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异能者在线营业 第3章 03-分解的异能

白辰安领着栾清砚从食堂出来，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往云漾发来的临时坐标。地点在废弃城区的一角，一片早就被划为无人区的老式居民区。几幢残破楼宇夹着杂草丛生的空地，地上散落着断裂的砖石、报废的车辆，还有不知从哪爬出来的野猫和乌鸦。

“这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清理一次。” 白辰安手插兜，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四周，“不过那群臭地鼠总是死灰复燃，像打不死的小强。”

“我们来清理老鼠？” 栾清砚眉头微皱，有些难以置信。

“是妖鼠，严格意义上。” 白辰安打了个响指，前方传来一阵细碎的啸叫，仿佛回应了他的话。“云漾说附近的侦测器显示出了地磁震动，一群刚孵化不久的小崽子正在活跃。”

还没等白辰安解释完，地面便开始轻微震颤。下一秒，无数灰褐色的地洞裂开，一只只拳头大的妖鼠从中爬出。它们的皮毛斑驳，眼睛血红，嘴角流着粘稠的涎液，身形虽然不大，却行动敏捷，尖爪在地面上划出难听的声响。

“只能用你的异能对付它们，不准用别的。” 白辰安迅速跃上一处废墙，坐下摆手，“建筑不能损伤，周边能量波动也要控制，规则就是这么多，加油吧。”

栾清砚皱眉看向他，“你不上？”

“我在这看着。” 白辰安朝他眨了眨眼，“顺便观察你异能的细节。”

栾清砚没再说话，深吸一口气，将精神集中在奔涌而来的鼠群上。下一瞬，他抬手释放异能，一颗晶莹透明的球状能量从他掌心扩散而出。

“分解。” 他内心默念道。

圆球飞速扑向鼠群，靠近的一只妖鼠刚接触到球体，皮毛便开始崩裂，但下一秒能量就像被抽空了一样停滞下来，那只鼠竟然没死，反而陷入暴怒，尖叫着扑向他。

“！” 栾清砚急忙侧身闪避，却还是被划破了手臂。他咬牙再次释放球体，仍是没完全分解成功，只将妖鼠弄得半残，挣扎之中更加凶猛。

“别急。” 白辰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点笑意，“你在用火球炸鱼的方法去切寿司，当然会失败。”

栾清砚一边躲避一边怒吼：“你说的是人话吗？！”

“听我说。” 白辰安终于跳下墙，躲开一只飞扑过来的妖鼠，护在栾清砚身侧。“你每次释放异能，都是朝外扩散。但‘分解’这类异能，本质上应该是控制。”

他手指点了点栾清砚的额头，“想象一下，一个物体由很多不同的部分组成——水、蛋白质、矿物质……每个成分的分子结构不同，分解方式也不同。”

“这不是解剖课！”

“不是，是你该补的物理和化学。” 白辰安忍不住笑了下，“你把能力想成一滩液体。你泼出去当然散得快，但如果让它‘渗透’进去，从内部分解，是不是更有效？”

栾清砚怔了一下，眼中浮现一丝疑惑，“……可是没人教过这种方式。”

“因为没人见过你这种异能。” 白辰安耸肩，“我火系异能不太适合模仿你，但我可以试试看。”

说完，他掌心升腾起一缕火焰，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轰然爆开，而是控制成一条细线，从地面的一块废纸慢慢穿过。那张纸在火焰接触后并未立刻燃烧，而是从中一点点被碳化，精准而克制。

“你看，不一定要爆。”

栾清砚盯着那张纸，沉默了几秒，突然低声道：“不愧是特级。”

白辰安一挑眉：“夸我了？”

“……” 说那么小声他是怎么听得见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栾清砚开始尝试改变分解方式。他不再一次性释放整团能量，而是将分解球体压缩、凝聚，再一点点渗透到妖鼠体内。初期依旧失败频繁，不是力量泄露，就是失去控制，但每当妖鼠扑过来，总有一股不显眼的火焰拦在他前面，悄无声息地焚毁攻击轨迹。

栾清砚一开始没发现，直到有一次力量彻底失控，妖鼠近在咫尺，却被一股不易察觉的火焰在空中吞没。他怔住，侧头看了眼不远处若无其事的白辰安。

“你在……替我挡？”

白辰安咬着根棒棒糖，冲他笑一脸无辜，右脸颊露出个浅浅的酒窝“没有啊，你太强了，当然靠自己。”

栾清砚没再说话，只是心里某个地方悄悄松了口气。

那天的训练一直持续到日落。

金色的阳光透过破败的建筑缝隙洒落下来，地面上斑驳的光影仿佛将时间都拉长了。训练场一片狼藉，焦黑的地面还残留着分解失败后的痕迹。栾清砚站在一块碎石上，呼吸微沉，眉头紧锁，眼底尽是不甘。

他盯着不远处那堆已经石化的地鼠残骸，手掌微微颤抖，明明已经全力以赴，却始终无法掌控好分解异能，效果断断续续，还不如直接用拳头来的干脆利落。

“气馁啦？” 白辰安的调侃的声音从他身侧传来。

栾清砚垂下头，没出声，只是沉默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石。

白辰安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半认真半安慰地说道：“虽然夸你是天才，可真不是夸了就能一天满级的。这异能确实特别，要适应它不是靠蛮力就行的。”

他顿了顿，嘴角一挑，“不过今天已经比早上好很多了，至少你现在知道怎么控制能量聚集了，不是吗？”

栾清砚看着他，眼底的懊恼稍稍淡了一些：“……嗯。”

“别闷着啊，继续努力吧。” 白辰安拍了拍他，“明天上午十一点，去XX地标集合——云漾发给我的第二个妖兽聚集点，就在那里训练下一阶段。”

说完，他随手将手套摘下来，一边戴上通讯耳机联络云漾：“喂，云漾同志，给你留了个大礼，记得派人来清理，地鼠不少，别感染了人。”

栾清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那人一手插兜，一手摆着通信器，走路慢悠悠的，整个人沐浴在夕阳下，轮廓被金光勾勒得清晰而耀眼。他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陌生而温热，像是……第一次有人真正站在他身边，不只是监督训练，而是真心实意地带他、教他，给他机会、也给他信任。

他低下头，嘴角轻微动了动，一丝淡淡的情绪在眼底荡开。

***

次日。

还没到约定时间，栾清砚便提前来到了白辰安所说的集合点。

他站在街角的一棵树下，背靠着灯柱，时不时地看一眼手表。时间缓慢地流逝着，空气中还弥漫着清晨的湿气。

十点五十五分。

白辰安终于现身，手里拎着一个打包的外卖盒，一脸轻松地走来。

“哟，真准时。” 他抬手把盒子递过去，“新鲜的包子，趁热。开工前得先填饱肚子，你说是吧？”

栾清砚接过盒子，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在训练开始前发早饭吗？他又不是小孩子。

“你是不是把清理妖兽当成户外野炊？” 他忍不住吐槽。

“那也得有力气才行啊。” 白辰安笑得没心没肺，“来，边吃边走，今天的目标可不少。”

他们一连刷了好几天妖兽。

从最初的地鼠群，到后面的岩甲蜥、沙狐、毒羽鸟，每一场战斗白辰安都坚持设置规则：只能使用分解异能，不能破坏周围环境，不能使用任何辅助武器。

一开始栾清砚极度不适应，面对速度快、数量多的妖兽时，他总是出手慢一拍，分解领域无法准确控制，效果要么分裂偏差，要么只对妖兽表层起作用，反而激怒了它们。

但在一次又一次实战中，他开始领悟到白辰安说的“从内而分”的真正意义。他学会在短时间内读取妖兽的能量结构，尝试从关键部位引爆分解链条——哪怕只是几秒，也足以重创目标。

到了第七天。

他们清理的是一处废弃的地下车站，那里潜伏着一批被称为“缠蛇”的妖兽，体长数米，毒性强、感知敏锐，是高危低阶妖兽中最棘手的一类。

栾清砚集中精神，屏住呼吸，一次又一次出手。

当最后一条缠蛇在他掌心凝聚的分解光核中化为灰尘时，空气里终于安静了。

“走！回总部。” 白辰安拍了拍手，伸了个懒腰，他从一开始的一直暗中辅助到现在基本是当摆设，栾清砚可说是进步神速。

回到总部，云漾正坐在操作台前，一边喝咖啡一边调取数据。

见他们回来，云漾挑眉笑道：“看来你这新收的徒弟不错嘛，你这半年欠下的清理任务，一周给你刷完了。”

“……”

栾清砚面无表情地看向白辰安，眼神逐渐变冷。

原来这几天密集的刷怪，是为了清他自己的任务？

见鬼的他之前还感动的觉得他是真心诚意的带自己。

白辰安见势不妙，立刻捂住云漾的嘴，尴尬一笑，转头讨好地看向栾清砚，“这不是顺便训练嘛，你进步也很快啊对吧？”

栾清砚冷哼一声，甩头就走。

白辰安立马拽着他“别、别生气嘛，来，我请你吃烧烤。”

“我不吃。”栾清砚语气冰冷，可是却没甩开他的手。

可是，最终他还是败在白辰安的软磨硬泡。

那天晚上，他们坐在街角一家露天烧烤摊上，肉串在炭火上滋滋作响，香气扑鼻。

白辰安咬着羊肉串余光却落在对面人身上。

炭火的橘光映在栾清砚的银白发上，染出一层近乎金色的光泽。他低着头，对着刚烤好的肉串轻轻吹气，睫毛低垂，浓密而修长，在眼下投下淡淡的影子。

白辰安心想——原来这家伙，怕烫。

一瞬间他竟觉得有点好笑，也有点可爱。

栾清砚察觉到对面那道视线，抬眼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你怎么非得拉着我来烧烤？自己吃不行吗？”

“养眼啊。” 白辰安理直气壮，“你长得这么好看，跟你一起吃饭，感觉饭都香了三分。”

“……？”

栾清砚微怔，抬头看过去。

对上的是一双清亮的黑眸，像打磨过的黑曜石，干净得几乎能映出他的倒影。那眼神坦率认真，不带玩笑，反倒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白辰安对他一笑，酒窝浅浅，像漾起一池温水。

“啧……” 栾清砚轻咬着牙齿，移开视线，低头猛地咬了一大口烤串，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他不理白辰安了，但耳尖一直红着。

那夜的炭火映在他的瞳孔里，像是燃起了一点从未出现过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