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晞和叶舒窈闻言皆脸色死灰一片,何晞抱着她大步向外走,嘴里念道:“撑着叶舒窈!”
半路上就遇到了苏芸。苏芸被他们俩人的脸色吓了一跳,忙上前问情况。
“她被倪光喂了药,我们在三楼有房间,我带她上去,你去楼下买几瓶纯牛奶。”何晞对苏芸道。
叶舒窈感觉自己身体开始臊热起来,头很眩晕,她紧咬着自己的下唇,颤声说:“我想去吐出来!”
她挣扎着下来,跪在地上,用尽力气抠着自己的喉咙,可是干呕了几口仍是吐不出来。
何晞不由分说抱着她上了电梯,苏芸脸色发白地转身去买牛奶。
就在下楼时,苏芸见到了一个走得漫不经心的身影,迟疑了一下,就上前叫道:
“蒋西洲,叶舒窈被人喂了药了,现在被送去三楼的房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请你去救救她。”
蒋西洲顿住脚步,审视了她一下开口道:“你让我去救她?”
“是的,她……被下了那种药。”
蒋西洲随即道:“哪个房间?”
苏芸脸色更白道:“他没说!”
蒋西洲闻言马上进了电梯。
何晞把叶舒窈放在床上,她脸色绯红,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下唇已被咬出血,痛苦地锁着双眉。
他手忙脚乱地冲进厕所弄了热毛巾给她拭去额头和脖颈上的热汗。
她的发丝粘腻在脖颈上,雪白的皮肤泛着红晕,整个人楚楚可怜,娇艳欲滴。
何晞脑子里的清明被搅乱作一团,他哑着声道:“舒窈,你怎么样?”
“好热……好难受!”她无力地低语道,在何晞听来却蕴着无限的情愫。
“你……喜欢我吗?”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犹豫间又道:
“我可以帮你……”
“不要,送我去医院……”叶舒窈挣扎道。
“我会娶你的。”何晞坚定道。
叶舒窈惨笑着摇头,何晞抚过她的脸,忘情地吻住那个他曾心心念念的女孩。
温润的感觉如燎原之火燃烧着叶舒窈身上每个渴求的细胞,令她脑中混沌一片,但熟悉的亲密感刺痛了她的神经,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推桑着他,齿间挤出:
“我不会嫁你……”
何晞眼神微缩,像受伤的小兽一样,赌气又要吻上去,门却被打开了。
蒋西洲怒气冲冲上前揪起床前的男子挥手就要打,却见何晞涨红着脸瞪着他。
蒋西洲意外地松了手,又听叶舒窈痛苦地呻吟。
他俯身就抱起她:“窈窈,忍住。”
何晞恼怒地抓住他的肩膀:“你干什么!”
“当然是救人!”
叶舒窈恍惚间瞥见蒋西洲,内心寒意更盛,她咬了下已经破伤的唇,想让自己清醒些。
“蒋三……为什么你会在……不要”
何晞见叶舒窈哀求的眼神,紧抓住蒋西洲喝道:“把她放下!”
“呵!看来是更讨厌我。”蒋西洲面无表情的看了叶舒窈推拒着她的手,又朝何晞道:
“马上去医院,你跟着!”
他快速朝偏门跑去,叶舒窈被他颠得转过头道:
“蒋三……你味道很臭。”
蒋西洲并没有停下脚步,只冷哼道:“你真是不怕死!”
何晞快速打开车门,蒋西洲将叶舒窈放进后座,何晞马上进去搂住遥遥欲坠的她。
蒋西洲将车疾驰向最近的医院。
叶舒窈只觉浑身筋骨都疼得快要爆裂,虚无的阴冷袭入四肢百骸又汇入心口冻得她浑身颤抖,何晞紧紧拥着她,生怕一不小心死神就会夺走她。
蒋西洲看了眼后视镜中紧密相拥的两人,顿觉刺目得生疼,用劲拍了下喇叭转入医院大门,又飞速下车开门夺身把叶舒窈抱进急诊,简单交待情况,叶舒窈被推进了抢救室。
何晞和蒋西洲都虚虚地靠在座椅上,不一会两个护士拿了一堆单子说:“叶舒窈家属签一下名。”
两人都飞快起身,蒋西洲快了一步抢过单子快速签了起来,何晞见他在与病患关系栏上填着:“丈夫”两个字,顿时怒火中烧抢过单子吼道:“你有病吗?填什么丈夫!”
蒋西洲怒地向他挥了一拳:“你个白痴,我想快点手术,刚才是谁想对她欲行不轨的?”
何晞也不甘示弱回手一拳道:“你这种酒色之徒有什么资格说我,几次三番要玷污她,无耻!”
蒋西洲彻底被激怒推扭着他:“在她被喂药后就趁虚而入,都是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混蛋!”
两个小护士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两个衣冠楚楚的人扭打成一团,对骂内容又很劲爆,不禁对急诊室里正在抢救的女孩感到可悲,一个小护士喊道:“你们谁先去交费”。
何晞夺过交费单,冲下楼去。
另一个小护士又偷偷把刚才听到的“喂药”“玷污”等内容报给护士长。
热心的护士长想起那女孩浑身抽抖的样子又去跟值班医生商量了一番,两人决定悄悄报警。
十几分钟后,几名警察来到急诊门前以协助调查的名义把各自靠在椅上等待的何晞和蒋西洲带走。
两人互望了一眼,均十分配合地去了警局,都点到为止地讲述了经过,又各自打电话给自家的律师,何晞还通知了苏芸去医院照顾叶舒窈。
晚间林滨就主动到警局自首。
把错喂禁药给表妹的事一力承担了下来。
蒋西洲和何晞都各自跟律师回去。
次日,叶舒窈醒来就看到苏牧和苏芸兄妹。
警察来到医院给叶舒窈录了口供,经医院检查叶舒窈经过洗胃输液治疗后并无明显问题,身体也没有外伤。当天中午叶舒窈就坚持要出院了。
苏牧将何晞和蒋西洲被带到警局的事跟叶舒窈讲了一下,又告诉她林滨自首的事。
叶舒窈对这些事不予置评。她不想跟这些人再有什么关联。
一回到家里,就听到姑姑叶玲在奶奶房间哭诉的声音:“从小都说她克人,克完她妈,又克她爸,把亲哥克傻了,现在又克到我们家滨儿头上了,滨儿从昨晚就在警局里,他要是有什么事,妈……你让我以后怎么活,我就这么个儿子!”
“你闭嘴吧,自己没有教育好儿子就赖到窈窈头上,你看林滨平时都交往的是些什么人,吃喝嫖赌,他哪样落下了,我早跟你们说要多管教的,窈窈幸好是人没事,要有事,我拼了老命都跟林滨那小子没完!”叶磊勃然喝道。
叶舒窈听完叶磊的话,眼眶登时红热了,爸爸依然是她的后盾。
“呜……你别吼你妹了……我们叶家命苦啊,你是没出去听到那些难听的话,一早我去市场上就听到人家在议论什么一女配二夫,说那个小妮子怎么浪荡地勾引富家子,陪两个富少玩了一夜都玩进医院了,两人还为她都打进警局了……呜……我都没脸说了……”
叶舒窈脸色煞白,她一惯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但是没想到传言会这么离谱。
“我的脊梁骨都快被人戳破了,实在太丢人现眼了,女孩的名节最重要,以后谁还敢要她,你妹妹还有两个女儿未出阁,她们的名声也会被影响的!”许文婷又继续哭骂道。
“妈……她是你亲孙女,你怎么能这样说!”叶磊怒道。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当年就让你不要娶那个女人,现在她的女儿也跟她一样……”
“闭嘴……”
“咣当!”
叶舒窈听到屋里杯子碎裂的声音,一时都安静了下来,她默默回到自己屋里,重重的疲倦沉沉压来,她躺在床上,泪缓缓落下。
满目地无力,她连抬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