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事 第5章 学生的弟弟

“学姐，我给你倒杯水吧。”

陈憬仪带纪淼进屋后，瞥见餐桌上盛着柠檬百香果茶的玻璃壶，才想起来还得先给“老师”倒水。

刚刚纪淼一进门，陈憬仪就光顾着看老师的脸了。

这老师看着比她还小，笑眼弯弯。

但一开口说话温温柔柔的，上来就问陈憬仪数学成绩和学习进度。

但凡换个其他人，陈憬仪早不耐烦了。

本身就是被陈憬渊压着补课，还是用她美好的斐济度假换来的头疼数学。

结果陈憬仪一瞧见纪淼，忍不住在心底咂咂嘴，暗道：数学真是个好东西。

她先前还以为陈憬渊哄她呢。

毕竟那些苛刻条件，还是挺难找的。

她就不爱男老师，觉得他们讲不明白，还总自命不凡，怪罪学生蠢笨。

想到这里，陈憬仪趁着倒柠檬茶的时候，又偷偷瞄了眼站在客厅中央的纪淼。

总觉得有些眼熟。

手掌触及到冰凉的杯壁，冷不丁被冻得缩了缩掌。

倾倒出来时，百香果的酸甜气息扑鼻而来。

陈憬仪想喝这个很久了，无奈自己实属生活废柴，切个西瓜都能切到手的那种。

前几天她分享给陈憬渊教程，陈憬渊冷笑着说：“我看你像个百香果。”

没想到，他居然今天这么早起来，大发慈悲地给自己做了？

陈憬仪美滋滋地给自己也端了一杯，心里感慨：这个弟弟还是挺听自己话的！

她一手端着一杯，引着纪淼往自己房间走：“学姐，我房间在这边。”

“好的，谢谢啦。”纪淼点点头，跟在她身后小心打量着四周。

前几天在微信上联系好后，俩人定下了每天一上午2小时的补课，9：00-11：00。

第一次做家教，纪淼来之前深怕是什么骗局或者不安全，还谨慎托付林愿每小时要联系下自己。

之前看到陈憬仪惨不忍睹的数学卷子，纪淼还以为会是那种比较叛逆的小女孩。

今天一开门时，看到一个比她高，笑得一脸明媚的女生，纪淼立马在心底为自己的刻板印象道歉。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纪淼总觉得陈憬仪有点眼熟。

进入六月中，海城每日的最高温度正式驻留在37度以上。

人一顶着大太阳出门，就像被烤箱烘烤一样，热得要融化了。

连风都是热的。

还好纪淼家和陈憬仪家都在海城一中附近，一个在一中隔壁的附中的家属房，一个在一中对面的学区房。

她从家里走不来不超过15分钟。

虽然，光是这一小会儿，就让纪淼大汗淋漓。

进屋了都还没缓过来。

纪淼手上攥着湿透的纸巾，感觉每一步都在足底留下了黏湿的汗意。

棉白裙摆上刺绣的雏菊花顺着空调风划过小腿肚，热意仍是源源不断地从体内往外散发。

她忍不住挥了挥手给自己扇风。

走过走廊上第一个房间时，纪淼注意到房间门半开着。

不经意往里面一瞥，一个男生正背对着房门套T恤。

他修长的双手搭在肩背上，正欲往下扯衣摆。

T恤边缘停留在背阔肌的下缘，恰好展露了他的宽肩窄腰。

他下半身穿着条长灰色运动裤，裤腰正好卡在了他的腰窝下方，把两边腰窝显得更深了。

纪淼头一回恨自己的视力太好。

就这匆匆一瞥，她都看清了对方后腰上还有颗痣。

正好落在右侧腰窝里。

怪色气的。

纪淼匆匆低头，在心里念着非礼勿视色即是空，却不自觉地红了耳朵。

陈憬仪大大咧咧猛一拍门，不客气地喊道：“陈憬渊，我要上课了，动静小点！中午我要吃蒜蓉基围虾。”

纪淼余光中似是瞧到了少年被吓了一跳，身形晃动了下。

再一会，影子朝自己走来。

纪淼把头稍微抬了点，试图从余光里去瞧这人模样，还得装作是在看手机。

少年懒洋洋的嗓音响起，夏天的滋味。

热、躁。

“行啊。”

最后一个字拖得很长，上扬的语调混着没睡醒的起床气。

像只睡懒觉被打扰的猫。

声音有点耳熟。

纪淼抬眼去瞧，对上了几天前才见过的某张脸。

熟悉的寸头，还是那股劲劲儿的感觉。

竟然是他？

难怪刚刚她看陈憬仪觉得眼熟。

原来他们是双胞胎？

纪淼在心里闪过无数惊诧。

先前林愿只和她说，是个学弟介绍的家教单。

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学弟。

陈憬渊靠在门边上，略微弯了点腰，低下头让自己的视线同纪淼的平齐。

那股子懒洋洋的音调再次响起。

“学姐，上午好。”

不知怎么，纪淼脑子还停留刚刚对方精瘦的腰。

现在对上他的视线，她的脸“唰”得就红了。

她赶忙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回答：“学弟，上午好啊。”

陈憬仪迷惑地在二人之间打量，今天她弟怎么怪怪的？

往常她点菜时候，陈憬渊只会冷哼一声，阴阳她：“你看我像不像基围虾？坐着等吃的人有什么资格点菜？”

今天居然说“行”？

她弟和她小老师之间怎么也怪怪的？

他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这种氛围，让陈憬仪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车底。

等二人一进陈憬仪房间，她立马拉着纪淼坐自己旁边，靠过去小声问：“学姐，你认识我弟啊？”

一改先前半梦半醒的懒态，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望向纪淼的眼睛更是又大又亮。

用陈憬渊的话来说，陈憬仪所有的智慧点都留在了八卦上，至于学习，分配过去的可能是傻子点。

房间呼呼的立扇总算吹来几分凉意，腿边的雏菊花再次一点点吻住纪淼的小腿肚，让她没由来地又重温了一遍刚刚的四目相对。

以及那身线条清晰的肌肉。

纪淼边把资料摆桌上，边回答：“不算认识，前几天聚会上偶然见过一面。”

没打探到想要的信息，陈憬仪看着桌上已经摊开的必修一教材，只能撑着下巴长叹一口气。

一看到封面上的曲线，原先她对数学提升的好感瞬间又跌回负数。

陈憬仪眨眨眼扭头继续和纪淼搭话，试图再拖延些上课时间：“别看我弟长得还行，但我们家最不听话的就是他了！我跟你说，小时候......”

还没说完，上下嘴唇就被纪淼捏住了。

“好了，小嘴巴闭起来，要讲课咯。”

对上纪淼荡着温柔的笑眼，陈憬仪再次缴械投降，撅着嘴翻开了目录，嘴里嘟囔着：“加油，陈憬仪，你就是最棒的！”

逗得纪淼眼睛都笑着一条线了，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陈憬仪翘起来的刘海：“先做下这几道题，看下你的水平。”

作为补课的第一天，纪淼想先把必修一梳理完，主动免费延长了时间。

她讲完时，正好刚过12点。

原先一写题就喊头疼的陈憬仪，也惊觉自己居然老老实实学了一上午，就连纪淼给她出的练习题都对了个七七八八。

她恨不得抱着纪淼大亲一口，然后踩在桌子上大声宣告：“本王已next level！”

以前陈憬仪不是没有上过辅导班或者1对1家教，从名校老师到优秀大学生，都上了个遍。

只是他们一上来看到她总问一些基础问题，就有些不耐烦。

这还是从高一开学后，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思路清晰。

“学姐，你讲得太好啦！”陈憬仪送纪淼到门口，难得还有点不舍得今天课程就这样结束。

纪淼从包里翻出了包haribo软糖递给陈憬仪：“是你领悟能力好呀，今天认真学习的奖励喔！下午别忘了把我留的作业写了，明天见~”

陈憬仪捏着糖嘿嘿一笑，站在门口目送她下楼后才关上门。

她回到安安静静的客厅时，总觉得怪不习惯。

总感觉家里少了什么。

我本该在厨房给我做蒜蓉基围虾的好大弟呢？

纪淼走下几节台阶后，就碰到了站在下一层楼梯间的男生。

他拎着饭盒，略微扬着脸仰视她。

光线穿过楼梯间的玻璃窗，落在男生的脸上，让那双眼睛变得更真挚而专注。

“姐姐，我也好好学习了，那我也能有糖吗？”

仍是懒洋洋的语调，跟没骨头似地往人身上挨。

那种夏天的感觉又来了。

纪淼感觉自己被窗外细碎的树叶摆动声笼罩。

连同少年那句没正形的话语。

她低头翻找，帆布包里还剩下一颗很酸的梅子糖。

是昨天同季平康出门看电影时，在前台顺手抓了三颗。纪淼挺喜欢酸味，抿着看完了电影，而季平康尝了一口嫌太酸吐了。

恰好还剩下一颗在包里。

纪淼捏在手里，担心太酸，不知道该不该递给他。

还是陈憬渊一跨步越过三四节台阶，站在纪淼身前将掌心递出到她面前。

他眉眼带笑：“怎么啦，是很重要的人给你的吗？不能给我嘛？”

梅子糖落进少年的掌心，恰逢树叶挪了个位，阳光反射在光滑的包装纸上，显得一颗平平无奇的糖都像闪烁的传唤器。

陈憬渊剥了糖纸就把糖往嘴里放，被酸得五官紧蹙，却一点没觉得脸垮，反而多了几分淘气的男孩样：“姐姐这糖有点酸啊，看来是我今天学习还不够，配不上甜甜的糖了。”

夏天的闷热感一点点席卷了毫无凉风的楼梯间，闷得纪淼彻底红了脸。

陈憬渊再次往上走了一节台阶，让两人站在了同一平台上，让那些遥远的距离变成最后的20公分。

一个让他低头就能瞧见砰砰心脏的距离。

“上次见面太匆忙，忘记自我介绍了。”

“我叫陈憬渊，很多水的憬渊，我老爸找人算命，说我未来老婆八字缺水，我名字里得多点水才好。”

cjy某书今日日记：长征第一步，让她记住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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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学生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