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县太爷下了办公,正欲往西角门的含翠陇找闻樱,他穿过一静谧的假山,走了一段小窄桥,桥头亭子走廊头长着一扎绿竹。
这绿竹起先只一三四棵,却是越发越多。眼见是那拱起的土堆那又冒笋尖了。多不要紧,怕把连廊底下都扎了根,过不了几年就塌了。全是木,最经不起了。
看着那一菈竹子,他立马又找到敛发家的,让他们找几个人,把竹子伐了。只留下假山缝隙里那几颗就行。那几颗是长不出来的。
几颗竹子留着,不能顶了房子。
看他们在哪里挖,挖也不好挖,只能叫自己二女儿看着他们挖。他二女儿及其能做事,也不惧下人,最是能耐。他有朝一日想,只要是女儿想,他这家里全交付给她。
他把一切交代后,又想起要找闻樱。到了含翠陇门口,往房间里一探身,就见闻樱在那里纳鞋底。桌子上放着几个花样。
他进门叫了声,闻樱。
闻樱把鞋底子搁在桌子上说:“什么事。”他见闻樱对他似乎还是疏淡,就坐在凳子上,又觉得低了一等,便又站起来,盯着闻樱。
闻樱给盯得笑起来,实际上是想跑动不了。
他见了以为是害臊了,是他给盯得,他有这么大魅力。
就想起处置那个管家时,闻樱也跪倒在堂下。
她一双眼睛,那眼睛里不惧不怕,像高悬在枝头的他见过的家里的生发的一颗苹果树上的花。
更有甚者,她漂亮。一个漂亮又挺拔的女人。
那第二天里就请来家,他见着她说:“你和管家的私吞了你家主子的财产。今天传你来是问清楚。”
闻樱站着,传她来问是假,要她交代全部的数目是真。没有一个人不惦记财产。
她握着财产的个把钥匙和账本,全部啊。
打是不行的。女人不是男人,打是打不出来的。越是这样,她宁愿半句不说。都干净。
掰开嘴更是不行的。
他说句:“闻樱。我及其喜欢你的名字。也喜欢你的气韵。我知道你不过是一个不得已的人。”
“你看看,你觉得我怎么样。能不能娶了你。”
成为她的丈夫,就能合理支配她的财富。他就是这样的便宜。
闻樱抬眼看了看,如此长了白发,却问这些话。
“看你这般年轻,实是舍不得让你下狱。”他又一转,“不过是春明的侄子一直状告你们,也不好不给个交代。”
闻樱着了不只一个道。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她做了牢,也是死在里面。区区一个没地位的人,死了就死了。
他给她说这些,不就是面前只那一条道。早就抓住她了。
就这么想着过去,见闻樱已经又坐下纳鞋底了。
也不过是私迎了进来。
管家是全交代了,占了闻樱。侄子官司打输了,春明家及其财产算了全充了公。一半进了县老爷口袋里。
一县人是传了个纷纷。却也作不过是一个貌美的女人,又改了嫁。为她可叹。
县老爷又走到闻樱身后,说;“给我打点水洗洗手。那皂荚也拿来。”
闻樱出去端了水来。
他净完了手。要拿闻樱的手看看,那一双白净的手。
他挨上去亲了嘴。
表下不谈。直到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