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末世度个假 第42章 反常

“乔乔。”

两人并肩走过拐角，许肆像是鼓起勇气停下脚步。

乔堇没去看许肆，却莫名知道她想说什么：“想留下？”

许肆一顿。

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这问题，就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乔堇这个问题。

没想到乔堇一眼看透，现在有些尴尬。

而乔堇看起来没什么情绪，只是停下脚步：“想清楚了哦，决定好之后就去吧。”

说罢，她重新迈开腿，似乎没有任何留恋。

许肆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

忽而她小跑跟上：“乔乔。”

声音从身后响起，乔堇回眸，手里被塞了什么。

“这个是昨天晚上的信，留在你这里吧。”

许肆笑着，垂眸轻声朝乔堇说话：“留个念想，我真的会来找你的。”

乔堇低头看着手上的信封。

两人相顾无言，许肆朝她笑笑。

“乔乔，很高兴认识你。”

许肆望着乔堇，生怕她不相信，“真的、真的很高兴能遇到你！”

“还有，真的很抱歉。”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

“我不需要道歉。”

乔堇出声看许肆许久，最终转身。

没有告别，没有一句再见。

许肆看着那道身影，脑海中这几天的经历走马观花般开始放电影。

女孩好像没有任何情绪，像一个淡人，接受着所有一切。

原来真正要走的人，是不会说再见的。

真正的道别是没有道别。

-

“乔乔？”

乔堇靠在高铁的椅背上闭着眼，小欧戳了戳她。

从刚才开始，乔堇就一句话不说。

乔堇应了声，却没睁眼。

小欧从空间出来，趴在她腿上：“你在伤心吗？”

“……没有。”

这次乔堇否定的很快，她终于睁眼，眼里一片清明，完全没有伤心的样子。

“她早就有留下的想法了，留不住的。”

小欧：“诶、原来你早看出来了？”

乔堇嗯一声：“她留下也好，我本来就是一个过路人。”

小欧往乔堇怀里缩了缩，以示安慰。

“我没那么脆弱。”乔堇敲敲小欧的头，向后靠在椅子上。

她看起来没有受任何影响：“行了，和我说说时间民宿的事。”

小欧：“噢噢严确他们来第三遍了。”

“三遍？”乔堇微微挑眉，“这么急？”

“嗯嗯，因为之前当时看到乔乔你还在玩，我就直接没有通知你。”

“但是他们来的次数有些频繁，估计是真的有什么急事？”

乔堇视线望向窗外，但愿他们是真的有什么急事。

等到高铁准时停靠在站台，乔堇打开门，刺骨的风瞬间灌进衣摆。

乔堇微微皱眉，她趁着丧尸蜂拥而上的间隙钻出高铁，揣着手走出高铁站。

天上没有下雪，路边却推起厚厚一层。

降温的速度有些超出乔堇的设想，她眼眸略沉。

她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这么多次了。

“小欧，检测一下气温。”

“现在是零下20℃，”小欧依言告诉乔堇，“估计还有下降的趋势。”

乔堇嗯一声，走的时候穿的不太厚，现在四肢都有一丝僵硬。

现在的体感的温度似乎还要更低，冻得她根本不想说话。

口中呼出白气，乔堇释放异能勉强看清前方的路。

小欧甚至已经回到系统空间，隔着屏幕跟乔堇说话：“乔乔，如果气温再下降民宿需要安装防寒系统哦。”

乔堇：“？”

小欧还在查看天气告诉乔堇：“如果真的是极寒，基本普通的房屋是没办法撑过这个冬天的。”

等到零下六十七十度，钢铁、玻璃都会发生脆化，不管是水还是油都会冻结，一般的房屋甚至能冻开好几道裂缝。

乔堇直接问道：“需要多少积分？”

小欧报了一个数，听罢乔堇扯了扯嘴角。

“这个是以防万一啦，必要开销不可避免嘛。”小欧读出来乔堇表情里的意思开始解释。

乔堇却不吃这一套：“现在是极寒，到时候极热你岂不是还让我安装什么防热系统？”

小欧：“那要不乔乔你两个系统一起安装吧，说不定我还能说服主系统大人跟你打个八折嘿嘿。”

乔堇：“……”

她就知道。

奈何这的确是必要开支，再贵也是得花。

在心里无声叹口气，乔堇也懒得多说：“花吧。”

小欧刚做好跟乔堇讨价还价的准备，就听到她已经同意。

诶？乔乔今天竟然这么好说话？

-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民宿依旧灯火通明。

一群人携带着冷气推开门，惹得大厅里的人纷纷转头。

萧翊航刚刚在吧台点了一杯酒，看到一行人。

他偏头：“严队他们这是第四次了吧。”

唐遥坐在一旁小声道：“估计是很重要的事吧。”

也不知道乔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乔老板还是没有回来？”严确看上去很是疲惫，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叹口气。

林向礼扶了扶眼镜：“是你们来得过于平凡了吧。”

萧翊航从高座椅上跳下来：“严队，是物资不够了吗？”

“有一部分原因是，中央那边预测会有持续降温的趋势。”

严确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这几天来回奔波几乎没合过眼，一想到基地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他们拿物资回去就睡不着觉。

“那我们过几天再来，先告辞。”

林向礼看着严确匆忙的背影，刚想挽留——

“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再多坐坐？”

熟悉的声音令在场所有人一顿，都朝门口看去。

少女抄着手勾起笑容靠在门口，寒风带起她一缕发丝，刚刚赶回来。

没等严确回答，乔堇直径往里走。

到了民宿暖和许多，正好所有人都在，纷纷向她问好。

萧翊航一个健步冲到乔堇跟前：“小老板你终于回来了！”

“乔老板欢迎回来！”唐遥也跑到她身边向她打招呼。

就连驰奕也停下上楼的脚步冲她点头示意。

乔堇一边走一边也不废话，看了眼严确：“要什么物资？”

严确微微犹豫却道：“其实这一趟主要目的不是物资。”

脚步停下，乔堇这才转头：“那就先把物资这个次要目的解决吧。”

“趁我还有耐心。”

她幽幽补充一句，似笑非笑看着严确。

“……”

几乎是在瞬间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严确抿抿唇，隐约感到乔老板今天有些反常。

最终将身上的物资清单递给乔堇。

接过扫一眼，基本上都是过冬用品，乔堇只是扫了前两行，就将纸条扔给小欧。

“跟着它就好。”乔堇抬手指了指含着纸条的小欧，自己则走向前台。

奈何没过一会儿脑海中传来小欧的声音：“乔乔，羽绒服不够了。”

乔堇蹙眉，有些不耐揉揉眉心：“还差多少？”

“三百……”

似乎是听出乔堇有些不耐烦，小欧的声音越来越小。

话音刚落，椅子在地板上巨大的摩擦声让客厅的人一惊。

乔堇面无表情起身。

小欧马上慌了：“乔乔你等等别急，我、我马上帮你想办法！”

察觉到今天乔堇情绪不对劲，小欧脑子飞速运转。

还没反应过来，乔堇已经将它抱起。

手里拿着刚才没看完的纸条，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还差的直接从商城里换，其余的呢？”

“其、其余的不差了。”小欧磕磕绊绊回答。

“那就快去。”

小欧没敢有任何停留，以最快效率将物资准备好。

乔堇跟严确报个数：“老规矩，要多少就给多少晶核。”

“好的好的，”严确赶快应声，“那还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说……”

还没说完严确感到一记眼神落到自己身上，抬眸硬生生对上乔堇的双眸。

寒意骤然而生，严确心里一紧。

只是眨眼，乔堇恢复以往的笑意：“那就还是不说为好。”

“既然东西都拿到了，那么各位就自便。”

乔堇环视所有民宿的人转身回房间，大厅这才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萧翊航这下才敢有动作：“…谁惹小老板不高兴了？”

民宿的人均是沉默，谁敢惹这位祖宗不高兴啊。

角落的薛安晴姐弟倒是发现不对劲，下一秒薛安阳微微出声：“少了一个人吧。”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竟一时间眼神落到了乔堇的房门上。

房间里还亮着灯。

小欧睡在窗台上的毛绒窝里，乔堇则靠着纱窗的墙壁。

手里摊开信纸——后面的字迹有些凌乱，甚至来不及落款。

不知道看没看完，乔堇直接关上信纸，松开手的瞬间信纸随着光点消散。

“你把信销毁了？”小欧看着滞留在空中的光点一懵。

乔堇很快钻进被窝闭上眼：“留着干嘛？”

小欧跟在她身边：“她不是说还会来找你吗？”

“你觉得可能吗？”

乔堇淡淡反问，一下子令小欧没了后文。

也是，现在这个世道出个门都困难，更何况还是跨越南北。

许肆不可能不知道，这或许是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明明民宿是绝对的安全牌，她却选择留下。

小欧难免叹气：“还挺有勇气的。”

乔堇闭着眼淡笑出声：“是啊。”

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想要命的。

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小欧马上转移话题：“话说乔乔，你说如果极寒真的来了南方会不会暖和一些？”

“……谁知道呢。”

乔堇缓缓睁开眼，眼底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月黑风高，她无声打开房门，恰逢此时民宿的大门被推开。

两个人均是一顿，随即乔堇带起唇。

“去杀丧尸了？”

很久没有见过薛安阳，他此时的脸冻得通红，手里还抱着几枚晶核。

听到乔堇的话他点点头。

乔堇迈开腿走向门口，薛安阳看着她：“你要出门？”

“没有，出来转转。”

没想到薛安阳将晶核放进了充值机，直直转身。

“之前和你一起那个大姐姐呢？”

薛安阳的声音忽然从身边响起，乔堇转过头就发现他跟着自己出来了。

她笑了：“你是说谁？”

薛安阳：“你明明知道的，那个和你一起走的姐姐。”

乔堇依旧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有一些问题最好能烂在嘴里哦。”

薛安阳沉默一瞬，这下没有细问。

乔堇则是重新看向黑夜，不再关注他：“回去吧，要是被你亲爱的姐姐发现你晚上一个人去杀丧尸，可不好解释呢。”

气氛安静许久，乔堇感到自己的衣角被轻轻一扯。

“这个给你。”

薛安阳将东西塞进乔堇手里，“我姐说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吃。”

乔堇垂眸摊开手心，一颗黑巧克力轻轻躺在手上。

再抬头时男孩已经不见踪影，乔堇盯着巧克力看了片刻，随后无声捏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