我不得不冒着被克利切那个家伙看到的风险潜入布莱克家的书房,如果是要举办聚会的话,那么我潜入成功的概率就要大得多了。
打定主意后,我在詹姆斯家准备了一下,避开了他对我和洛瑞说了、做了什么的追问后,回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
我从以往我常溜出来的一条小道翻进了家里的阁楼房间,当然我用魔杖悄无声息地解开了保护魔法,我凑到楼梯扶手旁往下看,看到下面人头攒动,食物、酒水的香气四溢,包括女士们的香水,充斥着布莱克老宅的一楼,我给自己施了个幻身咒,慢慢摸向了楼下的书房。
我将表面上拿来应付魔法部搜查的普通书籍放到一边,我家的关于黑魔法书籍非常多,其中包括失传已久的许多魔咒、魔药配方,我将于追踪咒相关的全部塞进了施过无痕伸展咒的口袋,顺带施了个减轻重量的咒语,之后我准备去厨房吃些东西就离开。
在幻身咒的帮助下,我到二楼的楼梯边靠着,也没人能发现我,或许他们都专注地经营眼前与其他纯血巫师的关系,我咬着松饼,百无聊赖地看着,忽然意识到洛瑞也会来,就开始寻找她的身影。
明明她的金发这么显眼,应该很好找才是啊。我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正准备走的时候,我的身边走过一对衣着华丽的年轻人。
“塞缪尔,你的提议我是不会答应的。”
他们明显是从一楼转角的小隔间出来的。是塞缪尔·坎贝尔和洛瑞。
“既然你愿意回来帮我站稳脚跟,又何必这么着急拒绝我。”那个叫塞缪尔·坎贝尔的年轻人身材高大,比身材瘦削高挑的洛瑞还要高一个头,他有着坎贝尔家最典型的褐色头发,此刻为了宴会而梳成了严肃的样式,将他尚且不能称之为成熟的五官凭空显出几分老气来,剪裁合体的宴会礼服和洛瑞身上穿的礼裙是配套的,洛瑞的白色长裙别了一枚圆形的胸针,而她的头发工整地盘起来,露出双耳挂着的珍珠耳环。
“我只是帮你这一次。”我知道这样偷听别人谈话很失礼,但这是洛瑞,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要是她需要帮助呢?
洛瑞回绝了塞缪尔·坎贝尔的上一个问题后,她的紫色眼睛出现了我熟悉的防备,她似乎进入了战斗状态一样紧绷着,“而且我已经发过誓了。”
“父亲已经去世了,你可以在不违背誓言的情况下回来。”
“今天给你的这对耳环,是你的父亲托我给你的你母亲的首饰。”塞缪尔开始慢条斯理地说服洛瑞答应什么,“你的父亲一直记挂着你。”
而洛瑞听完他的话,防备变成了讽刺,她一边用手强行将耳环从耳朵上拽下来,即使这让她的耳朵受伤,她仍然继续做着,直到那对珍珠耳环离开了她的耳朵,她将断裂的珍珠链塞回了塞缪尔·坎贝尔的外套口袋,其中几颗珍珠滚到了我站着的阶梯这边,我轻轻往旁边挪了一下,就听到洛瑞说道:“塞缪尔,请你知道,我9岁的时候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直到我现在17岁,我依然坚持着,父亲从未理解我,我不会再回去的,你也不用再来劝我了。”
“我一直清楚地知道我想要什么,塞缪尔,我知道该怎么去做。”洛瑞拿出了自己的魔杖,她放在她和塞缪尔·坎贝尔之间,“黑檀木的魔杖,总是和坚守自己信仰的巫师最为契合。”
洛瑞·坎贝尔说完,她轻轻挥动魔杖,她之前失败的幻影移形这次成功了,她在爆破声中消失在原地。
我弯腰捡起了那颗滚到我脚边的珍珠,在手心中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