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盖 第1章 第 1 章

“你听说了吗，青鸟一脉的上神归位了！”一位头顶有鸟翎的仙倌说道。

“大家都瞧着呢，青鸟的祥瑞之气虽不及凤凰有七彩之姿，但五色之云已然很夺目了。”另一位仙倌抬头看着，手中折扇指画着。

仙侍们进进出出，清芸宫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气，丹合待人散去了，才迈步进去。

“瞧着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话说你这是第一次涅槃吧，感觉如何？”他一进去就看见了一道人影立在面南的窗前，像是在出神。

“我怎么觉得……是第一次，好像没什么感觉。你一只火凤也涅槃数次了，什么感觉不清楚吗？”绮叶转回身，看着老友，眉眼清亮。

“诶，你这里之前有颗痣吗，我怎么没印象。”丹合右手指了指眼角，往前凑着。

“之前没有吗？”绮叶同样用手摸着，“我也没印象，回头看看画像。”

两个人像是在照镜子，有些滑稽，丹合忍不住笑了，“画像也画不了这么仔细吧，我手臂上的红纹也没在画上多。”

“你那是画得没有长得快。”绮叶忍不住打趣，又很快落座，处理事务。“感觉对业务已经不熟悉了怎么回事？”他微蹙着眉，打量着很厚的几叠公事折子，叹口气。

“您这可不行，我已经替您分担不少了。”丹合双手拄在案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之前您渡劫的时候，凤族的事务都凭空消失了？”绮叶抬眼。

“当然是仰仗了清芸宫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以后您还得多多关照。”丹合不得不拿出讨好的模样，奉承着素有脾气的青鸟。

“这才像话。行了，你去忙吧，无事不得擅扰。”绮叶煞有其事地讲，头也不曾抬起来。

“是——”赤梧台大人假模假式地作了个揖，快步走了，暗忖着这模样可不能叫赤梧台的公事者瞧见笑了他去。

——

清净下来，绮叶才抬头环顾着这殿宇，是按例的布置，心仪的装潢，可总觉得有分别。“太久没住了吗？也不至于很久吧，要是很久不在，积攒的公务早让丹合那厮顾不得体面，骂我一顿。”绮叶在不同的房间走着，穿过庭院。庭中栽了几株青桐树，他转身化鸟，一道青色的身影飞上难以望见其顶的树，熟悉的位置，熟悉的触觉，但少了一丝亲切。走进内室，空洞的感觉愈发强了，一丝不安袭上心头。有什么东西被他遗失了，遗忘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玄漆趴在桌子上，指尖时不时地戳着一个浅绿色的蛋。蛋的表面并不光滑，有一层浅浅的纹路。蛋只偶尔回应一下他的逗弄，看起来兴致不高。

“你也很想他对吗？”玄漆拾起蛋，双手托着，走到室外。庭院中植了一株青桐树，虽然并不高大，但十分丰茂，树梢和叶尖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观之可亲。木质润泽，玄漆手覆上树干，注入力量的地方，泛着水波般的磷光。他把蛋妥善地安置在树杈间的一个巢里，巢由纤维构成，里面铺了柔软的丝绸。蛋开了智识，很开心地在窝里打了个滚。玄漆摸了摸蛋，靠着树坐下，闭上眼睛，感受着青桐树带来的一丝慰藉。

“我很想你。”魔侍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低声说了句。侍者只见自己的主子好整以暇的站在他面前，他只觉得自己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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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