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煞：山河迭梦，千秋策 第8章 破雾（二）

圣魔伸手接杯，浅尝一口，发出一声感慨：“好酒啊！难怪阑湮那小子常念叨。就是不知你真身来此，是何目的？”突然，话锋一转，带着些许质问的意思。

“圣魔前辈分身到来，我若是失了礼数，可就不好听了。”陶纪颜从容笑道，小口呷着酒，不过片刻，又续了一杯。圣魔皱眉，转了转玉杯，淡粉色的酒浆在杯中泛起惊涛骇浪。陶纪颜避重就轻，令她心有疑虑，悄然释放气机，感受周围环境。

“此事，如何解决？纪颜愿听前辈吩咐。”陶纪颜面容真诚得让人挑不出错，圆融如意。看得圣魔微微蹙眉，这张脸，像假面，她很想扯下来，手指微动，点在杯壁。

“不如，各自带走不成器的小辈。”圣魔仰头，一口饮尽，玉杯倒扣。“既然前辈这么说，纪颜遵从。”她微微欠了欠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圣魔微微点头，无声加强了对四周的感知，站起身，瞥了一眼陶霜：“走吧。”

陶霜却摇摇头，后退半步：“前辈，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想……自己解决。”“哦？”圣魔抬眉，手指叩了叩身前的虚空。“不行，你不是对手，会死。”“前辈……”陶霜还想说些什么，一股巨力席卷而来，束缚着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圣魔。“走了。”圣魔招了招手，算是道别。

转头撕裂空间的瞬间，一道粉光刺入女子眉心，女子神色木然，身影一动，举枪前刺，形如鬼魅。“哼！”圣魔挥手一挡，女子却化为虚影，枪如游龙，在圣魔怒视，陶霜惊愕的目光中，“刺啦”血珠从身体背后飞溅，血痕爬上枪纹，“啪嗒”碎了一地残红。女子笑了，如同被硬生生捏造，扭曲的笑容渐渐清晰。

“……源！”破碎的痛呼，血水碎肉喷薄而出。心，碎了一地肉糜，血水蒸融，化作薄雾，复又结成霜花。冰火两重天，剧烈的疼麻痹了感受，世界仿佛离她远去，瞪大眼睛，只有满目猩红，潮水般来去的嗡鸣刺痛耳膜，依稀听见圣魔的怒吼。“小辈，尔敢！”……毕竟只是一道分身，陶纪颜的半身修为都在那一击之中，如何能比？

幻境外。

霜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砰”一声倒在青石板上，闷哼出声，双手紧捂心口，蜷缩起来，冷汗滴嗒，向后望，便可见一条淡淡的水痕，正缓缓蒸融。“走把，小家伙，该入弗廊山了。”千寂琉不知何时出现，灵力托起陶霜的身体，脚尖轻点地，冲破千米云雾，直至峰顶……

温暖包裹着冰冷的躯体，梦魇不散，长眠不醒，永驱不散的凉意。心冷，若是有人探看识海，会发现，依旧是碎片满地，在残破中，一个酷似霜的小人，沙海拾贝一般，捡起一片片晶莹的碎珍珠，拼拼凑凑，却总是在最后一刻倒塌，再一次恢复原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