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朦胧月光下的阳台上,传来一阵振而有力的拐柱声,薄情的晚风带着凉意侵入雪玉的凝脂细孔里,桌面上的咖啡冒着香浓的热气,修长的红甲手指慢悠悠地搅匀着,高级手工定制的黑色绣花旗袍玲珑有致地贴着曼妙的身体,女人的侧脸在黯淡的月光下略显单薄清冷,她那黑而密的秀发随意地散至肩头,蓬松间带有些微卷,眼角有些细长,眼波流转间带有些坚毅果决,秀美的嘴唇微微张着,嘴角略向下出流露出忧虑的神情,脸上粉黛不饰,静时,透着一股神秘的复古气质。
彼时,冷不丁的一个庄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瑞玲,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吗,你怎么能把安风吓成这样?”说到后面时他几乎用了不易察觉的温和。
正优雅喝着咖啡的女人却对乔任秋的话不以为意,她仍当做若无其事的翻起桌面上的那本琳琅满目的珠宝杂志。
“孩子从小到大一见着你就那么害怕,你怎么能把她关在那么狭窄封闭的柜子里,万一不小心她窒息了怎么办?”他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堆见瑞玲至若惘然,一下子来了气。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瑞玲?”
女人闻言手下动作微顿,轻启樱唇:“爸爸,您该不会又来教训我了吧。”说这话时,她的余光微转回至身后。
“你为什么要把安风锁在柜子里,你不知道那孩子她............”
\"是她活该,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她不知道,乔溪,我的乔溪宝贝她最喜欢安静,不喜欢被别人吵到,乔溪的房间除了我是不可以让任何人进去的,可她是故意的,我已经警告她很多次了,她就是没长记性,今天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我。她说这话时情绪颇为激动且语速加快。
“你,你说这话时,有没有想到她也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她不是我的女儿,我从来没有生过她,我的女儿只有乔溪,从来都是。”她站了起来并回身神情坚决地说道。
“你,你确实不配当安风的母亲,安风是我从小养育到大,你呢,你为她做过什么,出生后连一次奶都没有喂过她,你对她不闻不问,冷漠至极,要不是我,她待在你身边早就被虐死了。”乔任秋颇为嘲讽道。
“我受不了她,每次一看到她,就像看到安泉森那副嘴脸一样,他们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么的虚伪,那么的丑陋。”
乔任秋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儿的脸,他不敢相信这些狠毒的话竟然就这样从她漂亮的嘴巴里说出来,只有这时他才恍然醒悟,那些曾经的噩梦般的折磨再一次血淋淋的延续到现实,尽管他身心疲惫却又不得不去努力维护这一切假象。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对安风做出这种事,我就把你送回德国去,你就不该那么快回来,应该在汉斯医生那里继续接受治疗,一回来就把家里闹得不得安生。
闻言,原先还绰绰有词的女人神情立马变得慌张起来,她脑海仿佛一下子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般,瞬间丢失了原先端庄的姿态,双瞳放大,双手用力般抓起自己两边的头发,捂住疼痛的脑袋,害怕地的自言自语道:“不可以,我不回去,我不会再回去的,我死也不要回去,我绝对不要再回到那个鬼地方去,您不能这样对我。”
转眼她伸手去抓住乔任秋的手臂,却被乔任秋故意甩开。她踉跄后退了几步,终是扶住了那张椅子,望着乔任秋那故作威严的神情,她竟不自觉苦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爸爸总是会这一套,总拿出这一套,您的手段真是厉害,对待自己的家人人也从未手软过。”
“哼,同样的道理,你给我听好了,你以后不能再对安风做出这种事,我乔任秋以后的继承人就是安风,乔氏集团以后的继承人就是乔安风,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这个家是我辛辛苦苦建造的,你最好给我安分些,不要再给我添乱。(他必须这样说,也必须这样做,瑞玲的病并没有好转,他很担心她会再闹出什么事来,所以他只能这样威胁她。)
“哈,这个家,这是一个家,对啊,这真的是一个伟大的家,是一个可以没有妈妈,没有弟弟,没有爱人的温暖的家,爸爸做的永远都是对的,没有人敢对您有任何的不敬,我们都是靠您养着的呀,谢谢您,瑞玲要终身感谢爸爸,让我体会到失去妈妈和弟弟的痛苦,让我此生不再拥有幸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您辛辛苦苦建造的,瑞玲感谢您,哈哈哈哈哈哈!”她眼球满是红色的血丝,几乎带着仿佛积压很久的情绪痛苦地在宣泄这一切。
她带着冷嘲热讽的语气一句一句恶狠狠的击打在乔任秋的心炕上。
“够了,够了。”他的心脏突然绞痛起来,他忍着痛楚维持着那副庄严的姿势,可实在忍不了了,为了能尽早结束这次谈话,他带着满身的余怒离开,只留瑞玲一人还在呆愣在原地。他并不想吵的,可一旦和瑞玲谈这些事的时候就避免不了,她永远精力旺盛,而他老了,老到那些往事一旦再次被掀起,内心还是会犹如刀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