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荼摇着头语气酸溜溜:“唉,人就这么走了。”
易庭安好笑的问:“什么语气啊?”
“我是不是挺能挡你桃花的。”她继续故作惋惜。
“我不也一样。”易庭安挑眉,丝毫不带磕绊。
她想起刚在宿舍下边等他的时候,他肯定是看见黄凯了,一直憋着没说,这可找到机会了。
既然这样她一回他也一回,那他俩扯平,易庭安将她一军,这会儿不叠不休的反倒问起刚宿舍楼下的细节,他谁?干嘛的?怎么熟到知道你名字?
徐荼就说:“你是要从头听起还是?”
“从头,你说。”
他一听这风向不对啊,明显有渊源不是!
“就是开学第一天……杜子辉叫他给我搬行李……”
行了,后面的不重要了,冤有头债有主,徐荼知道他该掌握的掌握了就好,心思活络到谁身上也有目标了,反正她在医院里被杜子辉气了好几回,这就当他还债了。
影院刚上映一部青春系爱情片结局be,看的也都是一对对情侣,他们跟随大流选了这个《我们》。
易庭安购票的时候顺便要了桶爆米花,一串糖葫芦,两杯色素果汁,小零食若干,徐荼看他整了全套捂脸,他手里一堆也不见狼狈,看过来挑眉:“怎么?”
“我们就只是看场电影而已!”她指着他手里的一堆,搞得和逃荒似的。
他答得轻松:”我不想你要的时候我拿不出来。”
“那我也不是猪啊,遭不住你这么喂养,再说只是看场电影啦。”
搞得和逃荒似的,他怎么不搬个超市过来。
她语气稍稍重了点,易庭安又露出小媳妇儿委屈模样,徐荼还是动容了,这一招他简直屡试不爽,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是不是有两种人格啊!
进了场找到坐等待电影开始,当灯光暗下,易庭安拿饮料的小拇指碰了下她的小拇指,是小心、纯爱、青涩的味道。
除了镜头和她身边的人仿佛都消失了。
徐荼用另一只手吃爆米花,炫的很嗨皮。
她不算很感性,但这个情节也看进去了,天下恋人都差不多分分合合,因两个人的矛盾产生爱情,因好多人的矛盾产生嫌隙,不知不觉对他有了兴趣,难以再看向其他人,随着时间推移,俩人的情感又不得不变化,某一刻,会有不想爱的念头,但除了他,也不会在看向其他人。
不到两个小时,影片结束,屏幕中女主撑着伞在路灯下红着眼,看向男主离开的背影越来越远,只留下一行落寞的脚印,冷空气冻住她难以迈出的脚,她手拿伞的无名指上有一枚戒指,那是他们曾经相爱的证据,却也只是曾经……
全场灯光亮起,易庭安脸上有来不及收回的泪光,徐荼诧异,不是吧!
她看着自己每样都吃了一半的零食,以及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自我检讨了一下,自己看的也很认真哇,但就这个收获下来,显得她确实没有很走心。
她默默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易庭安拿过来拽在手里,他郑重其事的说:“涂涂,你放心我对你的承诺说到做到,不止是说说而已。”
他给她打预防针呢,这是?!
徐荼愣住深吸一口气:“好……你感悟这么深的。”
她看着周围冷漠的人群,冷漠的脸放下心来,还好还好,她才是大众审美。倒是也有人骂烂的,说全程睡了多半,都不知道讲的什么,这就有些上纲上线了,你都不看怎么可能知道内容呢大哥,再说,剧情也没有到特别无聊的地步吧。
她吐槽归吐槽也是能理解,恋爱的人矫情的一面,那不就是仗着别人喜欢嘛,所以才会有恃无恐的次次考验。
人活着,就是不会太安分。
易庭安继续评:“我没怎么看过这类型的电影,虽然他们确实有理由分开,但我觉得真的爱一个人是会解决掉那个理由的。倘若理由战胜了爱情,那只是不爱的借口。”
“呃…庭安,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惯用套路,导演拍来拍去的,都快拍出公式了,你不过看的少,他要的就是这种爱而不得的钝痛,这样才会有卖点嘛。”
她生硬解释,回去就给他推荐几部虐死的韩剧让他看看,这种东西多看看也能长免疫的。
易庭安看着手指上的眼泪,苦笑了下,收收表情为自己开脱:“不过剧中演员感染到了,他们演的很好。”
“嗯,不过这个演员好像就是害艾挞陷入风波的那位哎。”
“是吗?那好吧感染力一般。”
语速很快,他见风使舵的样子,成功的笑到了徐荼。
“如果艾挞听见你这话,她能乐疯。信不信,对你绝对是一个有求必应。”
“好说好说。上次那件事我专门搜过她的影片资料,确实是个潜力股,以后她若是有好剧本,拉不到投资可以来找我。”易庭安脑靠在座椅上像个大腕儿。
“资本家”徐荼小声嘀咕,自个儿也学他得意洋洋的往后一靠:“不过,我也和艾挞说过代言的事情,以后我家的产品推新她也乐意免费做宣传。”
易庭安好看的眼睛眯了眯,整个身体朝她倾斜,翘着二郎腿,胳膊撑在扶手上摸着下巴看她,笑,良久才说:“涂涂,你真是越来越招我喜欢了。”
徐荼转头看他,对他的夸赞很受益,神态极为慵懒:“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你在一块不学点东西,那多亏啊。”
易庭安觉得他一定被下了蛊,否则怎么每句话都像是情话呢。
影厅内人都走了,他放下腿默默点头:“走吧,我们。”
徐荼站起来刚迈出一步,就被他半声不响的拉了一把,她跌坐在他腿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心底惊呼又是这招的时候,易庭安手指钦着她下巴直接吻了上去,香浓的爆米花味道,他尝到了。
易庭安的唇总是凉凉的,清新干净,他习惯于主导,要起来就是一个霸道不容拒绝,徐荼任他勾缠,不急不缓把她的温度渡在他的唇上,双手软软的搭在他肩上。
他搂着她巴掌大的后腰一下一下抚摸,眸底晦暗不明,再有他们之间再有问题他也能给解决了,他认为承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持续五分钟左右,他好不容易放开她,徐荼的脸透着粉,嘴巴红红的,柔软有弹性,在等下去工作人员就到了,他摸着耳垂轻啄了两下,靠在她肩上缓了会儿,才拉起她往外走。
徐荼脑袋还略微有点眩晕,这回的感觉……和往常不太一样,她有些动情,一边害怕有人会来,一边又沉溺在他身上,这种理智与偷欢的拉扯,要不是他放开,她还没想过停下来,下台阶的脚步一软。
易庭安眼疾手快护着她,小声问:“要抱吗?”
徐荼一把推开他,强硬镇定自若起来,整理衣服保持自己走的是直线。
身后易庭安朗朗笑声传来,给他得意的,她才不想理会这人。
她拿着电影票想去免费抓娃娃,厅内只有洗手间有垃圾桶,易庭安去丢垃圾,她在门口站着等他,恰巧看见从另一个放映厅里出来的张应竹。
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她生病好了刚好没赶上他的课,按道理张应竹在周五晚上都会开年级会,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兢兢业业的老师有这么闲吗,何况她心里一直有个点能联系到。
池小姨上次回非洲的时候,张应竹正好也请假,易庭安私下查过他也在非洲,不止这一次,包括以前她小姨第一次脱离易军,好多时候张应竹都在扮演一个若有如无的角色,但偏偏正好都有他,很难不让人起疑。
按照她的思路,倘若真的是这样,张应竹在学校对她特别的关心,以及对她小姨的联系,不像是普通朋友该有的感情,那么东东的生父……
合理猜测。
池小姨会不知道吗?
她又上了一遍网,配偶栏上面清清楚楚标着张应竹已婚,但女方信息并未公布。
是没必要还是不能。
她总觉得周围一切像个巨口深渊,将她和易庭安吸附进去,俩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除了就范没别的法子。
易庭安出来她没瞒着见张应竹的事,问他之前问过自己的问题:“你对张应竹了解多少?”
他思索了下说:“之前听墨姨儿说过,他帮过忙,我私下里查过他,结果千篇一律很大众,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这个信息,要么他技术牛只是让我们看到了他想看的。”
“你觉得他是哪种?”
“不好说。”易庭安摇摇头,但凡和易军沾边的他都不会妄下定论,他盯过一段时间,发觉他对徐荼是有点过分关注,“涂涂,你是怀疑墨儿姨和他。”
他直截了当问出来,就足以证明没撒谎,徐荼坦诚公布不否认,“既然我们都有这个疑惑,不如……”
“不如,验证一下。”他接上,眼里透着精光。
和聪明人交流就是一针见血,心情舒畅,他俩想到一块,给东东和张应竹验个DNA,他们不说没问题,那就用科学来说话。
徐荼说:“要我去接近张应竹吗?”
“不用,这点小事,犯不着牺牲你的情绪价值。”易庭安不想让她冒这个险,一直以来她对张应竹都是避之不及,要是主动去找他反而会引起察觉。
他掏出手机给易军打个电话,徐荼知道没她事了,坐等消息就好,她看中那个粉色小猪猪的玩偶好久,一张票抓一回上,去能试两把,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第二回真让她给抓到了。
她兴奋举着娃娃回头。
易庭安走来说:“妥了。”
徐荼给他挂脖子上,那个猪猪也能当小包包,她满脸神气翻身农奴当回地主:“作为奖励,赏你的。”
说完就背着手大步走出去,拉都不让他拉,报刚刚让她失分寸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