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十五年,新皇登基,改国号为盛,取名昌盛之意,太子李恒登基,特设皇姐李欣姌旁听早朝。
“圣上驾到,长公主驾到。”
辰时一刻,百官听到圣上驾到都纷纷挺直腰背,打起精神,迎接早朝。
待李恒和长公主落座,众人三叩九拜行礼后等待圣上开口。
“各位爱卿递上来的折子朕都已经看过来,今日早朝,朕有俩件事想与众爱卿一同商讨,来听听诸位的想法。”
李恒一摆手,王公公拿出俩本奏折,当众宣读。
“于內,天下大旱,救济灾民要紧;于外,我大盛战士在边关奋勇杀敌,粮草先行的道理朕自是明白,镇国公和安御史在此时一同进谏,朕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各位爱卿有何提议?可以畅所欲言。”
李恒说完,看向满朝文武,在场大臣无一人敢言,这无论站谁也会得罪了另一方,一个个都低着头,盼望着圣上不要喊自己答话才好。
“皇姐,这事,你怎么看?”
李恒看向一旁端坐的李欣姌,把难题直接丢给她。
“国库空虚,当然是紧着要紧的来。”李欣姌看着安铭烨:“不知在镇国公看来,孰轻孰重呐!”
安铭烨上前,对着李欣姌一拜:“回长公主,自然是百姓重要。”
“本宫也是这么认为的。”李欣姌举起茶杯,浅浅品了一口,今日这茶倒是不坏。
“如此甚好,何侍郎,这事就全权交由你负责。”
“微臣领旨,请圣下放心,微臣必定将此时办妥当。”
李欣姌看向安铭烨,他这个人虽然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李欣姌了解他,他绝不甘心。
“若无其他事上奏,那便退朝吧!”
“恭送圣上,恭送长公主。”
安铭越出来的时候便看到李欣姌在殿外等着他,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全然没有刚才在大殿上的正经模样,李欣姌听到旁边俩个大臣议论他,说他一个入赘的御史,全靠吃公主的软饭。
李欣姌看他面色一冷,伸手摸摸他的头,让春燕扶她下来,安铭越见状要跟过去,被她拦下了,让自己在这乖乖等他,自己则走了过去。
二人见李欣姌朝这边走过来,其中一个大臣赶快拉着另一个拔腿就要跑,但被李欣姌挡住去路。
“俩位大人下了朝不回家,怎么,想去本宫那坐坐。”
“不敢不敢,微臣这就走,这就走。”
“慢着。”李欣姌向他们走近,特意提高了声音,确保在场人都能听到,警告的说:“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可是要想好再说,要知道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怕是以后再也不能说话了。”
“微臣明白,谢长公主赐言。”
“好了,下去吧!”
李欣姌一挥手,俩个人逃也似的跑掉了。
安铭越将李欣姌扶上轿,跟在她身后,李欣姌喊他上来,但他说这样太过招摇,硬是不允,李欣姌也就不强求他了,只是放慢了速度。
“谢谢公主护着微臣。”
“本宫说了会保护你,就绝不食言。”李欣姌一伸手,春燕递过来一个盒子,李欣姌接过送到安铭越手里:“有人送来的小玩意儿,赏你了。”
“谢谢公主,祈年很是喜欢。”安铭越打开盒子,一块通透的和田玉,看得出是块宝物,价值不菲。
“怎么没见镇国公出来?”
“回公主,退朝后,大哥他去找圣上了,应该是去说粮草一事。”
“镇国公当真把那些将士看的比自己还重要,圣上都发话了,他还敢去找。”
“大哥一心为江山社稷,都是为了大盛昌平。”安铭越辩道。
李欣姌不想再聊他,却看到他从御书房走出来,安铭烨也看到李欣姌的步撵走过来,看来是躲不过了。
“长公主。”
安铭烨行礼侯着,听李欣姌说道:“今日朝堂之上,不知道镇国公对于本宫的言论有何看法?”
“长公主所言极是,微臣不敢妄加非议。”
“是吗?那为什么退朝之后私自去找圣上。”
“回长公主,边塞吃紧,微臣只是想为他们吃饱,好为大盛效力。”安铭烨跪下:“臣乃一介莽夫,若是哪里说错了,多有得罪,还请长公主见谅!”
“镇国公说的哪里的话,快快请起。”李欣姌看向他:“正如镇国公所言,你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盛国好,何错之有?”
“我们走。”
安铭烨退到一边,安铭越朝他行礼,他也眨眼点头回应。
安铭烨这边还在为粮草犯愁,边关那边有信鸽传来,说是长公主自掏腰包为边塞将士送粮,现在粮食已经在路上了。
安铭烨捏着纸条,他就知道,长公主她嘴硬心软,她只是针对自己,使小孩子脾气而已,他掏出藏在书桌机关下的剑穗,那时他们在西域,他终归扛不住李欣姌的撒娇,和她乔装上街,回来的时候她把一个东西塞到自己手心,就是这个剑穗。
这个剑穗他一直带着,直到自己被封为镇国公那天,他把剑穗收起来,只敢在夜深人静无人之时,拿出来看看。
苏禾推门进来,看到安铭烨又坐在书桌前看兵法。
“烨哥,我给你熬了一锅参汤,你喝完再看吧!"
“好。”安铭烨起身坐到餐桌上,接过苏禾递来的参汤,称赞好喝。
“听我爹说,今日朝堂之上,长公主又为难你了?”
“她小孩子心性,我看着她长大的,无碍。”安铭烨接着喝汤,苏禾看着他,内心满是担忧,这个长公主刁蛮任性京都谁人不知,但如今大盛昌平,她确有一份功劳,先皇是下过圣旨让她百年之后葬在皇陵的,她也只是盯嘱安铭烨谨言慎行。
“你放心,为了祈年和你,我不会让自己身陷陷境的。”
“不知道祈年在宫中的日子可还安好?”苏禾一脸担忧,摩挲着桌布。
“这你不必担心,宫人们都传,长公主对祈年那是极好的,毕竟是她钦点的驸马,在宫里,谁想欺负祈年也得顾着长公主的见面,我听说,今日有几个说闲话的大臣,长公主都出面教训了。”
“那就好,别在宫里受委屈就好。”
“明明就比祈年大两岁,说话倒是有股长辈风范了。”安铭烨把碗放下,倒了一杯茶放她到她面前:“你和祈年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可以理解,但是长公主的话出了这个门可不能再说,皇室不是你我可以议论的。”
“我明白,以后不会再说了,我也会告诉我爹,让他谨言慎行。”
“好,你快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我陪你上山礼佛。”
苏禾点点头,端着汤碗出去了,她路过其中一间厢房站住了,不自觉的推开了房门。
屋里虽有人时不时来打扫,却还是落了一层灰,知道他不会回来住,下人们打扫也都懈怠了,这屋子里东西并不多,只留下了他的几张字画,苏禾点了盏蜡烛,凑近了看,他的画多为竹,用来练手的都有好几幅。
苏禾想到还有一个月就是他的寿辰了,她收起其中一副竹子画,想好了准备送他什么礼物了。
安铭烨看到苏禾一脸笑容的从安铭越房间走出来,苏禾对安铭越的情意,他都活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呐!苏禾真的很单纯,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其实明眼人一瞧一个准,只可惜,妾有情郎无意,安铭烨能做的,也只有装作不知道了。
“这世间,多的是不如意的事,人和人之间的情情爱爱,谁又能说的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