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大殿里,传出瓷器被打砸的清脆声响,还参杂着怒吼的叫骂。
“谁善的后,其他人也就罢了,怎么还能留下这么重要的人来,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们的,一群蠢货!!!废物!!!!!”
“都给我滚出去,想办法,绝不能让他回来!!!滚!!!”
........
马车上,炘王妃小心翼翼的轻声哼着不知哪里听来的曲子,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年,时不时催促同行的医者上前查探少年是否还好。
这可苦了这个老医师,被身边的贵人一遍一遍的折腾。马车前面,是骑在马上悠哉悠哉的木清,虽未表现出来,但还是能看到他略显愉悦的心情。
不稍时,凌开骑着马从队伍后面跟了上来,木清转头,用眼神询问着凌开事情是否已经妥当,凌开坐在马上重重的点了点头,没多言语。
木清莞尔一笑,便转过头哼着曲子,自顾自的朝着娉婷城前行。
此时的马车上,却出现了状况。少年一个劲的喃喃,却听不清说了什么,炘王妃有些着急的推开了还在查探气息的老医师,可着实给一把年纪的老医师碰的不轻。
可即便是对少年最熟悉的炘王妃也未能辨别出她的宝贝乖儿子到底说什么。
一时间慌乱的炘王妃便又开始催促老医师上前为少年切脉,老医师一脸无奈,只得遵从眼前这位贵妇人的指示上前检查了起来。
“禀王妃,世子只是做梦呓语,并无大碍,王妃大可放宽心。”仔细检查完少年的老医师恭敬的向着炘王妃回道。
“呓语?这小孩呓语我也是知道的,怎么他这么大的少年做梦也会呓语吗?”炘王妃一脸不信的问到。
老医师无奈,便同炘王妃解释起了这呓语到底是什么,听了半晌的炘王妃似懂非懂的电力点头,便又问道:“那这伤者呓语会不会是做噩梦啊?可有法子疗愈?”
老医师听着炘王妃失了方寸的话,无奈回道:“老朽曾学过一针可安神,只是......”
“只是什么?”炘王妃一脸急切的反问道,老医师看着求知欲极强的炘王妃,也是没了法子,只好说自己试试,便艰难转身翻起了身后的药箱子。
半晌才从药箱里寻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包,开始解起了绳结,炘王妃好几次想上前夺过都被那个叫小薇的宫女拦了下来。
“娘娘,您就消停点让医师来吧,别再折腾世子了。”
炘王妃也是听了小薇的话,开始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但不一会又回到了刚刚咋咋呼呼的状态。
老医师拿出极细长的两根针之后,炘王妃便喊停了车队,木清听到了身后马车内的呼喊也是示意车队停了下来,静静的等着马车内的人发号施令。
一旁的凌开不解的说道:“木帅,哪有这么咋咋呼呼治伤的?这炘王妃怕不是......”
“噤声,你个小屁孩懂个什么,天下凡父母,哪有这种时候还不做声的。”木清及时堵住了凌开这张不分场合的嘴,却不成想,被一旁的黄五听了去,出言笑骂,
“小崽子,等你成了婚有了孩子,你自然就知道了。”凌开刚想说点什么,被木清一个眼神制止了下来,回头对着黄五说道:“老哥这话是极。”
黄五看着眼前这个青年将军,却也是由衷的敬佩了起来,拱手说道:
“木帅这声老哥小的实在是担不住,这小兄弟除了嘴上不把门,其他方面却是人中龙凤了,木帅这养人的手段确实高啊。”
木清虽听出了黄五的试探,却并未搭话。不一会,炘王妃便下了启程的命令,车队又开始了缓慢的前进,远处巍峨的城楼偌影偌现,更近一些的地方,一群持刀蒙面的人等在车队的前方。
时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凌开一侧,低声说了几句,凌开简单打了几个手势后,时九便转身去了后面。
“木帅,他们在前面。”木清点了点头,对凌开低语道:“让时二他们清理干净,不要活的。”
“已经吩咐下去了。”凌开说着便看向队伍后面,一只黑色箭矢一般的队伍迅速脱离开大部队开始绕行去了远处。木清看着他们远离的方向,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
马车中的少年在老医师的治疗下也安静了下来,嘴里的呓语也渐渐地清晰,或许是因为马车的轱辘声太大,没人听清少年的呓语。
但看嘴型,似乎是少年在喊着照顾好什么,所幸一路神经紧崩的炘王妃看见自己的儿子并未大碍之后也终于是支撑不住靠在小薇的肩上睡着了。
少年似是做了一个极其漫长的梦,景色如同胶片一般一帧一帧的在少年的脑海中闪过,有些似乎属于自己的,有些似乎自己从未见过的。
当所有的画面停在了好似深海的眼前,少年也迷茫的扫了扫四周一帧一帧的定格画面,他漫无目的的在其中寻着,
最后,他看向了一张几乎被墨色侵占的一帧,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随后,一股强烈的窒息感铺面而来,他用尽全力开始挣扎却好似力气使错了方向,他越沉越深。
当他就要放弃的时候,耳边好似是有人耳语道:“照顾好你母亲。”
“照顾好你母亲。........”
....“......照顾好你母亲............”
“...........风儿,照顾好你母亲...........”
“风儿,照顾好你母亲,跑啊。”少年听清了这句猛地挣扎了起来。
他惊魂未定的大口呼吸着对他而言难得的空气,四周黑暗笼罩,伸手不见五指,少年喘息了片刻便小心的朝外摸索了过去。
他缓缓的将脚伸出床外,顺着感觉慢慢的伸了下去,触地的冰凉感觉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活着。
于是他开始慢慢的尝试站起来,身上伤口的撕扯感让他差点下意识叫出声来,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将这叫声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慢慢摸索到了四方的桌子,圆形的板凳,他对这些都感到了陌生,不一会,他摸索到了门窗,顺着木制的纹理,他找到了两扇窗户的交接出,便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
窗户外不知是谁封着一层厚厚的东西,让月亮的光未能照进房间一丝。
但此时,少年推开了窗户,也是看清了房间内各处陈列的东西,虽不算特别清楚,但也能辨别的出屋内大概的样貌,古色古香的屋子,显得及其干净整洁。
少年顾不得仔细探看,便开始摸索着向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但他还是太虚弱了,摸索前进的路上,还是打翻了瓷器一样的东西,惊醒了房间周围的住户。少年瘫坐在地上,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出去了,自嘲的笑了笑,再次疼晕了过去。
等少年再次醒来已经是不知多久之后的晚上,少年睁开眼,看了看四周,除了窗户上外面那层厚厚的纸被撕掉了,让他可以看清周围之外,
床边趴着一位长得极为秀美的贵妇人,一身华服在月下格外的明亮。
少年看着熟睡的妇人半晌,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受到囚禁之后,长叹了口气,便不在动弹,他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伤口被别人重新包扎过了,便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不再想别的。
“先养好伤要紧,其他的,慢慢在说吧。”少年这么想着,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昏睡的少年听着耳边不断的声音,多是关心担心之类的话,虽听的不算真切,但也能感觉的出。
大概,是那天的贵妇人吧,她认错人了吗?这么关心我干什么呢?我这脑子里还能有她这种人物想知道东西不成?
“不管如何,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总算.......不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