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风小记 第1章 妖魔的变化

一日宫中司天监，夜观星象，薄纱般的云层渐渐聚拢，将月亮完全笼罩住，也自然不见星辰。

在这鬼气森森的夜晚，似乎有一丝风吹草动的异动，都会让居民人心惶惶。

“老头子，把门关上。可别叫妖精把我们把抓起来了。”风吹得门窗吱呀乱撞，厚厚的黄沙就卷起漩涡似的风向茅屋搭盖的屋子里吹荡。

一个穿着里三层，外三层，肉眼见一深色夹袄的面目蜡黄，面目皮肉松踏的老头，两只手都用上，才把门才关上。看向同他同样年纪，但已分不清老年男性，还是老年女性的老太婆，一起跪在南海观音菩萨的壁龛。那小小的一个成人头那么大的，是陶土烧制的泥塑象。两人口中气息颤抖，微弱得吟诵《心经》。

此刻，一头大雁，也只有一头大雁在不见天色的却黑中发出声音。一个小小的身影落在了地上，脚步声很轻，但确有声音。一个老妪躺在床上，面露病色，咳嗽不停。那怪物走到跟前，那老妪，惊叫一声，啊！但只留下一具尸骨，那妖魔便变成了老妪。

她用一只木制的拐杖击打地面，同时出现了一群年龄不一的妖魔。“哎老大，你怎么吃了这个病恹恹的老太太，看着不好伪装啊，精廋的小伙和年轻的闺秀，才能在汴京四处行走呢。”那妖魔咳嗽了一声，发出的却是年轻的声音说:“我也想，这村子里，只有老龄化的老头，老太，年轻的不是没有吗？”这时一个八岁孩童发着十五岁的声音说:“哎，是不是都去汴京了，我觉得是，汴京可是个繁华世界，谁不想去啊。可惜了，咱们刚刚习得这取人之血肉，代之为人的方法。听说，皇宫里，还有不少法宝，我还想看看那仙境园林呢？”

一众妖魔议下来。这时妖怪头开口了:“这有什么难得，找个避身法，谁也看不出咱们的真身来。我听说，皇域那汴河底下藏着一卷经书，是以前吃了不少人的老妖从皇城偷出的，传说，上面记着人世共享和无边人得真身法。”

一个簪花的美男子，发出声说:“那还等什么，咱们可还不走。

不过这**凡胎，外面大风，可经不住，不然在这破屋睡上一宿。”

于是，几名妖魔，便在茅屋内睡下了。

这时，雷电一闪，雨雪同时从天而倾下。在路上赶考得读书人，柳入泉穿着粗布麻衣，急急躲雨。他自言道:“这天风，真是怪异，白天热得人流汗，晚上就又是风雪，又是雷电的。怕不是我这个小命难保。”在这四野无人的地方，他赶向大槐树，那大槐树被雷电劈着了火，他惊吓得向前方小径跑去。他心想，要命丧于此地？却看见了亮两小灯光的茅屋，心下大喜，他加快脚步，敲了敲门。

此刻，和衣睡下的妖魔听见有人敲门，便说:“谁？”

那书生道:“小生，见贵舍有灯光亮，外面风雪交加，夜赶考场，可否方便借宿。”

妖魔对看一眼，那八岁模样的妖魔，说:“我去开门。”

那书生:“打扰了。”拧了身上的水，一抬头，却看见，五六个年龄不一的人，躺在一张床上。他愣住了说:“你们是一家人吧。那边房子是不是太老旧，挤在一起暖和。”几名妖魔面对面，脸对脸说:“对对对。这天气挨着暖和。”

那位美男子说:“先生方才说要进京，可是汴京？”书生说道:“是。赶考可不得去汴京吗？”那有着病恹恹的小伙说:“把东西放在茅草上吧拿东西铺上睡一晚吧。”

几名妖魔表现出人样。它们可不想被这身上藏有寺庙符文的人给伤到。

书生脱下外衣，几名妖魔反避而不见。他把包裹油纸包裹的衣服铺到茅草上，湿衣服搭在了门边一捆的竹竿上。

妖魔和书生相安无事一夜。天一亮，那八岁模样的小妖魔便开了门，门外雪花飘落到他身上，外面已经有了厚厚得积雪。

书生听见声音，也醒了来自言道:“外面这么大的雪，这可怎么办。”

几个妖魔有了人的躯体，自然也食进五谷，俱风寒。

几人在茅屋里坐了一上午，下午出了太阳，书生欲离去。几名妖怪不知汴京何处，何不与他一同上京，那老妪妖魔说:“我一家，举家搬迁，欲上汴京，正好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书生闻道:“也好，也好。”只好应了下来。

妖魔和书生，便踏上了汴京之路。刚走几里就碰上了以打家劫舍为生的几名病恹恹的盗贼。

盗贼，把妖魔和书生，赶到妖洞，这处恰好是妖魔以吃人血为生长的妖洞。那几名盗贼搜罗了妖魔书生的衣物，只搜罗出了书生的干粮和水，以及那八岁妖魔的几贯钱。

老妪妖魔说:“你们可知这洞中有宝贝。”盗伙有了兴趣，便把她松开，妖魔把四人引到最深处的洞里。她从另一个洞中出来。盗伙在陷于洞中迷失了路径。惊恐得大叫起来，又看到血泊，蛇和带有血肉的骷髅，出现了幻觉，自残自杀起来。

八岁妖魔靠着灵巧的身体，怔开了绳索，把其他妖怪的绳子也解开来，也把书生解开来，不过垫着衣服角，不敢挨近身。 一出洞口，已经是影月当空。那老大妖魔从洞中出来，看到众人解了绳子，便一起出了洞。

几人一合计，在冰天雪地里烧上了柴。柴堆起骨架一层一层的。

柳入泉从包袱里拿出火折子。掰开盖，嘴里吐出一口白气。一次没吹燃起来，就又吹了一次。第二次终于是喷冒出橙黄的火，火被北来的风，吹着曳跳起来，他怕火被风吹灭了，一只手挡搁在火前。

他的眼里只有火了，没看见八岁孩童，偷偷的笑起来。那孩童心底里笑他迟钝愚蠢。

在冰天雪地点火，柴上自然是冒起一团团冲天的黑眼。

那美男子妖魔正坐在石头上闭眼安息，呛人的烟，被风一刮，净都进他鼻息里去。他呛得咳嗽起来，恼怒得说道：“人才，你真是人才，我说刚出洞时，天黑了正好在洞里安息，也好遮蔽风霜雪雨。你偏不干，说什么血气，血腥，不就死了几个人嘛。”

他停顿下来，瞅瞅柳入泉的脸色，眼见没什么变化，就自顾自一股脑，因着这个欺凌了一番，杀也杀不得，措措他的精神，他这时侯也辩驳不了。

“你点着了没有啊 。”

柳入泉手忙脚乱起来，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老媪听到了，也暗笑一番。自顾避上眼。在狐狸皮上合上眼，大睡起来。

柳入泉是烘柴，是烤柴，到底是把火棍烧成碳，地底上铺开一层，火才有燃起来的趋势。

他抬头挺胸一看，几个人都躺在狐狸皮上，叠叠睡起来。

他心里暗自觉得这些人可恶，却并无表露出来。

从包裹里拿出烧饼，那烧饼内部是药料磨成粉的——可增加风味，去风寒等。儿时的一位儿科医生，为他调配的。母亲，无论何时都会为他加剁到任何食物上。那个永远喊着儿子的，除此外别无其他眼光的母亲。

外皮上有一粒粒的芝麻，像是星星剥离开天上，掉下来的。

他咬上一口，心里只有那粘稠亲情的厌恶。

在他打包行李的那一天，他就要坐上驴车那一刻。

就在门前，母亲用她那永远没有流动性的，软弱的眼神，看着他：“拿个好成绩来。别回，一步三回头的。”

她站在门口，就那样站在门口，就那样看着他，他把头拧过去。

心里想着的是父亲给他的钱够不够用。

他拿出钱袋，又塞了回去。

风吹到他的脖颈，他打了个冷颤，这才看到眼前是雪地和烧完的木柴。

他一口气把饼全吃了。

肚子鼓起来，他把石头上的雪扫了扫，雪下是干的，把厚棉袄裹在自己身上，躺下睡了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的大脑昏昏沉沉的。大把大把的黄沙往他脸上吐，他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捉弄他。黄沙嗡嗡地，灌进他的耳朵。他忍不住的想大声喊起来却不能喊，因为他一张嘴黄沙就会因为他的嘴上打开通道而进入他的咽腔。

一转身他就进入了一个老木屋。他把门关上，那老木门吱呀呀的响。

床内只有一张大木床，床上盘着几条蛇，他吓了一跳。

右打开左面一扇门。

没想到那蛇又出现了另外一扇门下。霎时间便化作美艳妇人。

穿着溜紫的袄，搭了件点蓝色缃裙，梳着云头鬓 ，带着金簪。

他被蛇吓了一跳，猛想关上门。回头看，这一转头，那妇人就倒在了身下。只唉呀呀，叫起来。

原来是那门夹了她的手。

他听见声音，猛地把门推开。从他眼里看过去，只见那妇人生的粉头玉脂，手像白雪一样。

只一眼就心砰砰直跳，险些要爱上了。这年头没停留多久，又纳罕那蛇去哪儿？

满屋子找蛇。

又觉得此行为太傻气。看见那美艳小姐瘫在那儿。又赶紧拉她起来。

他也是不避嫌的，伸手就拉了她起来。那手握在手里。

又使他的心那个震了一震。

那小姐做娇羞样，忙说多谢多谢。此时正刮来一阵大风。那屋子竟变得满面透风。

雪霎时间也下了下来。

两人连忙进了屋躲避风寒。

老屋子里正好有一火炉。黄书生把炉子点上。

又苦于没有火折子。这时那美艳的小姐拿出了火折子，点燃了火。

她惊吓起来，连忙站起来要扑火。原来是那长袖，一不小心卷进了火折子，她一站起来，那火就烧在了她身上。

丝绸价格名贵，那满面金绣的花样，丝丝的发出了声音。

她连忙喊着扑火扑火快扑火，火。

书声吓了一跳。连忙急着找水。老房子里空无一物，只有一张床，哪有水？

他忙打开门，想要以雪灭活。

一转念想，只怕他走到门拿出雪，她已经被烧死了。

他连忙开口道，快把外衣脱了。

那美艳小姐只急着脱衣服。

只全都脱得剩了里衣。

那火那带着火试的衣服才脱了去。发着氤温的白色的雾。全都塌在了火堆上。

那书生直往她腿上看。

那小姐吓得征住了。

一时说不出话来。先是被火吓住，又是让他的眼神惊讶住。

她心里一阵恶心，想，想不到外表是个满面春风，书生气息的，内心就是这样的淫恶。

那书上不由得笑出来。脸上浮现出笑意。

走上门前又把门关了起来。

心里盘问着要问这凭空冒出来的美艳小姐是哪里来的，一个读书人，美玉，美人是不可少的，他心里想。

可见人与人之间是有多大的差别。他自己先就意淫上了。

那美艳的小姐见他关上了门，心中顿感不妙。

随即想出一个办法，弯下腰拾起了一根火棍。

那书生见她拿起火棍，果然不知所措起来。

只一个劲问她 ，小姐这是为何？

那美艳的小姐举起火棍，火棍上燃着火，似她的三叉戟一般。

为她开辟道路，那书生怕被火烧上。果然躲到一旁让开了道路。

那美艳的小姐举着火棍，开了门 ，走进雪地。

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