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中介 第19章 第19章 系统是有自我意识的吗

陈易颤巍巍的，在纪远修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含泪点头：“不介意。”

这是谢桥第一次看到纪远修使用雷电异能。

绚丽的紫电之下，陈易头上本就为数不多的发丝……都焦了。

纪远修看了下他身上的T恤，眉头微蹙：“我去给他找一身衣服。”

他催动异能提升了速度，很快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陈易一脸麻木：“既然都要去找，为什么不多找一把刀呢？”

谢桥没忍住，转过身无声笑了几下。

陈易：“……”是人吗？

谢桥缓下去后，慢慢回身，目光停在他焦黑的脑袋上：“……至少没伤到你？他的异能把控得还是很完美的。”

陈易不服：“我看他就是公然报复，因为你让他去给我找刀剃头。”

“……他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呵呵。”

“咳，看来我们的剧本要换一下，都这样了，也不用装和尚了，就说是遇到了火灾……对了，你手上捏着的，是你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凭证。”

陈易顺着谢桥的话低下头，这才发现他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捏了个信封。

打开后，里面除了身份凭证，还有一封信。

他抬头看了谢桥一眼。

谢桥：“看我干什么？不是我写的，应该是系统生成的。”

陈易打开信。

这是一封以妇人口吻给自己兄长写的信。

大概的意思就是，她年幼时就被卖给了牙人，辗转多地，经历了许多苦难，最终被卖给了一个山里汉当媳妇。她说她被卖时其实已经记事，记得家在哪儿，但她记恨卖了她的父母，记恨用她的卖身钱娶亲的兄长，所以一直没有试图联系家里人。

只是如今她的男人离世，她的身体也因为多年亏空，逐渐虚弱，恐时日无多。她有一子陈易，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她的男人父母早亡，没什么亲朋，她不知道她死后能将儿子托付给谁，只好写下这一封信，叮嘱儿子在她死后前往寻亲。

陈易低声念出最后的一行字：“期盼兄长，收留我儿……妹梅娘绝笔。”

他怔怔地看着虚空，有些唏嘘：“这背景……还挺惨的。”

谢桥也是头一回遇到给安排亲人的，其他人都是生成身份凭证后就不管了。

他有些稀奇的看着陈易：“介意给我看看吗？”

陈易点头，把信递给他。

谢桥看完，把信递回给他：“根据信上说的，你这位舅舅，用卖妹妹的钱结了婚，也许是他父母自作主张，也许他也参与其中……不过，系统能生成这样一封信，说明你找上门，他有很大的可能会收留你。”

陈易神情复杂的把信折好塞回了信封里，然后看到了信封背面的地址，应该是他那位舅舅的。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旁。

纪远修回来了。

他手上拿着一套粗布衣裳，直接扔到陈易怀里：“换上。”

陈易抱着衣服，走到一棵大树后，笨拙地换上那身灰扑扑的衣服。

再走出来时，配上他那个焦黑的脑袋，看上去有几分惨兮兮的。

纪远修意味深长：“哪有人出了事，光是头发烧焦了，其他地方没有损伤的呢。”

“？？？”

陈易来不及阻止，几道带着紫光的电就噼里啪啦的朝他袭来。

救命！

好在他没感觉到哪里痛，只是隐隐闻到了烧焦味。

纪远修：“没伤到你，只是让你的衣服也被电一下，好搭配你的脑袋。”

陈易双唇微颤：“……牛逼。”

纪远修：“不客气。”

陈易：“……”首先，他没道谢！其次，他没道谢！最后，他真的没在道谢！

谢桥忍着笑，清了清嗓子：“这下更像了。”

陈易眼神幽怨。

“既然系统给你安排了亲人投奔，你可以去尝试一下，”谢桥顿了顿，“如果你那位舅舅人品不行，你就哭诉着找他讹一笔钱，然后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生活。”

陈易点头：“放心。”

他当社畜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至于你身上的狼狈，你可以自己编个说辞……什么在野外躲雨被雷电劈了呀，或是在山上露宿的时候睡觉不小心滚到火堆里呀……唔，你看着办。”

“……嗯，我会看着编的。”

“那你这边也没什么困难了，我们就先走了？”

谢桥已经确认过，订单现在是完成状态。

陈易再次点头，紧握着手中的凭证：“谢谢你们。真的，谢谢。”

如果不是他们出现，给了他这样一场奇遇，他不知道自己会坚持到什么时候。

也许哪天就猝死了。

也许哪天受不了了自寻死路。

也许……

但他现在，有了新的可能。远离了那个一眼就望得到头的生活。

谢桥摆摆手，带着纪远修消失在他面前。

回到房间里，谢桥看向了结算页面。

【位面中介订单完成】

【客户：陈易】

【目标位面：古代位面（坐标：G-*****）】

【状态：已完成。】

【恭喜您完成又一单中介服务，奖励已生成，请选择本次中介报酬。】

【A.二十万元。】

【B.抽奖X1】

【C.100积分】

还是积分。

【积分已发放，当前拥有积分：500】

谢桥拉着纪远修坐下，把系统给陈易安排的那封信说了出来。

“你说，为什么陈易会有亲属安排呢？”

明明前面的几位客户，都是孑然一身到达新世界。除了一张身份凭证，别的什么都没有。

纪远修：“想知道，问问系统不就好了？”

谢桥一怔：“……问系统？”

“你没跟它沟通过？”

“……如果光幕上的操作算的话，”他都是通过操作光幕……连最开始的绑定，也是在光幕上进行的，“你的意思是说，系统有自我意识？”

纪远修蹙眉：“他不是还警告过你？”

谢桥：“……那不是我触发警报后的自动播报吗？”

位面中介系统是能截取人心中的念头的，所以才会生成一个个委托……那都是客户神思间的念想。

那次被系统警告，他以为是他心中的想法被系统截取到了，才会触发机制，然后警告……

纪远修想起当时遇到系统的场景，面色冷下来：“我不是你接过来的，是系统找到了我，说服了我。”

谢桥也想起了那个新手任务提供的系统辅助沟通，咂舌：“我以为那就是一个……智能机器人一样的？”

“不，”纪远修握住了他的手，沉声道，“无论是语气，还是谈话方式，我不认为那是个没有意识的机器人。”

谢桥反握住他的手：“那我们……试着问一下？”

一想到要试探系统，他开始紧张起来。

如果，如果系统真的有自我意识，那……细思恐极。

纪远修察觉到他的情绪，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心，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

温热的触感传来，谢桥的心定了定。

“系统，你在吗？”

“你能和我沟通吗？我有事情想问你。”

“……”

空寂。

没有回应。

谢桥又试着在心里默念，依旧没有回应。

叫上系统的全称，系统光幕就跑出来。

谢桥不死心地在光幕上戳来戳去，试图找到一个类似“联系客服”的按钮。

然而并没有。

“没用，”谢桥泄气地靠在纪远修身上，“它不理我，当时，系统提示我，因为是第一次任务，所以有系统沟通辅助……你说，会不会只是一个更智能的程序，作为新手大礼包出现？”

纪远修神色冷峻：“当时，它的声音是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的。”

谢桥：“声音？男的女的？”

“都不像，像是机械合成，”纪远修将他纳入怀中，“如果说，其他客户是正常的中介单，没有对他们提出任何要求，那么，他对我是有要求的。更像是……一场交易。”

“交易？”谢桥抓紧了他的胳膊，有些茫然。

“是，”纪远修肯定道，“我问它我需要付出什么，它说，要我保护你。”

谢桥觉得后背有点发凉，又强撑着解释：

“我当时刻意寻找末日位面的人，特意找到你，是想着找一个保镖。你的愿望是离开末日世界，过安稳的生活……跟着我，姑且也算安稳……也算是能完成任务……”

纪远修低声道：“或许是我想太多了，但我之前所处的环境，让我不得不多想。”

谢桥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伸手抱住他：“我们毕竟是只做了几个任务，积分也只有500，也许……是权限不够？”

就像玩游戏，等级不够，很多NPC都不会跟你对话，很多高等级的功能也无法使用，地图也无法解锁。

“或许是吧，”纪远修摸了摸他的头，“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保护你。

“嗯！”

纪远修的承诺像一颗定心丸，让谢桥打起精神来：“那我再找一些简单的单子，我们先尽快把开启商城需要的积分刷满。”

“好。”

谢桥就靠在他怀里，打开系统光幕，跟着他一起从委托池里翻找目标客户。

委托池里的客户资料卡在光幕上缓缓流淌，每一张都代表着一个世界，一段人生。

“深宫里的怨妃，想找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啊这，感情的事，我们做中介的怎么保证？再看看，这个也不行……”

纪远修伸出手，指尖点在一张资料卡上，那张卡片就自动放大，停在了屏幕中央。

“这个呢？”

谢桥眯了眯眼。

委托人的照片是个拿着双枪的短发女生，长着略显圆润的娃娃脸，但眉眼凌厉，眼神凶煞。

【位面：末日位面-极寒天灾（坐标：MH-****）】

【姓名：何如】

【客户诉求：末世第十年，真是受够了又冷又饿的日子，想睡个好觉，想吃饱穿暖，想离开这个操蛋的世界。】

【……】

谢桥不禁回过头：“你……”

纪远修对上他的眼睛，缓缓道：“不用特意避开末日位面，我又没有PTSD。”

“……”

谢桥心虚的收回视线，不可否认，他在选择任务的时候，确实有意避开了末日位面，就怕纪远修看到了又想起那些不好的经历。

纪远修：“接吧。睡个好觉，吃饱穿暖，这还不简单？”

谢桥：“……”

“如果她有危险举动，我们可以让她睡一天好觉，吃饱穿暖一整天，任务完成之后再把她处理了。”

“……”

谢桥弱弱问道：“你说的处理，是怎么个处理法？”

“让她失去攻击力的办法有很多。”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谢桥从他身上站起来：“那我们现在过去？”

“嗯。”

纪远修起身抓住他。

谢桥接下了委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