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歆晨父母的工厂比较远,地址也是十多年前的,现在还在不在都未知,姬箬想陪她一起去却被她要求好好呆在家里。
临出发前一天晚上两人正在床上亲昵,柏舒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姬箬最先反应过来把手机递给她。
向歆晨第一眼就认出了是柏舒的号码,却忘记了她已经换了手机对方是怎么知道她的新号码的。
“是我。”柏舒的语气有些低沉,像是要说什么大事。
向歆晨没有第一时间接她话,柏舒的声音马上又高亢起来,“死丫头这么久都不联系我,是不是把我忘了?你可真是有了老婆就忘了挚友,你这样你知道我会多伤心吗?”
“我哪里会忘记你,我这不是最近忙嘛。”柏舒又跟以前一样向歆晨也松了口气,手指搅着发尾看向姬箬。
“忙?你有什么好忙的,这才回来几天你就又走了,我去你家还以为被入室抢劫了,你干脆别回来了。”柏舒在那头嚷嚷着。
不告而别的是她,向歆晨自认理亏,柏舒的语气听出她是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不告诉你的,一下子发生了好多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
“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朋友了?这么久都不联系我,我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妈还让你再去我家吃饭呢,你说说你这做的什么事,我要是再晚点找你是不是把我人都忘了。”
柏舒越说越气愤,隔着手机都能听见她沉重的呼吸声。
“我错了我错了柏大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那时候发生得太匆忙了,后来我手机也掉了,我真不是故意不跟你说的。”
即使看不见,向歆晨还是情不自禁点头道歉。
“那你现在在哪?还回来吗?”那头的柏舒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让情绪冷静下来。
“暂时……应该是不回去了,房子我打算退了,到时候回去再重新找。”
向歆晨扭过身子看了眼姬箬压低音量说着。
“不回来你有得住吗?现在箬总还跟你在一起吗?你俩不会又私奔了吧?”
柏舒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向歆晨不知道要先回哪个,挑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回道。
“她还跟我一起,只是发生了点事情现在不方便回去,你最近怎么样了,穆宿言那家伙还在公司发疯要你们加班吗?”
柏舒似乎对她住哪格外执着,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了,连现在人在哪都不告诉我。高中那会大家都不跟你玩只有我跟你,我还以为你不是那种人,现在看来我那时候真是白瞎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向歆晨一个着急下床跑到客厅,姬箬没跟着出来,她一个人急得来回踱步,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找柏舒。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就是没把我当朋友,连现在人在哪都不告诉我,我还想着最近放年假去你那玩几天的,现在看来是我错付了。”
柏舒冷哼一声打算挂掉电话,向歆晨赶紧出声。
“你真的误会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忘记了,我告诉你地址,但是你要保证不可以告诉别人。”
“除了我还有谁会去找你?难不成是箬总?她不正在你身边?还是你什么时候又交新朋友了?”
向歆晨回忆了一下地址才告诉她,那边安静了一下会,柏舒的音调突然低了很多,快速地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连一点寒暄的机会都不留。
“问到了,可以了吗?”
柏舒侧头看着身边人,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玩着手机,现在却在不知道在哪的房间里,头顶的亮灯让她脑子一顿发晕。
“可以了。”
刚才的地址被记在本子上,又被人圈了起来。
“你答应我的别忘记了!”
见人要走了柏舒赶紧喊住。
“知道了不会忘记的,待会有人送你回去。”
门被阖上,柏舒不安地坐在原位,嘴里不停念着,“这不怪我啊我也是迫不得已,只是问个地址没什么的,歆晨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她不会怪我的。”
说完还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诶!”
向歆晨话都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告诉她应该没事吧……”
向歆晨坐在沙发上有些走神,忙音扰得她有些心慌,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告诉柏舒自己的住处。
“打完了?”姬箬在床上抱着木棉,虽然没跟出去但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
一开始还能听见稀碎的声响,直到后面彻底安静了下来。
“打完了,突然有点不安。”向歆晨倒头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她,“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姬箬摸着她的脑袋,旁边的木棉因为属于它的位置被挤走急得冲她嚎叫着。
向歆晨直接把它捞起来放到门口毫不犹豫转身关门。
”真想跟北极熊一样天冷了就冬眠,这样就不用见到那些讨厌的人了。”向歆晨用鼻尖蹭着姬箬脸。
“你们说了什么?”姬箬依旧摸着她的头,手法跟给木棉顺毛如出一辙。
向歆晨纠结了一会,还是把刚才的聊天内容坦白,如她说的,她不想她们之间有所隐瞒。
姬箬陷入思考,摸头的动作停止,直到向歆晨抬头问她。
“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事,她什么时候过来?”姬箬回过神,把心里的预感压下。
“没说,也不知道我们要躲到什么时候。”
窗外一直有敲打的响声,向歆晨起身开窗,冷风夹着雪涌进,折断枯枝向歆晨赶紧把窗户关上,不过一会指尖已经变凉。
“我也不知道,累了吗?”姬箬有些失神。
“有点吧,没事的,这地方这么偏远落后一定找不到的。”
向歆晨一向不喜欢太过严肃沉重的气氛故作轻松道。
“嗯。”
姬箬给她暖着手,向歆晨却一个起身把她压在身下,先是吻到她快要窒息才小声询问道,“今晚可以吗?”
两人都不是热衷于此事的人,深入交流次数屈指可数,打完电话过后向歆晨不安极了。她侵占了本就不属于她的人,也只有两人的体温相融时她才会觉得姬箬是真正的喜欢她属于她。
眼前人的目光过于楚楚可怜,姬箬觉得她只要摇头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于是主动吻了上去,牵引着她的手往深处探去。
“箬姐姐……为什么总是离开我。”
依旧是关着姬箬的房间,就连手铐都未曾卸掉,穆宿言脚下已经堆满酒瓶,却还是没法麻痹她的神经,更没法缓解心头如蚁噬的心痒。
麦秋临的举动让她受到不小的惊吓,第二天就狼狈地跑了回来,没多久就收到了麦秋临寄来的快递,里面是一部手机还有一份道歉信。
惊魂未定的她看都没看直接把两样东西都丢了,还有之前她送的东西也一并丢掉。
皮肤上麦秋临触碰的触感一直挥之不去,她急需姬箬的抚摸,只有她才能让她平静下来,可偏偏她下落不明。房里有她的气息,却只是饮鸩止渴,更加重了她对她的思念。
向歆晨带着姬箬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如果不是麦秋临的卖弄玄虚,她也许还有机会获得她们的行踪,但现在麦秋临口中的线索已经不重要了,她与她的一切都让她惧怕。
“我是属于你的,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她喜欢姬箬看人清冷的眼神,喜欢所有人都惧怕她,对她敬而远之的样子,更喜欢她那生人勿近的气场。只有这样才没有人敢靠近觊觎她,姬箬不为人知的一面只能她知道,也只能对她展露。
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某个人出现并且卑鄙地把她的心上人偷走。
她对她的思念如中毒般深入骨髓让她欲罢不能,即使在属于她气息的床上独自做着两人曾经做过的事,过后心里还是无尽的空落。
她觉得她快要死了,因为没有姬箬,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失去跳动了。
“饭我已经做好了,热一热就可以吃了,我如果晚上还没回来就让陈姨打电话给我。”
午饭过后向歆晨准备好了晚饭,又叮嘱了姬箬要按时吃饭跟别随便出门后就坐上了去工厂的公交。
今天也是跟以前一样平常的一天,以前向歆晨下午也不在家,姬箬会窝在客厅打毛线,电视这时候没什么好看的电视剧,她只能随便找一部来看,木棉会在她腿上趴着。
她想给木棉也织一件衣服,最近刚开始动手,难度比织围巾高不少,但好在她有足够多的时间,这件织不好还有下一件。
电视进入广告,姬箬起身运动了下麻木的腿,坐下的瞬间四周的环境骤变,黑暗毫无预兆地侵占了她的视线。她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回荡着失心疯样的狞笑,不时掺杂着“死”的字眼,很久没出现的窒息感涌上来,没受到任何伤,凭空出现的疼痛把她淹没,她跪在地上喘息着,耳边有声音在叫,一双毛茸茸的腿在她眼前唤着。
“刺下去就好了,这样你就解脱了。”
有个声音鼓动着,她的动作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直到真正的疼痛袭来,血淌下的瞬间她像个断线的木偶停止了一切动作,只剩空洞的双眼看着地上的血。
耳边蛊惑的话还在回响,她却再也没有气力挣扎。
如她无法挣脱自己的命运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