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鹤炎、岚云和天珝三人已经在公路边站了将近二十来分钟。
鹤炎依旧保持着那个经典的拦车姿势,伸着个大拇指,像尊雕像。岚云则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天珝则蹲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蚂蚁,仿佛那是一个全新的神秘宇宙。
鹤炎扯着嗓子“咆哮”起来:“可恶啊!再这么等下去,咱们连高铁站的毛都见不着了!”
岚云慢悠悠地抬起头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不紧不慢地说:“师兄啊……这趟要是赶不上,咱就赶下趟呗,实在不行,我们还像之前那样,靠两条腿赶路,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你想让我腿跑断啊?”鹤炎没好气地用手指头怼了一下岚云的脑壳,“前面走了那么多山路,我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累得要死!”
“那怎么办啊?”岚云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问道。
就在这时,天珝突然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路中央。
与此同时,一辆大卡车如一头咆哮的猛兽,风驰电掣般朝着他冲了过来。可天珝却丝毫不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笃定,瞅准机会,“唰”地一下拔出了刀。
“轰!”大货车直直地撞了过去……
【我以为那是减速带!
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跟我的保险杠说去吧!】
刚刚那惊险的一幕,不过是岚云脑袋里冒出来的荒诞幻想。毕竟之前在山上打斗时,天珝能一人单杀壮汉,可这拦车的事儿,哪能这么简单。
鹤炎一脸无语,只能绞尽脑汁想别的办法。
为什么不搞滴滴打车?因为他们都没钱。
突然,天珝起身,毅然决然地走向路中央。
这次,看来是真要撞大运!
“他怎么敢的啊?”岚云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哪知道啊!”鹤炎也是一脸懵圈。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大运货车疾驰而来。
只见天珝身形如电,快速拔刀,接连挥砍出几刀。
那刀光闪烁,如同划过的流星,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那大运货车竟直接被砍得四分五裂,零件四处飞溅。
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原本的疲惫驾驶早已清醒,半天回不过神来。
三个大轮胎咕噜咕噜地滚了过来。
天珝眼睛一亮,指着轮胎兴奋地说道:“我们可以这样啊!”
就这样,三人各自卡进一个大轮胎里,用脚使劲儿划地,让轮胎滚动起来。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小师弟,这种方法都能想出来!”鹤炎一边滚着轮胎,一边放声大笑。
“呃,师兄,就是前面的路啥都看不见,而且滚在这轮胎里头,我感觉脑袋都要晕炸了。”岚云皱着眉头,有些紧张地说道,双手还不自觉地抓紧了轮胎边缘。
“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看看天珝师弟滚得多快……诶诶诶!要掉沟里去了!”鹤炎发现情况不妙想转弯。可为时已晚,三个大轮胎纷纷掉入拐弯处的水沟里,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三人从水沟里爬出来,个个都成了落汤鸡,狼狈不堪。
不过,他们可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主儿。
于是,他们又换了一种方式:鹤炎和岚云两人卡在轮胎里面,只露出脚在外面,天珝则站在轮胎上,踩着滚动。这样,上面的人既能看清方向,下面的人还能用脚当方向舵,稍微调整一下路面。
“哈哈哈哈,不愧是咱小师弟,这主意绝了!”鹤炎兴奋得手舞足蹈,仿佛已经看到了高铁站在向他们招手。
“师兄,我想吐,怎么办啊?”岚云转得头晕脑胀,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煞白如纸。
鹤炎却满不在乎地说:“忍住,就当是练就你的抗晕能力了,以后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下一秒,岚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那呕吐物如同喷泉直直地淋了鹤炎一脸一身。
一时间,公路上回荡着二人此起彼伏的呕吐声,那声音简直比杀猪还难听。
轮胎滚进市区,人们看着面前这踩着大轮胎经过的“怪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是在干什么?表演杂技吗?”一个小孩指着他们天真地问道。
“不知道啊,说不定是新型的健身方式。”旁边的大人笑着猜测道。
终于,三人历经千辛万苦到达了高铁站。
天珝一个箭步跳下轮胎,拍了拍里面,鹤炎和岚云二人已吐得精疲力尽,出来时趴在地上快不行了,活像两条被抽了气的咸鱼。
鹤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向岚云,有气无力地说:“你……你等着,回去我……算账。”
天珝看了一下时间,离检票时间还有5分钟,他赶紧蹲下身子,摇晃着鹤炎和岚云:“大师兄,醒醒,二师兄,别趴了,要检票了!”
鹤炎摆摆手,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别摇了,我快不行了,你……快去吧,别管我俩了。”
“不行,说什么也要把你们带走。”天珝二话不说,扛起二人,像一阵风似的快速奔跑进站。
【各位乘客,由嘉定州市开往燕京市的G9527次列车开始检票,请到4号检票口做好准备。】
天珝扛着瘫软的鹤炎和岚云朝检票口冲来
“哎哎哎!站住!”检票员吓得后退半步,护住检票闸机。
天珝迅速掏出三张高铁票,指尖还沾着轮胎上的黑泥:“我们是帮忙运输的!他们晕车太严重了!”
检票员皱着眉扫了眼票根,又瞥了眼二人惨白的脸色,最终指向左侧通道:“走左边人工通道,别弄脏设备!”
三人刚冲进车厢,列车便缓缓启动。
岚云和鹤炎依旧躺平在座位上,天珝坐地上从口袋里掏出封魔球,青铜球体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光泽,球面三道刻着古篆的环扣若隐若现。
这球,怎么挺眼熟呢?
天珝想起自己流浪时,寒冬腊月,裹着一块破布艰难行走,他碰见一位好心人,对方把这个球交给他。
“去老古董那换点钱买吃的去。”,他呆住,那球隐隐泛过一种符号,可正是那符,让他扔掉球,他感到害怕,只能不停的跑直到晕倒……
回忆停止,握住封魔球的手狠狠的加大力度,想要将其捏碎。
此刻,球体突然震颤起来,三道环扣竟自行旋转!天珝脑海里响起诡异的低语:“打开它……再打开一次……”
“之前已经解开过第一道了……”
天珝咬紧牙关,试图压制脑海中的声音。
但双手仿佛被无形力量操控,不由自主地转动第二道环扣。
他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意识逐渐清明:“不能被控制!这是陷阱!”
突然,车厢内温度骤降!
天珝的双眼泛起金芒,他将手中的封魔球紧紧抓着,起身向前面的车厢走去,环顾四周。
只见斜前方座位上,一个戴墨镜的男子周身缠绕着黑色雾气,那雾气竟凝聚成人形,正缓缓向他走来——是亢魁!
“终极的小家伙,真是可爱啊。”亢魁朝他靠近。
“把封魔球交给我,我保你们平安到达燕京。”
天珝将封魔球揣进怀中,后退到过道中央:“我劝你赶紧离开,不然我会杀了你。”
亢魁的黑色雾气突然暴涨,化作无数尖刺袭来!
天珝双指并剑,指尖爆发出金色剑气,瞬间将雾气尖刺击散。
“想玩吗?我陪你!哈哈哈哈!”亢魁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天珝前后观察,亢魁正趴在顶上一点点移动到天珝的头顶。
天珝发现它,对方扑来,他后翻躲开,中途不小心踩到岚云的手,疼的他叫一声又晕过去。
天珝咬破指尖在额头画出血符,金瞳光芒大盛,亢魁的幻觉瞬间破碎。
他坐在地上,双目一闭神魂出鞘!
“就这点本事?”天珝冷笑,脚尖点地腾空而起,手中竟挥出气波幻化而成的风月刀,黑气原本避开攻击,却想不到天珝回收气波时被伤了大半血量,竟显露出亢魁的真身。
一个悬浮在半空的骷髅头,眼眶中跳动着幽蓝鬼火。
“今日便让你见识真正的‘铁甲飞轮术’!”天珝暴喝,剑指苍穹。
刹那间,窗外景色倒退如飞,二者钻出高铁飞在外面,却见天珝飘在空中,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亢魁,手里慢慢变化出巨大的铁轮。
它的材质似乎是由某种神秘的金属打造而成,坚硬无比,能够轻易地斩断世间万物。
亢魁的骷髅头疯狂扭动,发出刺耳尖叫:“不可能!这是上古御器之术!”
天珝金瞳一亮,直指亢魁:“既然来了就别想跑!”话音未落,铁轮突然加速,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竟绕着亢魁的鬼火形成密不透风的剑阵。
鬼火在剑气压迫下节节败退,最终“噗”地一声熄灭,亢魁的真身随之灰飞烟灭,只留下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
(灰太狼:他说的是我的词啊!)
车厢恢复平静,天珝也魂归真身,仿佛刚才的异象只是幻觉。
天珝摸出怀里的封魔球,那三道环扣第一道重新归位。
“嗯?发生什么事了刚刚?”鹤炎迷迷糊糊的醒来,脸上的污渍都还留着,天珝此刻正拿打湿的纸巾帮他擦拭。
“大师兄,刚刚没有什么事发生呀,我们现在在高铁上。”
“哦……那我肯定是睡迷糊了。”鹤炎挠头,看了一眼岚云,摇摇头:“这家伙可真是……抗晕差。”
终于,他们到达燕京站。
专家接过封魔球时双手微颤,镜片后泛起泪光。
为首的老教授紧握鹤炎沾满泥渍的手连声道谢:“此等国之重器,竟由三位少年侠士冒死护送,此等义举当载史册,重开族谱!“
闪光灯如星雨纷落,记者们蜂拥而上,快门声中
《镖局三杰破困局护宝归》
《泥尘三侠死里逃生记》
《野人押镖队终现燕京》
这一趟下来,大家那是一片欢心鼓舞好不嗨皮。
回到天龙镖局,方修文斜倚老槐树阅报,眉峰微挑:“倒成了野人镖队?不错,颇有几分江湖气。“
他目光扫过院中三人——鹤炎正扶腰扭动,天珝蹲身轻揉岚云肿胀的腿肚,鹤炎发间还插着半截野草。
“师傅啊,“鹤炎边揉腰边叹,“半道遇着那壮汉,可险些栽了跟头!都怪岚云这张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岚云委屈地瘪嘴:“我哪里知道说句这些话,真就把港片里的剧情引到现实来了。“
方修文轻叩石桌,拿着手电筒照在下巴:“此球非俗物,是神核古史中那位被抹去姓名的帝王所铸,他继位前孤身镇压仙魔两君,皆因二君触怒天威。“
“师傅,现在还是白天,不用照脸。”
“哦。”关了手电筒。
相传,青衫帝王曾在流浪之时,拿枪戳破云雾,仙君白袍染血,魔君黑焰缭绕,最终双双被封入玄铁球中。
“可仙君属正道,为什么也要受封印?“天珝金瞳微亮追问道。
方修文沉吟:“史料记载,正邪皆在咫尺,善恶不过转念或言此乃警示,纵是仙班,逾矩亦受制衡。“
他忽而轻笑,“如果那两个倒霉家伙不惹他,或许就不会被封印。”
岚云揉着发痛的小腿嘀咕:“师傅,哪有拿传说当史册的?“
方修文但笑不语,抬首望向檐角铜铃。风过处,铃声清越如穿越千秋。
“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本来就是当童话故事讲而已。”
此刻夕阳斜照,将三人影子拉得老长。天空中的白云间隐约浮现出环形纹路,恰与球上刻痕遥相呼应。
或许……这传说里藏着比史册更古老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