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滚下楼,身手各处都有碰撞,但唯有左膝盖处的伤最严重,磕破了一大块皮,就连臀部的伤都不及这一处。
不管怎么样,幸好白河救了她,否则伤的就不只是这么简单了。
拉开裤腿时,甘草一眼看到自己膝盖上的伤口在愈合,此时已经在结疤了。
那么大一块伤口,皮都没了,血染到裤子上十分可怖,但就是上厕所的功夫,就已经开始结疤,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肯定会惊吓住。可甘草却习以为常。
她从小体质就不同,受的小伤转眼就能好,连印记都不会留下一个。
至于伤筋动骨的大伤她倒是很少受过,不过痊愈速度也比寻常人快上至少十倍。
因为这个可怕的情况,她一直保守秘密,轻易不敢让人看她的伤口。
甘草怕疼,只上了药,用面部盖住伤口,再用纱布松松包上一圈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弄疼自己也不用担心药弄到被褥上了。
她真是个天才!
等她换上干净的睡衣,秀姐也端着做好的青菜瘦肉粥和烤梨回来了。
不得不说秀姐的手艺是真的好,普普通通的一个青菜瘦肉粥和烤梨都做的别有滋味,让甘草恨不得舌头都吞下去。
她几天没吃好过了,再加上心事重,好不容易享受一顿美食,胃口大开,三两下就吃完了。
等她下楼重新洗漱好,秀姐将她扶回房间。
“你这伤好得挺快的。”秀姐见她能自己下地走路了,无意中感慨了一句。
甘草连忙道:“其实伤得不重,我刚才就是怕疼,才让你背的,现在缓过劲来了,就能自己走了。”
甘草是担心自己说伤得严重,天亮后秀姐告诉榆安安,那榆安安定然是要看她伤害的,到时候就露馅了。
挨上床之后,甘草就抱着一个枕头睡过去了。临睡前和秀姐说明天请她和白河帅哥吃大餐,还很甜美地道了声“晚安”。
秀姐也知道她困得厉害,吃饭时就一直打哈欠,可她吃完非要坚持下楼洗漱干净才睡觉,秀姐见她这一点倒是很像大小姐,讲究得很。
等甘草睡下,秀姐站在床边看着她睡颜许久。床头柜上摆放着她自己带来的小狗台灯,据说还是粽子亲手做出来送她的礼物。甘草怕黑,晚上需要有光亮。就这样娇气的性格,秀姐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山上的情况。
站了一会儿,她见甘草没了动静,忽然弯下腰,缓缓掀开了甘草腿上的被褥。
刚刚她瞧见了甘草左腿膝盖上的纱布只松松包了两圈,打了一个蝴蝶结,只要轻轻一拉,那纱布就会脱落,露出里面的伤势。
秀姐动作极小心,轻手轻脚的拉开甘草左腿上的裤腿。
躺在床上的姑娘睡得很沉,玲珑有致的身躯陷入柔软的床铺,拉开手感细滑,多用点力都怕勾死的丝绸裤腿,露出白皙纤美的大长腿,那介意少女和成熟女性之间的致命诱惑引入眼底,让同样身为女性的秀姐都忍不住晃了神。
想到不久前还有个男人抱着这样的绝世美人毫不犹豫地放下,就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下:白河大概不是柳下惠,可能是不行。
腹诽完,秀姐回过神,开始拉纱布蝴蝶结的一头。
“你在做什么?”
忽然响起的好奇询问打断了她的动作,秀姐愕然抬头,发现那个本该熟睡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醒了,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好奇。
屋内灯光如昼,可秀姐却觉得背脊发凉。
她什么时候醒的?还是从来就没有睡过去?
秀姐猜不透,但她知道甘草此时状态不对,她发现她的异常行为,却并不害怕也不紧张,而是那么平静地看着她。这完全不符合孙甘草给人的柔弱孩子气形象。
这一刻,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动声色,又蛰伏待发,秀姐敏锐地感觉到危险,她不能排除自己一旦有异动,孙甘草会做出什么可怕的行为。
未知总是让人警惕而畏惧的,秀姐第一时间选择了解释清楚。
“对…对不住,我…我担心你的伤势,怕影响后面进山,榆队说,这两天可能就要进山了,要是你的伤势太重…可能需要再做准备。”
因为紧张,她说得有点颠三倒四,但甘草还是很快理清楚了她的目的。
“所以你是想和榆安安告密,赶我出队伍?”
见她开口说话,神色好像又恢复了正常,秀姐松了口气,停顿了两秒,面色变得讪讪,“也…也不是告密吧。我…我就是…”
秀姐看着甘草讪笑两声,没再说下去,但甘草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被秀姐笑得心都碎了。
还以为秀姐人很好,她都以为她们勉强算朋友了呢!
“行了,你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医学生,我的伤明天就会好,不会影响队伍行程的。你出去吧,我太伤心了,秀姐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明天我…我不请你们吃大餐了,请你们吃个烤饼就算了。”
秀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尴尬笑笑走了。
关门时,她看了门内一眼,那个刚刚忽然醒过来的姑娘又抱着枕头睡过去了,连姿势都没变,但秀姐现在却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她门一关,屋内的甘草就静静睁开了眼睛,台灯的微弱光芒下,她眼中哪里还有一丝睡意。
她听到门外秀姐独自的说话声。
“你专门等我?”
“…”
“放心吧,孙小姐没事了。”
“…”
“我也困了,先去睡觉了,你也快回去睡吧。晚安~”
甘草竖着耳朵安静地听了半天,只听到秀姐一个人的声音,没有第二个人声音。
秀姐在跟谁说话?还那么亲昵?队伍里还有和她关系不寻常的人?
甘草等啊等,等到秀姐离开的声音,还有隔壁门关上的轻微嘎吱一声响。
原来是白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