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檐前负笈无可奈何,点了点她的脑门,“如果你跟宗主一同回来,可还会如此?”
“她要去,我拦得住吗?”醉墨题花无奈的耸了耸肩。“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若想做什么事,谁能阻止的了她。”
“这倒也是。”檐前负笈点了点头,“你离开的时候,又有人来找过你。”
“打发了?”醉墨题花说道。
“是。”檐前负笈没忍住又敲了敲她的脑门,“你啊.....”声音里满是无可奈何。“让我说你什么好?”
“说我,魅力十足,男女通吃?”醉墨题花说道。
“就一个惹事精,好歹有些自知之明?”檐前负笈几乎要被她气笑了。
“还真别说,”醉墨题花轻笑道,“我要不是有自知之明,恐怕还就回不来了。”
“怎么了?”檐前负笈一愣,问道。
“我刚刚被袭击了。”醉墨题花叹了口气,“被四宗的人。”
“被谁?”檐前负笈问道。
“你没听错,四宗。”醉墨题花说道,“刀宗,剑宗,学宗,星宗,同时被这四路人马围剿,嗨呀,该说是对方学艺不精,还是我能力有成,总归是让我逃了,然后.....”
“然后。”檐前负笈说道。
“唉,然后一回来,便听到辅士又在背后编排我,我的小心脏....”醉墨题花话未说完,又被敲了一记。
“再贫?”檐前负笈说道。
“好好好,不贫不贫,我看独眼龙前辈马上就要来了,”醉墨题花说道,“这种事总是外人比较合适,不是吗?我相信师兄的能力哦?~”
“我看在找他之前,得先处理一下你这个惹事精。”檐前负笈又敲了敲她的脑袋,“做你的功课去。”
“行行行。”醉墨题花揉着脑袋,“这就走了~辅士可要好好接待贵客呀~”
“你的病.....”檐前负笈说道。
“苟着~”醉墨题花人走远了。
独眼龙正好走了过来。“见过辅士。”
“独眼龙,你来的正好。”檐前负笈说道。
待到此间事了,终于从泰玥皇锦怒火下逃出一劫的士心松了口气,来到另一处,“容情姐姐。”
“哎呀,今天怎有闲心来找我?”醉墨题花微微一笑,说道。
“今日想听容情姐姐的埙。”士心撒娇道,“好姐姐,平时总也不见你的人,现在可算是被我抓了个正着了。”
“想听也无妨,”醉墨题花说道,“只不过嘛.....”
“可是辅士又被你惹生气了?”士心偷笑道。
“唉,没办法。”醉墨题花叹了口气,“师兄估计又要对我念上一阵。”
“容情姐姐也要收敛一点。”士心说道,“每回去平息辅士怒火,我也很难做。”
“唉,你以为我想的吗?”醉墨题花说道,“明明被纠缠的是我,可他偏不听,不止不听,还总觉得是我错,你说,我要怎么才能让他相信,人家只是眼馋我的雕,而不是我呢?”
“哈,想都别想,”士心说道,“容情姐姐的雕我早就预定了,谁也抢不走。”
“是是,好赖都是你的。”醉墨题花说道,“说起来.....”她手心一翻,拿出了一只小盒子,“你看这是什么?”
“这....难道?!”士心想到了什么,难掩激动之情,“姐姐!是蛋吗!”
“哈,你猜呢?”醉墨题花笑道。
“我猜是!”士心高兴极了,“我就知道容情姐姐宠我~”
“只是现在还不能给你,宗主有令,”醉墨题花说道,“在你夺魁之前,谁也不能给你任何好东西。”
“唉。”士心叹了口气。“一个两个,都在说天元论魁。”
“我也不想说,”醉墨题花说道,“这东西对我而言也毫无意义。只不过因为宗主看重它背后的权力,所以它才像那么回事罢了。”
“是啊。”士心说道。“容情姐姐当年....啊。”
“我还算幸运,当年没有这样的余暇。”醉墨题花说道。“哈,就哀叹你的不幸吧。”
“容情姐姐,待会我可还要替你去安抚辅士,你这样对我真的好吗?”士心说道。
“哈,好吧,不逗你了,”醉墨题花说道,“只不过,告诉你也无妨,若未来某天你有需要,辅士不在,可以叫我试试。”
“好,谢谢容情姐姐。”士心说道。
醉墨题花并未再说什么,只是拿起了埙。
埙声悠悠,随风而传,沁人心脾。
待到外间事了,檐前负笈来找两人时,听到的便是这样一阵埙声。
“如此款待我,讨好的意味太过明显了。”他说道。
“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醉墨题花停下,说道,“我只不过在此处吹奏,被谁听去,不都一样?”
“既如此,为了不承你这个情,”檐前负笈说道,“我只好与你合奏一曲,来还情了。”
“免。”醉墨题花说道,“你每天已经够累,我又何必再添上这么一笔?”
“那也要看怎样算累。”檐前负笈拿出一根笛子,说道,“赏心悦目之景,悦耳动听之声,如何算累呢?”
“随你了。”醉墨题花说道。
两人即兴合奏,未曾事先约定,却又浑然一体。
“合奏多年,你的曲调未曾改变,”醉墨题花说道,“不得不说,我还是很高兴的。”
“是啊。”檐前负笈说道,“变者易,不变者难,虽然理是这么个道理,然而若没有一样不变之物作为准绳,总是令人不安。”
“是啊,我也是这么一个人。”醉墨题花说道。“师兄......”
“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檐前负笈说道。
“只怕与脾气无关.....罢了。”醉墨题花叹了口气。
“怎么了?”檐前负笈说道,“难得见你叹气。”
“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事。”醉墨题花说道,“功名利禄,本皆为过眼云烟,然而世上看透此点者又有几何?能不变本心者又有几何?”
“你是学宗之人,听你这口气,倒像个秃驴。”檐前负笈说道。
“学宗遍及天下之理,怎么就论不得佛学?”醉墨题花说道,“我倒觉得,她能多看看玄学,修身养性,会更好一点。”
“好了,莫再调侃她了,好歹是我亲姐。”檐前负笈说道。
“别说,跟她一起杠丹阳侯,感觉还不错。”醉墨题花说道。
“你呀。”檐前负笈摇头。
“反正别的她也不让帮忙,在这地方,能让她松快松快,也不错。”醉墨题花说道。
檐前负笈没搭话,醉墨题花定睛看去,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醉墨题花说道,“信任着别人却不自知,唉,这便是破绽啊。”
她将檐前负笈抱起,放到其房间的床上。
“容情。”檐前负笈闭着眼睛,忽然说道,他的声音如梦呓般,“你不要改变,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请不要改变。”
“......睡了睡了。”醉墨题花顿了顿,安慰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该好好休息。”
然后她离开,关上门,走回院中,不久,便看到了泰玥皇锦。
“你方才到哪里去了?”泰玥皇锦问道。
“睡了一觉,刚醒。”醉墨题花说道,“宗主找我有事吗?”
“你对无常元帅怎么看?”泰玥皇锦问道。
“这嘛....”醉墨题花说道,“还请宗主不要生气。”
“但说无妨。”泰玥皇锦说道。
“无常元帅,此人啊,”醉墨题花说道,“是个不折不扣的自大狂。”
“哦?自大狂?”泰玥皇锦说道。
“正义,从来不会为某个人而界定。”醉墨题花说道,“无人能够决定他人之生死,擅自行刑,与杀人何异?这种自以为是,将自己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想法,除了自大,我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了。”
“如此说来....”泰玥皇锦说道,“你是说,那些罪大恶极之人不应该死吗?”
“那倒也不是。”醉墨题花说道,“只是,一段恩怨之中,本应只有仇家,和受害者,他人又怎么有资格去插手呢?”
“......”泰玥皇锦沉默。
“宗主难道便喜欢让你不去向无情葬月寻仇的人吗?”醉墨题花说道。
“......”泰玥皇锦一窒,“醉墨题花!”
“只是打个比方。”醉墨题花说道,“唉,又生气了,那我不讲了。”
“讲。”泰玥皇锦说道。
“然后我们来做一个假设,”醉墨题花说道,“假设令郎真的受荻花题叶蛊惑,杀了老弱之人,谁该为那老弱之人寻仇呢?”
“......”泰玥皇锦沉默片刻,“可.....”
“宗主想说,就算如此,押回道域受训,也比当时就死强,对吧。”醉墨题花说道。“最起码人活着。”
“是。”泰玥皇锦点点头。
“所以宗主现在还觉得无常元帅是好的吗?”醉墨题花说道,“如果当时杀他的是无常元帅呢?”
“......”泰玥皇锦沉默。“但是,你这一切,都建立在我儿确实有罪的情况下。”
“问题也在于此。”醉墨题花说道,“什么样的证据足以令你相信?除非亲眼见到,你会相信自己养大的孩子,成了杀人犯吗?”
师姐:嘴遁技能开始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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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