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混合着麦芽糖的味道是什么感觉呢?如果是被女孩子们含在嘴里的话,就会发出甜甜的声音了。
此名言出自齐潇洒撩妹常用语录。
可事实上这句话的漏洞在于,如果女主角是一月的话,可能发出的不会是甜甜的声音,而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了。
因为从小的疏远导致十月对三月这个成员没什么太实在的印象,只记得一头张扬的红发,武器是一堆卡牌纸片,整个人形象中二极了。
话语也就那么几句,嗯,哦,好的。生硬的如同早上烤糊的面包片,再加上有固定的搭档,所以也跟他没什么交集可言。
十月作为十二月里的第二大哥哥偶尔会查看一下三月的状况,身体健康,但偏瘦偏矮,第七感也是迟迟开发不出,实力中等偏下。
不过和他有关系的也仅仅是‘身体健康’就好了,其他的状况不属于他报告的区域。十月放回了数据,站在原地莫名在想:如果一直开发不出第七感的话,会困扰的吧。毕竟还需要实力守护搭档。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沉静聪慧如四月一样的姑娘应该早就找到了相处方式。
真是庸人自扰,十月甩头笑了笑,离开档案室。
对三月的看法改变是在黑月岛的换衣party上,随着看日韩剧数目的增加,女孩子们脑袋里稀奇古怪的想法越来越多了,于是提出了抽签互换衣服游戏这种事。
于是每次都会有倒霉的兄弟抽到女装,不过几次三番偷偷作弊加上运气,十月倒是还没出现过这种尴尬的时候,今天也一样,抽到了二月的衣服,迎来周围女孩子一阵哀号。
“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十月哥女装呀!”六月一副失去梦想的样子趴在沙发上。
“为啥每次都有我女装?!”五月捂着快遮不住下面的小短裙宽面条泪,六月的衣服快要被他撑爆了,二月在一旁笑嘻嘻掀他的裙边惹的五月边躲边扭屁股,场面也是十分粉红了。
穿着三月黑色半袖的四月倒是十分合适,大概是因为两人年纪差不多的原因,如果忽略掉她墨色流海下微微发红的脸的话。她左右环顾,有些局促:“十月哥,你有看到三月吗?”
十月摇摇头,这他怎么会知道,为什么来问他啊。
“啊?三月不是抽中了你的衣服吗,还是你递给他的。”九月忙着忙着就跑过来插句话。
诶?有吗?十月愣了,刚才确实把衣服脱下来递给谁了,但是那人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忽略掉了。
就在这样大脑空挡的期间,在思考为什么总会无意间忽略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穿着他日常的T恤,一步一步从楼梯走下来,走到他的面前。
十月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像是从时空穿越,到最开始的地方,他接住从培养罐里刚出来的男孩,他虚弱的在他怀里微微喘息,那一刻十月无比谨慎地接住了他的生命。
似乎从三月很小的时候,他就记得了,三月的体重偏轻,身高比同龄偏低,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这种感觉慢慢淡然了呢。
现在三月站在他面前,穿着他的那件白色T,肤色竟也和衣服的颜色相近之白,他穿的很松垮,有点像高中生的运动校服,三月微皱了眉,轻轻把袖口卷起来了,露出一截小臂,本来要穿的长裤也被嫌弃了,还是穿着自己原来的小运动短裤,却完全被盖在衬衫下面了。
“实在是…….太大了。”
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致命了呀。
十月笑了,伸手揉了揉对方时常炸毛的红发,感觉就像他们一直如此亲密:“三月慢慢会长大的,就可以穿的了这样的衣服了。”
被摸了头的少年似乎被触及了什么开关,定在原地良久,似是很小心的看了十月一眼,迟疑着问:“到时候可以再借我这件试一下吗?”
原来只是这样而已。青蛙会在井底望着天空,兔子和乌龟每年还会举行一次赛跑,我们不过年少,处在地球的南极与北极之间的大部分地区而已。
十月说:“好,试完还要帮我洗好。”
三月默默翻了个白眼,言:“那你下次就会穿女装了。”
他转过头,挑眉:“为什么?”
“其实你每次作弊的时候我都发现了…….明明你抽中了三次,全都换成五月哥了。”
多年以后想起来十月还是忍不住会笑,那天晚上他到底是出于什么情绪居然逼迫自己换上女装的呢?
常常会被基地的人问,为什么和三月的关系突飞猛进起来,十月会以淡然的微笑作为答案回应,
如果真的计较起来,大概就是三月穿着类似男友衬衫的那一幕实在难忘,也可能是他说的话有时出乎意料的有趣,总结来说就是,颜值先入眼,而后人走心。
感觉终于有了同性中的知己,生活里逐渐变得满足起来了。十月甚至想过,如果大家能一直这样活下去,说不定多年以后他还可以让三月当他孩子的干爹,而他也可以试着去当三月和四月的说媒人。
可惜世事无常,终于在撒哈拉飘雪的那一天,那个陪伴在十月身边十年的女孩子,是他最珍爱的女孩子。
她撕掉了过去和他的记忆,赤脚踏进冰冷的雪花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十月趴在地上,依稀还感受得到女孩残留的余香,那雪里一点一点的痕迹,难道不是她从脸颊不断滑下的泪珠吗?
撒哈拉的天气还是燥热,突如其来的一场雪不到天亮就消失灭迹,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十月怔怔望着基地外面的茫茫荒漠,这是他和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彼时的她向他吐槽了无数遍,为何不把基地建在草原上,即便不喜欢绿色,可那是象征生命的颜色,总比这漫漫黄沙好看得多。
我们的生命没有颜色吗,心脏处猛然传来的钝痛让他不禁颤抖,伸手去摸放置一旁的酒瓶,却摸不到了。
十月抬头,酒瓶不见了,身侧不知什么时候立了一双腿,顺着向上看,触到一片刺眼的红。
“你不能再喝了。”那人说。
呵,十月忽然就一股怒气上头,这个人,这个人明明从小到大都弱的那样可怜,可是也有和他一样的搭档,而且现在看上去比他幸福多了吧。
“拿来。”十月眼都没看他“我是十月,你是三月,你该听我的。”
对方沉默了,良久言:“你说的没错,可我也能抗命。”
“凭什么?!”十月摇晃着站起来,拿手指着三月:“你最应该明白,黑月是靠实力排名的,只要想杀你,我现在一只手都能掐死你,你连第七感都没有。”
三月看着他,没动作,眼里不知是什么情绪。
十月站在那里怔了一会,忽然自嘲地笑了,坐回刚才的地方。
“她明明在哭啊,为什么离开的那样决绝呢?”男生把头埋进膝盖,搭在腿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三月轻轻坐在他身旁了。
然后,十月感觉到两只细瘦的手臂轻轻将他环住,比他矮了快一个头的男孩努力让自己坐的高一点,用手摸了摸他的头。
他说:“别哭,我会一直在的。”
这都是些什么糟糕的中二台词啊,又是从什么动漫里学来的吗?
“喂,我可没哭。”十月压低嗓子。
“是,你是十月,我该听你的。”
后来听说三月差点毁了波塞冬,十月一点也不奇怪,三月那么护崽的人,简直是把喜欢的人当成整个世界来对待,曾经也说过会一直在十月身边,但到后来三月真的听从K来到离他最近的地方时,十月的灵魂狠狠的疼了一阵子。
他的身高终于有了起色,也终于开发了第七感,身材依旧消瘦,却再不见当年的神色,再说着让他穿女装的话出来。
至少在离开纽约的那刻还没有变,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十月不清楚三月内心遭受了几层伤害,当年在他怀里被护的好好的少年,如今脸上少了很多任性和傲慢,逐渐成长起来了。
如今他们依旧要好,却再也回不到那个“我一直都在”的夜晚了,可能因为时间的流逝,也可能因为身边的人来人往,他们之间的责任不止限于彼此了,周围也不再是那个小小的黑月岛,更是多了一个叫琉星的傻帽。
诸多变故,十月有时想起会觉得有些怅然所失。
直到一天,在黑月旧基地大家收拾东西搬家的时候,十月突然翻出了那件多年未再穿的白衬衫,那日三月真的将它洗的很干净,板板整整放在衣柜里。
十月将它甩了甩灰尘,比试了一下,当然现在的他是一定穿不了了。
“一月,你去找三月哥哥过来。”
被叫进来的红发少年面带疑惑,望向十月等待问话。
“呐,当初说好要借你的。”男人眼里带笑,手递了过去。
三月怔怔望着那件白色衬衫良久,伸手接了过来,把扣子解开直接套在身上,尺寸刚刚合适,正是十月当年的年纪。
“怎么还是宽松,你还是太瘦了。”十月笑了。
“是你当初胖好吧,那,还要还给你吗?”三月抬眼正视银发的男人。
“怎么可能,你要给我洗好啊。”
井底青蛙,龟兔赛跑,无论过去多少年还是分不出真假与胜负的吧?即便发不出甜甜的麦芽糖声音,可今日的一月宝宝还是舔着棒棒糖不亦乐乎。我们又何必因地球南北两极间的事情而多烦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