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吻牧羊犬 第6章 学渣

餐厅里，郑书卉和宋漠坐一起，沐央两边各是沈知衡和赵乾，如同左右护法。

沐央的手虚虚握着玻璃杯，嫩白的手臂和赵乾那一截花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角度，那头大象正好憨憨对着宋漠。

郑书卉问起沈知衡和宋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沈知衡笑而不语，让她问宋漠。

宋漠懒洋洋靠着椅背，三言两语就概括了：他读书的时候成绩太差，时常把他爸气得半死，沈知衡是他爸请来给他补课的学霸。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衡哥就是我爸日常羞辱我的工具。”

沈知衡：“他是九中土匪。”

众人皆笑，沐央跟着抿唇。

这话儿半真半假，沐央知道，沈知衡是学霸没错，却未必给宋漠补过课，他比她和宋漠大两岁，也不在同一个学校，宋漠之这么说，是因为两人相识涉及到沈知衡的身世，不好提起罢了。

当年，宋漠他爸宋立诚是车行大佬，国内进口豪车几乎都是他家里经销，也是电视台的一个重要广告商。电视台要举办一档叫《交换青春》的节目，青春期的城市孩子和农村孩子互相交换，到对方家里生活学习，城乡差异和青春期叛逆产生很大的碰撞，收视率相当不错。

土豪宋立诚作为赞助商，看了几期节目效果后，给宋漠报了名。

宋立诚离婚后，宋漠不跟爹不跟娘，他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养了一身臭毛病，十足的叛逆少年，打架逃课到处惹是生非。宋立诚再婚后生下小儿子宋寅，宋漠极少搭理他，更别说回他家住了。

跟宋漠互换的就是沈知衡，农村来的沉默学霸少年，那时候他还不姓沈，而是姓林。

拍摄之前，为了互相熟悉，两家人私底下见了一面，林知衡小姨带着林知衡，宋立诚带着宋漠。当时，她爸是节目制片人，带她出席了这个饭局，他说几个孩子年纪相仿，能聊到一块。

可惜事与愿违，三个高中生嘴巴都上了锁，谁都没搭理谁。

那是她爸唯一一次带她参加类似的饭局，当时她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林知衡是沈阅清前女友生的孩子，沈家是名门望族，私生子自然见不得光。

沈阅清和沐国林多年老友，他想利用这一个节目，以资助的名义，把沈知衡带回城里生活。

预告片刚出，东窗事发，沈阅清老婆大闹电视台，已经剪辑好的节目宣告夭折，播出无望。

当时，这出狗血剧闹得不小，宋立诚自觉被耍，气得撤了赞助，还放话要告电视台欺诈，沐国林也因此受到了处分。

但成长环境迥异的宋漠和沈知衡却神奇地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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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郑书卉眉目含笑，“那和沐央一样啊，学霸果然都是和学霸一起玩儿。”

宋漠懒懒抬了一边眉尾，“学霸就不能和学渣一起玩儿了？你问问衡哥，我们都是好朋友。”

被“好朋友”的沐央唇线轻轻一扯。

郑书卉：“是，是，大家都是好朋友，过几天五二零，白天有画展，晚上去青芽庄搞草坪派对，我本来还想着约沐央，现在不敢约了。”

沈知衡两手交握，看向沐央，“挺好，五二零是工作日，晚上倒是可以安排一下。”

沐央对他笑笑，“我和灿灿说好了一起过，你要是有时间，可以一起吃饭。”

沈知衡：“行。”

“灿灿真是不懂事，”郑书卉笑，“既然这样，不如一起去青芽庄吧，有BBQ，还有水枪大战，她喜欢凑热闹。”

沐央：“是吗？”

郑书卉比她先回来两年，吃喝玩乐的地儿自然更加熟识一些，在别人看来，邀约沐央一起去玩显得真情实意。

但沐央知道这真情实意有几分，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她不是没有领教过。眼下郑书卉这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沐央偏不想如她的意。

赵乾也出声道：“是啊，一起吧，还有北有乐队演奏，你要是不喜欢太热闹，也有地儿休息。”

倒是东道主埋首摆弄手机，一语未发。

沐央从善如流，“我问问她，她要是想去，我可以。”

这也不用问，钟亦灿肯定得去，钟家爷爷家底丰厚，过世后给孙儿留了不少遗产，她不用上班，高兴了接一些拍照的活儿，哪儿有热闹就往哪儿凑。

沐央还未到家，沐国林电话就来了，随口问了几句她外婆的身子状况，话锋一转，竟说到了她手腕上的那个大象纹身。

“国内环境和国外不一样，主流观念，纹身这东西跟好不沾边。”

沐央：“……爸爸，大象真的是贴纸，我房东的小孩给我贴的。”

“嗯，那种纹了全身的，别说体制内，正规的保安公司都不敢招，不给自己留退路的人都不是什么聪明人。”

她终于听出了沐国林的言外之意。

他以为她和什么不正经的人在一起，以至于不能平平静静和她扮演民主爸爸了。

这个不正经的人多半就是赵乾。

沐台长是长千里眼，还是耳目遍布南州城？

“爸，你一个走在时代尖端的人，怎么还有这种思想，纹全身怎么了，并不是人人都需要退路。”

沐国林肃声：“你们才多大，就敢说不需要退路？”

沐央无力反驳，只笑道：“爸爸，是衡哥和你说的吗？那人就一普通朋友，哪儿跟哪儿呀，让你这么说我们。”

沐国林微顿，“知衡跟你在一起？”

“刚才都在一块儿，谁跟你打小报告了？”

那会儿餐厅没有什么客人，除了沈知衡和赵乾，就剩……

郑书卉的确有这弯弯绕绕的心思，但是她和沐国林没有什么交集。

宋漠？

沐央心下一个冷笑，不是没有可能，这人不但坏，还很无聊。

沐国林没再说什么，只让她回去好好准备电视台的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