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落 第6章 重逢

那姑娘身旁有一男子，二人相谈甚欢，那男子在其左右，无不殷勤。

我忘了他，我以为我忘了他。

林森。

有些人见不到，有些事不去想，就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当作从来都没发生。

他大抵是将我忘的一干二净了吧，一时的玩笑话，我却付了真心进去。

他满面笑容，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好。我如今，也很好。

“姐姐，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走吧。”

我平时喜静，这城里最大的酒楼，我也是第一次来。

“老板，来个包间。”

“好嘞～二位请上楼。”

“来小茗，想吃什么尽管要，今天咱们吃个够。”

“小二再上壶龙井。”

我是顿顿不离茶的。

“阿姐，你看～”

我顺着小茗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中厅歌舞升平。这曲子好熟悉，我听过。

“菜来啦，客官您慢用～”小二转身要走。

“慢着～”

“客官还有何吩咐？”

“你可知道他们弹的是什么曲子？”

“啊～您说这个啊！这曲子叫凤求凰～”

“原来如此，你下去吧。”

“好嘞～有事您吩咐！”

原来他那晚弹的曲子叫凤求凰。为了纪念那个他心中的姑娘，弹了一曲凤求凰。

愿君得遇良人，莫再犯浑。

-

日子依旧平淡的过着。

小茗很听话，人也很聪慧，我教他的东西，他学的都很不错，也帮着我一起打理茶楼。

“哎呀呀，这么晚了，我们已经打烊了～你快走吧！”

“我不…不……让我进去……”

“你这酒鬼，快回家去吧～”

“我找……找人……”

我在里间卧房，核算着今天的账目，听见外面小茗和谁的吵嚷声。

“怎么了，小茗。”

“姐姐，来了个酒鬼。”

“赶他走便是，实在不走就让他在楼下的茶桌呆着吧。”

“不，我不走～我要找你们老板～阿茶！！阿茶！你在吗？”

真吵。

我走下楼，看见来人，不由得一惊。

“林森，你怎么来了？”

我和他已经两年半没见了。这期间也没有再联系，他突然到访，竟有些不知所措。

“小茗，让他进来吧，是位故交。”

“哦～好。”

“你先上去休息吧，这边姐姐来处理。”

这股酒味儿。还真是个醉鬼。

“阿茶，我又见到你了。”

“嗯。”

“阿茶，我有话想对你说，我想了好久了。”

“你且说吧，我听着就是。喝吧，此茶有醒酒之效。”

“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我真的没骗你，喜欢你是真的。那天，奶娘去世了。因为我的无能，求不来那名贵的药材，奶娘去世了。”

“什么！？”

奶娘去世了，那个像我阿婆一样温暖的人，去世了。我的泪水溢出眼眶，低落在桌布之上。

“这都是我无名无利造成的。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了，也照顾不好你，所以我……”

“你觉得我会是在乎你是否有钱有权吗？”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可是我好难过啊，是我不配～”

“阿茶，如果…如果我……我们可以在一起吗？你还愿意吗？你会嫌弃我吗？”

看，这人又醉糊涂了。

“你喝醉了，我给你安排房间，睡一觉吧。”

“不～～阿茶，你会嫌弃我吗？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还能给个机会吗？”

“你先休息吧，我不想和醉鬼说这些。”

“阿茶～别走～”

我本欲转身回去睡觉，却被他一把抱住。

“你放手”

“那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没怪过你，何谈原谅一说。好了，你放开我，去睡觉吧。”

“阿茶……阿茶…我心悦你，真心……能不能和我……”

“你且睡吧，明日再说，我不想和醉鬼商榷此事。”

“那…那我等着。”

“听话，去睡吧。”

“那我……”

“行啦，快去睡吧！”

“阿茶，我喜欢你…对不起。喜欢你。”

我安顿好林森，便回了自己房间，又是一个不眠夜。

我原本……我原本都放下了，他一闯进来，都乱了。心乱了。

我喜欢他，我放不下，我……我该怎么办？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信他。

一晚上没怎么睡，早上起来的晚了点。

我出卧室下了楼梯，就看到林森坐在饭桌前等我了。

“阿茶～吃饭吧。”

“你……难受吗？”昨天喝多了酒，今天可能会不舒服吧。

“啊，我不难受，挺好的。”

“那个……阿茶，你什么想法，我想知道昨天我说的事……你是什么态度。”

“你想要的态度。”

“真……真的吗？”我听到他的声音在发颤。

“阿茶，你没骗我？”

“我何时骗过人？”

“哈哈哈，太好啦！太好啦，阿茶。你知道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吗？”

“我实在太高兴了，阿茶！”

我没想到他竟如此开心，我也很开心，我们终于是两情相悦了。

一会我打算陪林森回家收拾东西，让他搬来我的茶楼住，顺便去祭拜奶娘，我和他当初分别之后再无联系竟不知奶娘去世的消息，心里不舒服的很。

一切安顿妥当，我和他商量着定下我们的婚期，找个好日子拜堂成亲。

“阿茶，你把这茶楼改的还挺漂亮，这楼顶的凉亭可真是个赏月的好地方，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说是梦到的你信吗？”其实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但是确确实实是我梦到的。

“我经常梦见自己在这样一个楼顶凉亭的阁楼上翩翩起舞，就像这样。”

“阿茶你可真好看。”

“那你可别有一天看腻了。”

他笑道：“怎么会呢，只要阿茶不嫌弃我就成。”

“有些东西既然给了我就不要再从我手里拿走。”

他和我并肩坐在凉亭里的茶桌边。

“只要阿茶不嫌弃我，我永远都不离开。”

“阿森～”我已经许久不说这个名字了。

“你终于又肯叫我阿森了。”唤他阿森他竟这样开心。

“我们在一起若是不成，这辈子我们俩就算完了。”

“不会的，阿茶，我们会好好的。”

“我喜欢茶，喜欢茶花。”

“我知道。”

“那你愿意陪我看一场山茶花落吗？”

“何止一场，只要你想，山茶花开的季节，我们每年都搬到茶山上去住，茶楼交给小茗没问题的。”

“阿茶，我好喜欢你。”

我也好喜欢林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