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啦,羽飒!’
‘没事没事,快点上来,别那么胆小!’
‘可是,不单树太高啦,若是被父王知道……还有,若是不小心摔下来……’
‘所以说,羽华你就是个胆小的家伙!’
‘我……我才不是!’
‘那就上来吧,快,把手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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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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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精灵在耳边不停的喃喃,
‘危险,羽华!’
‘危险,羽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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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幻界风之国时候,经常在风中听到的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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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有一天早上,在羽华回到风之国的时候,发现自己再也听不到那些风之精灵的呢喃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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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才明白过来,先前之所以能一直听到风之精灵的话语,是因为危机感过于敏锐的关系。
现在,她的危机感在昨夜彻底不存在了。
即使死亡,即使转世,也不会再回来了。
其实她啊,根本没有想过,后果会这样严重。
不过,就算知道,她还是会义不容辞的前往辞府。
她觉得这样的自己比认真工作的自己还要可怕,
更可怕的是,
她对这样的自己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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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国。
0372年,
距离风之国的时间被锁定还有一天。
但是,没有人预知到了这件事。
就连风之国最厉害的星师,当年甚至预测到了风乘的退位,却也不能预测这一桩对风之国最严重的大事。
因为那一天对于风之国的每个人来说,是有着很重要的大事,星师的重点从好几个月前就着重看管着迦翎王的安危,忽略了风之国本身到底有没有危险发生。
特别是当天,春分日,
迦翎王羽飒登基之日。
没有比这件事更重要了,一切登基有关的准备工作,都在热闹的进行着。
‘让一让!让一让啊!’
‘快点,快点!’
‘在这里排队!在这里排队!’
工作人员们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忙个不停,春分的前一个晚上更是达到高峰,风宫的大门洞开,输送各种宴会东西的车辆排成了队,安检人员虽然很头痛第二天要面临的巨大工作量,但还是一丝不苟的认真作好各项安排。
毕竟是他们最重要的迦翎王登基大典,万一真出什么事,大概只能以死谢罪了。
和工作人员的兢兢业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风宫之外的那些车流和人员,带着凑热闹的心情大批涌入。
大量盛开包装好的鲜花被齐齐送进风宫,空气里弥漫着各类芬香,大家的眉眼都笑成了弯月,想像着他们的迦翎王登基时,将会有多么的帅气迷人,每个人都觉得,这一天的气氛是美好和令人期待的。
除却风之国本国的各式各样的礼物,幻界的各个国家,领导首脑们也都带来了拥有本国特色的礼物,包括一些界外的礼物。
比这些界外礼物更能引起话题的,是据说还有很多王者要来风之国。
到底还有哪些世界的王者,大家都只能猜测,因为名单一直在不停的改来改去,但是,有一个世界的王者,大家都猜得准准的。
魔界的玄夜王,镜旭冬。
这个绝对会来的男人,早已经成了迦翎王羽飒挥之不去的影子王。
镜旭冬当然也带来了登基礼物,而且是在没来之前就放了消息,称,他将送给迦翎王羽飒,是一枚名叫钨玺的宝物。
话是放出来的,钨玺却没展示出来。
据说钨玺是要在迦翎王登基那一刻才会呈现。
有人说钨玺像一枚眼泪,因为是从玄夜王的瞳孔中提炼出来的;有人说就是一块钻石,因为它的名字就跟宝石一样。
这消息放出有一段时间了,钨玺也一直被很多人神秘兮兮的八卦着,毕竟,那是从玄夜王的瞳孔中炼出来的。
每个人都很期待,除了收到钨玺的那个本人,迦翎王羽飒。
没办法,对于拥有七界大量宝具宝物的迦翎王来说,任何人带来的宝物都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度,而且因为听说钨玺是从玄夜王的瞳孔中提炼而出,天生有洁癖的羽飒还觉得自己不喜欢才是正确的态度。
何况今天是他的登基日,有的是各类奇珍异宝,一枚由瞳孔中提炼出来的宝物,又能引起多大的兴趣呢。
相较之下,登基这件事大概更需要重视一些,虽然看起来,万千宠爱集一身的迦翎王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大概是因为转世过多,记忆虽然没有,但神经已经本能的腻歪了。
登基的时间选在日沉之时,为得是避开春分这一日,在七界,春分历来是一个即吉祥,又不吉祥的一日。
说春分日吉祥,是因为春分日从诞生起,就被缔者安放了据说有吉祥之意的时法,所以单纯的说春分这一日不吉祥,实在很没道理,后来的事实证明,七界凡有很重大的事发生多在春分日,而这大事则福祸皆包,所以要不要选在春分日登基,礼仪家和社科学者们吵得不可开交,最终决定在春分这天登基,以讨吉祥,但又要选在日落即沉之时,好避开万一春分之日会有的祸害。
‘不要选在春分不就没事了吗?’
对这些从来不讲究的羽飒,总是这样嗤之以鼻,同时因为被迫要接受这些繁文褥节,有着一丝无奈。
他是很喜欢漂亮的衣服,但是对于那件沉重又代表着权责的王者披风,从来没有多大好感,所以间接的,在看到明澜王披着王者披风时,他也本能的感觉到厌恶。
王者披风,很多人只看到其代表的权重和贵族生活,但是对于永远王者来说,只是没完没了的职责和杀不尽的恶灵。
‘我们的迦翎王看起来真的很头痛,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大叫大嚷的不配合,礼仪部的工作人员一说到这个,都会比他本人还要头痛。’
没有在礼仪部的工作人员,总是会在背后嘴碎,反正教导那个最难搞的迦翎王的王者礼仪,从来不是他们几个部门的事,所以乐于见礼仪部每次为这个问题头痛。
这里面,最头痛的地方在于,他们还不得不执行下去,一想到那些总是拿下巴看人的家伙,接下来要一直要面对那个绝对不能生气的迦翎王,想想就开心。
有不满心声的人总是很多,在这段时间里,迦翎王更是亲自抱怨,一天都没有落下,
“为什么要记那么繁杂的仪式啊?连招手都有标准也太烦了!”
“不行啦,必须要那个高度,当大家们看到您时,就会觉得我们的迦翎王,真的是天选之子!还有这身定制的披风,一定会迷倒……”
“我不需要那些东西也能证明是天选之子吧,而且,恶灵又不会看到我的披风就跑掉。”
虽然缔者一再强调,王者披风可以抵挡很多恶灵的袭击,但是拜托,王者的时法才是保命的东西,一块披风就能挡恶灵是谁得出来的结论啊?哪一回上战场不都是他们几个永远王者累死累活拼下来的?
“王者披风那么重要的话,干脆让王者披风坐宝座算了!”
“不行啦,仪式是必需的,任何东西都不能马虎,就连登基的时间,也必须得是春分之夜即将过去之时。”
对此,也有人替迦翎王抱怨,
“既然害怕春分不详,跳开那天不就好了?”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他们也想要春分日的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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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那帮老家伙就是贪心,这也想要那也想要。”
“对啊,大家为这个事,已经吵了整整一年多,最后才选在了春分日的日沉之时,这样即挨着春分,又算不上真正的春分,现在,我们只要等着太阳下山就好了。”
“这个国家的人民,一如羽乘当年在的样子,总是什么都想要。”
这是两个男人的对话,一是是阳光暖男镜旭冬,另一个则是更英俊但显然冷淡上很多的莫贵霄。
现在,这个英俊沉默的莫贵霄继续听着,尔后视线收回时,顺道瞥了一下镜旭冬手指尖把玩的钨玺。
这枚出尽风头却完全不被众人所窥见的钨玺,此刻就在这个喋喋不休的人手里,它小巧得让人惊讶,颜色是春芽般的嫩绿色,形状即不是众人形容的眼泪也不是钻石,而是如一枚小小的火焰,此刻在手心中轻轻燃烧着。
“为什么是火焰?”
这是他见到钨玺时的第一句话。
简直莫名其妙,迦翎王的属性是风,当时镜旭冬在提炼的时候,也是心心念念着是给迦翎王羽飒的,没想到出来后是这么个火焰形状,怎么扯都和风扯不上半毛关系。
镜旭冬也是不能理解的摇头:“会具体幻化成什么模样,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钨玺不是你创造的?”
“是我创造的没错,但王者宝物,会长成什么模样可不是王者本人所能控制的,也许将来,钨玺会和火有关吧。”镜旭冬把玩着钨玺,得出这么一个在日看来,竟然是像预言一样的判断。
“不管长成什么模样,只希望这小玩艺能顺利达到我们想要的目地。”
“是必须达到。”
“还是那样严格,实在想像不出来,你此次竟然会用钨玺来倒反天罡……”
这个话题的打开,让莫贵霄显出一丝不耐烦,“已经说好了,就按原计划照办就是了。这种隔几十年时间就办一次登基大典的事,亏得风宫还能办得这么有兴致。”
“不止几十年吧,前几批的工作人员还没那么荣幸参加呢……”
“你怎么说话也跟风宫的那些退休的老家伙一样了?”
“……”
“看看现在,搞得好像迦翎王第一次登基一样,明明已经看过至少三次的我们,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站在那里都觉得可笑。”
“关于这件事啊,其实我先前也一直有个疑惑,就是,你干嘛这样介意华飒的转世?反正死亡对于永远王者来说约等于不存在嘛,过一年就都回来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