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背部软组织挫伤。如果后续受伤部位疼痛的话抹点氟比洛芬凝胶贴膏就行了。”头发花白的医生扫了文灿然的背部一眼,斩钉截铁地说。
他旁边站着一位短发女规培生,一脸的学生气,闻言认真地在一张本子上认真地记着什么,她的老师扫了她一眼,她停了笔,知道这不是什么重点。
秦佑眼泪汪汪地看着医生:“需要热敷吗?他才刚刚入院。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说着说着就情不自禁地挡在了门口。
经验丰富的老医生默默估算着这档空自己也挤不出,心里面颇感压力,内心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真是腻腻歪歪。病人皮都没淤青,就红了些,他想了想,试探着说了句:“那再观察几天?”然后又和他的学生进行了几分钟的形式主义的检查。一边检查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最后又打了一会儿太极,才终于走脱。
文灿然刚才倒是没怎么被摔痛,这一顿检查反倒把他累得气喘吁吁,还丢尽了脸,因为自己刚才还摔到了屁股。
也就是说,秦佑、两个医生和文曜然这四个人盯着他的两个屁股蛋看了半个小时!!!
这也就是他现在一直把头埋在松软的被子里面的原因,他已经缓了好一会儿了,仍然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只地鼠什么的,可以遁地逃走。
秦佑这家伙还语气诚恳,认真负责地安慰他:“然哥,这没什么,不就是摔到屁股了吗?咱们继续这几天加把劲,多喝喝补汤,很快就会出院了!”
要不是你没事找事硬要问医生,我出院时间也不会拉长好吧!文灿然心里咬牙切齿,仍然把头闷在被子里,一言不发。
文曜然看着文灿然露出来的通红耳朵,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对对对,哥你的屁股这么好看,可别因为忌讳行医有了什么损伤。”
此言一出,秦佑若有所思:……
文灿然耳朵冒烟:……
文曜然呆若木鸡:……
好在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此刻的“平静”,“文先生,我给你带了了XXX的烧烤”,小郑兴高采烈的地挤进来,从包里面拿出个保温盒。
小郑是文灿然的护工,一般等秦佑走了,小郑就会接替他的工作,帮他做有些琐琐碎碎的事情,当然带饭是不可能的。小郑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死心眼,还没眼色。明明他才是**oss,可小郑只听秦佑的话。好不容易今天秦佑说要加班晚来点,文灿然就诓骗小郑去买烤串说是给秦佑吃。
秦佑最近好像搞了个什么科技公司,工作还挺忙,一般二世祖肯定受不了自己的小情人在自己受伤时候还出去工作,但文灿然可就没那种矫情脾气,他不但不盼着秦佑来,还盼着他走,实在是他刚刚醒来的时候,秦佑的表现太过于可怕,他一天喂文灿然八顿饭,幸好文灿然刚醒来不能喝那种大补的玩意儿,不然不用什么大病,那种淡而无味的鱼汤鸡汤可以把他喝死在床上。
“烧烤,嗯?”秦佑语气轻佻,最后那个“嗯”被他说得缠绵悱恻,十足幽怨。
小郑仍然没有眼色地朝着这里面的几人打了招呼,这傻小子还以为现在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放下东西就要走,走之前还义正言辞地说今天自己不是偷懒这么晚才回来,是因为秦先生点的腰子没了他足足等了二小时才等到补货。
看见秦先生的脸色,他才记起秦佑不喜欢自己在的时候打扰他们二人的相处时间,立刻溜走了。走的时候门都没关紧。
文灿然鼓足勇气,想着自己才是老板,鼓足勇气,转过头——看到了一张五官赏心悦目但是却面如土色的脸,想起来自己被秦佑的的眼泪支配的那几天。
……
“我失忆了。”
“你失忆了?”门口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好听是好听,就是不知怎么有种暗暗的喜色,让人听着怪别扭的。
文灿然把自己脑袋再扭了扭,看向了门口那人,干笑两声:“不不,我开玩笑的,我玩笑的……”说着说着语气渐若,似是心虚,也有可能是头扭得太过喘不过气,也有可能是被徐疏的幽晦的表情给冷到了。
“……我失忆了。你可以当我失忆了。”文灿然咽了咽口水,有些讨好地笑了。
徐疏看了看文灿然此刻扭曲的动作,以及稍显滑稽的表情,微微蹙了蹙眉。然后又用看待垃圾的眼神扫视了病床旁边的那两个男人,便走了。
秦佑莫名感觉有些不爽,暂且按捺住了:“所以然哥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再问问医生,咱们再观察几天?”
文灿然翻了个身,既不满又带着一丝埋怨的表情看着他,他的发丝有些凌乱,卷曲的黑发贴在他刚才被闷得通红的脸上,显得很是可爱。
“我错了……”
“然哥你有什么错?”秦佑挡住文灿然示弱的话头,有些坏心眼地说:“谢谢文哥托人给我买的烧烤。”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饭盒,里面的烤串还是温热的,在病房里散发出一阵孜然的芬芳。
秦佑故意无视文灿然欲求不满的表情,公然在病房里开始吃烤串,不得不说文灿然的嘴巴还挺毒,烤串哪怕已经放了一段时间了,油脂已经微微凝固,仍没有油腻感,只有肉被烟熏火燎之后的纯粹肉香以及香辛料的味道。
文灿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至于文耀然,有意无意地被这两人忽视了,自从秦佑过来了以后,文灿然的眼睛好像就没这个人似的。
秦佑也故意不搭理他。
文耀然在这里晃荡了大半天,仍然像个隐形人。最后只好说:“那然哥,我先走了。”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走去,见文灿然仍然没什么反应,只能面色难看关上门。
文耀然面对着医院洁白的走廊,自言自语着:“哥,我先走了。”
“嗯。”
“我放假了,等我把手上的实验做完了,天天来医院看你。”
“好呀。”
“哥你别不理我,我可乖了……”文耀然的黏腻的语气在走廊四处轻轻回荡。他的语言细碎而轻柔,像从喉咙里面挤出来似得。带有一种模糊不清的神经质。
一位年纪尚轻的护士撞见了这个走廊旁边自言自语的年轻男人,定了定神,看向四周,疑惑地想,这不是精神科吧。她缓了缓气,抱紧了手里面的记录本,最终还是有些害怕地换了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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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是干什么的?”戴着墨镜的男人百无聊赖地问着他旁边的狐朋狗友。
“就他啊。”他的狐朋狗友中消息灵通的人扫了远处懒散地靠在躺椅上的人一眼,“他你别想了。”
“他的家室很不错?”
“倒也不是,就一搞糖果生意的,最近好像发展不错。”
“我动不了?”
杨赫见身边的男人蠢蠢欲动的表情,舔了舔上有些干的上嘴唇,“你刚从国外回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他有主了。”
男人仍然有些不甘心,用眼神舔舐过文灿然的身体,文灿然也许是许久不见阳光,周身肌肤雪一样的白,他的身体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周身骨骼处微微泛粉,显得有些孱弱却恰好迎合了这里的某些人的喜好。
这是一场沙滩派对,所以他穿了松松垮垮的沙滩短袖短裤,露出了绝大多数肌肤,丝质的服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却带着很不搭配的夏威夷花环,他的眼睛带着几分茫然,却像被勾起兴趣的小兽一般死死地盯着远处的排球游戏,显得这人多了那么几分贵公子般的不经世事的天真。
“他是徐疏的人。”
“那我睡一睡又不能怎么样,反正他也不感兴趣。”他仍然不死心。
“不行,他是徐少的玩具,很早以前就是了。你逗逗他过过瘾得了,别引火烧身。”
“你这意思?徐少开窍了?”杨赫和徐疏的关系在这群人里面算不错的,他都这么发话了,可见这人和徐疏真有那么几下不清不明的关系。
“没,谁知道为什么,总之徐少发话了,不让别人动他。”
“你说这徐少还真有意思……”男人突然闭了嘴,徐疏可是他惹不起的,这里人多眼杂,他怕真一不小心被人添油加醋把话传出去,惹到了徐疏,只能心里面暗暗抱怨这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多可人的小美人都却被他拿来当花瓶玩意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