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残留着吹风机的余温,以及发丝滑过的微痒。
周彻放下吹风机,商颂蓬松的黑发衬着她一张素净的小脸,刚被热风吹拂过的眼尾泛着淡淡的粉,有种不设防的慵懒。
水声骤然响起,将一室静谧割裂。
商颂陷在沙发里,目光失焦地落在浴室磨砂玻璃门上那个模糊的高大剪影。空气里,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洗发水的淡香,丝丝缕缕钻入鼻息,无声无息地盘踞感官。
方才,他指腹偶尔擦过她耳廓与颈侧,那点温热酥麻,此刻在寂静里被无限度放大,灼烧着每一寸安静的皮肤。
水声戛然而止。
门被拉开,周彻走了出来。他腰间松垮地围了条浴巾,湿发凌乱,水珠沿着壁垒分明的胸膛滚落,滑过沟壑清晰的腹肌,最终没入浴巾边缘。冷白皮泛着水润的光泽,每一寸肌理都流畅而紧绷,像蛰伏的猛兽,蕴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他随意擦着头发,抬眼看来,深邃的眼眸如寒潭,却清晰地映着跳跃的光,构成一种无声的、极具侵略性的邀请。
商颂心跳一滞,随即沉沉撞回胸腔。
她没说话,赤足踩上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一步步走向他。动作里有一种精心算计过的慵懒,像只悄然趋近猎物的猫。
在他面前站定,她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巡弋,而后伸出双手,轻轻搭上他带着水汽的腰侧。
指尖下的皮肤微微发烫,蕴着惊人热度。她稍一用力,便将他向后推去,直到他腿弯抵住沙发,陷了进去。
周彻并不抗拒,顺势放松身体,只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眼神像一张无形的网。
商颂一条腿屈起,膝盖抵在他身侧,旋即跨坐上去。浴巾粗粝的质感隔着薄睡裙,带来一阵细微战栗。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腰腹瞬间绷紧如铁。
她俯身,指尖落在他**的胸膛,沿着漂亮的肌理缓缓下滑,最终停在腰腹间那条碍事的浴巾边缘。
指尖轻轻勾住一角,微动,束缚便松了。
周彻呼吸明显重了一分,喉结滚动,眼底的火焰无声蔓延。
“也许你说的对,”她终于开口,嗓音微哑,像羽毛搔过心尖,“是我太狡猾了?”
她抬眼,对上他燃烧的瞳仁,“想用这种方式……留住你。”
那只手缓缓上移,抚上他左胸。
掌心之下,是他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咚……
沉稳,强劲,透过皮肉清晰地传递而来,撞击着她的掌心与神经。这节拍比她自己的更快、更沉,带着一种几乎要破膛而出的野性。
周彻呼吸骤然一重,滚烫的气息喷在她颈侧,激起一片细密的战栗。
他猛地抬手,滚烫的掌心攥住她作乱的手腕,另一只手则铁钳般扣住她的后腰,不容抗拒地向下一压——
“唔……”
最后一丝缝隙被挤压殆尽。
他的唇随即压下,精准地捕捉到她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厮磨。温热的舌尖探出,带着近乎膜拜的虔诚与占有欲,舔舐过那片软肉。
“是我想沉沦了。”他低沉喑哑的嗓音混着灼热吐息,直接灌入耳道,像带着火星。
商颂控制不住地战栗,双臂下意识搂紧他宽阔的肩膀,仰起头,将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他唇齿之下。
吻变得绵长而深入,霸道中揉着蚀骨的温柔,将她密密实实地缠绕,无处可逃。商颂彻底迷失,指甲无意识地陷入他肩胛的肌肉。
在喘息的间隙,她努力睁开水汽氤氲的眸子,痴迷地看着他。这张出众又勾魂的脸,此刻正为她失控。
这种认知带来的巨大满足感冲垮了她最后一丝清明。
周彻抬起头,眼里的火焰已然沸腾,像是要将她焚烧殆尽。他的动作彻底变了,不再是带着掌控感的强势,而是一种近乎野蛮的、却又糅合了极致温柔的探索,像一头撕下所有伪装的猛兽。
“周彻……”商颂的声音破碎不堪,在情动的沙哑里,本能地颤动,“我想要你……把你套在身边,永远……都是我的。”
男人滚烫的唇舌正肆虐在她耳后,听到这话,动作一顿,随即报复性地咬住她薄薄的耳廓。
“啧,”他低笑,胸膛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身体传来,“真没良心的小东西……想要我,又想骗我?”
“骗你?”商颂被他咬得又痒又麻,思绪在**的汪洋里艰难回笼。她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紧窄的腰线向下,指腹在他浴巾边缘暧昧地画着圈,“原来……这才是我的真实想法吗?”
她俯下身,红唇几乎要贴上他的,吐息如兰,“看来……我们都得重新学学,什么才是……正确的爱。”
最后几个字,被她含在舌尖,模糊又清晰地送进他唇齿之间。
这句话,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周彻眼底最后一丝克制彻底崩断,他低吼一声,猛地翻身,瞬间颠倒了彼此的位置。
窗外,霓虹彻夜,车流如织。七百平的顶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将都市的浮华与喧嚣无声隔绝,像一座只属于两个人的、纵情声色的孤岛。
三天后。
顶层公寓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终于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内部拉开。清晨带着凉意的空气涌入,稀释了室内那浓得化不开的、暧昧缠绵的气息。
商颂端着一杯刚煮好的黑咖啡,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露台边缘。她身上只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宽大的男士白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领口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上面几点尚未完全消退的淡红痕迹。晨风吹乱了她刚洗过的短发,发梢还带着湿气,贴在白皙的颈侧。
她眯着眼,迎着初升的朝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城市苏醒的喧嚣隔着遥远的距离传来,模糊得像另一个世界。
寻星大肆收购其他小型娱乐公司的事情本来就不胫而走,如今扩充版图,重金购大楼,高调上市,改名“众星公司”,不仅将分公司开到美国、马来西亚和日本,甚至把娱乐两个字都给去掉了。
外界评价翟海良就是个“没底蕴的暴发户”,也有人说这个名字改的妙,本来就是聚众而成,甚至旗下的厂牌还是分设独立运行,而且“众星”谐音“中心”,可见翟海良的雄心壮志,力图建立自己的娱乐帝国。
而伯雪寻占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一事也让籽爱圈大为震惊,其他队友全都是百分之一的持有,直到那张对赌协约曝光,众人纷纷感慨:伯雪寻也是个狠人,对自己太狠了。
如今的内娱三巨头已经变成:尚华、帝英、众星;但也有人说,应该是内娱四霸,得把银河加上去,虽然目前规模小没上市,但毕竟背靠周家前途不可限量。
[让我扒扒众星娱乐旗下的艺人:APRICITY、岑星、MOONLIGHT、还有演员部门的各个明星,就前两个已经是别的公司摇动不了的龙头局面了!]
[帝英要瑟瑟发抖了,镇山的祁演估计也要离开了,只剩下殷以熙和江暨白有影响力,祁演之后不会冲着老婆跑到自己的对家面前伏低做小吧?]
[银河真的太不占优势了!赶紧招新人入伍啊!姬团挺住啊!]
[商颂好惨,周大少又流连花丛,甚至和岑星有一腿,今后的姬团和公司会不会倒啊?周彻这个死男人!我那么磕你们!结果你给我喂屎??!]
[《他者女人的窥镜》本来是商颂拿不下的饼,肯定是周彻喂的,殷以熙当初跨界的时候还只是三流小剧本,商颂现在也只能去小网剧当女主,不知道是不是惹了周大少不快,但希望看在利益上再支持一下,私底下各玩各的就行了。]
[希望新剧播出还能给商颂带一波热度!]
[听说星神也在接触剧本,又一个跨界的美女!对我的眼睛很友好!希望也能拿下最佳新人女演员!]
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那些加粗的标题、刺眼的图片、粉丝愤怒的控诉和路人的“合理”猜测,像一帧帧快放的默片,在她眼底无声流淌。商颂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苦涩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周彻走了过来,他已经穿戴整齐,深灰色的高定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一丝不苟的领带,重新戴上了那副掌控一切的冷峻面具。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和慵懒。他自然地伸出手臂,从后面环住商颂纤细的腰,下巴搁在她散发着洗发水清香的发顶,目光同样投向远方鳞次栉比的高楼。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商颂没回头,只是身体向后,更放松地靠进他怀里,像找到了最契合的港湾。她晃了晃手中还剩小半杯的咖啡,深褐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杯壁里轻轻摇曳。
“周彻,”她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尾音却微微上扬,像钩子,“你猜…外面那些人,”她侧过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楼下那个喧嚣的、此刻正为他们沸反盈天的世界,“知不知道…”
她顿了顿,空着的那只手,慢悠悠地探进自己身上那件宽大衬衫的口袋里。指尖摸索了一下,然后,捏着一个小小的、在晨光下折射出温润光泽的东西,伸到了他眼前。
那是一颗精致的白色贝母纽扣。边缘光滑,扣眼处还残留着一小段被强力扯断的、几乎看不见的黑色缝线。正是他三天前那件昂贵衬衫上,位于心口正下方位置的第二颗纽扣。
“…你衬衫的第二颗纽扣,”商颂的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呓语,带着一种慵懒的、胜利者的笑意,清晰地落入周彻耳中,“还在我枕头底下压着呢?”
周彻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了。他低头,目光落在她指尖那颗小小的、承载了太多隐秘的纽扣上,又缓缓抬起,对上她含笑的、带着一丝狡黠和绝对占有的眼睛。
远处,城市的巨轮轰然运转,资本与名利的游戏永不停歇。娱乐帝国的疆土在无声中扩张或倾轧,粉丝的爱恨在虚拟空间里如潮水般翻涌。头条上“夜会星神”的绯闻还在发酵,伯雪寻的股权和对赌协议被反复咀嚼分析,众星集团海外扩张的版图引人遐想,银河传媒的未来在舆论的漩涡中飘摇不定。
而在这隔绝喧嚣的七百米高空,在初晨的微光里,只有那颗小小的、温润的贝母纽扣,无声地躺在商颂的掌心。它像一个沉默的烙印,一个隐秘的契约,宣告着谁才是这场风暴中心,最不动声色、却也最不容置疑的掌控者。
周彻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翻涌起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带着纵容的无奈。他俯下身,微凉的唇轻轻印在她带着咖啡香气的唇角。
“狡猾。”他低声评价,气息灼热,带着认命的宠溺和某种更深的、无法言说的羁绊。
商颂弯起唇角,指尖合拢,将那枚小小的纽扣重新攥紧,如同攥住了最隐秘的权柄。她仰头,将杯中最后一点苦涩的咖啡饮尽。窗外,阳光正好,将众星集团那座崭新的、高耸入云的“中心”大厦的玻璃幕墙,映照得如同燃烧的巨柱。
新的游戏,早已在无人知晓时,悄然开始了。而他们,是彼此唯一的、最危险的筹码,也是最牢固的锚点。学习“正确”去爱的漫长路途,布满荆棘与诱惑,但此刻,至少枪口,始终对准了彼此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