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基因研究院 第57章 第 57 章

人类基因研究院三十周年庆典，如期而至。

举办地点在研究院一楼的大厅，主持台上，副院长木洋生硬地读着纸上蒂娜早就准备好的内容，显然不是自愿的。

欢迎尊贵的来宾，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记者朋友。

接着，庆典第一项，由院长上台讲话。

“这是我上任的第101天，在任期间，研究院共抓捕异变者23人，使异变者在逃率下降了3.96个百分点，维系了奥拉帝国的社会稳定，保护了民众的安全。”

台下，记者威力在本子上随手记录：院长讲话，吹嘘政绩。

熬过几个无聊的环节，终于来到异变者表演的时间。

段珩被曲漓用轮椅推着，在展区四处逛。

供展出的异变者都是些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比如睁着一双无辜大眼的沙拉，就吸引了很多同情心泛滥的女性。

段珩有些奇怪：“莎莎红不在？难道因为看上去太过凶悍不便展出？不应该啊。”

曲漓遗憾道：“她刚刚经历过实验，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提起这个，段珩朝木洋那边瞥了一眼。

“真不是个东西，有他在，研究院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也不会。”曲漓微微笑了一下，“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特殊能力吗？”

“哦，那个，当然记得。”

曲漓对段珩没什么隐瞒，把自己新出现的特殊能力告诉了段珩。

他本人对此也很意外，这个特殊能力，还算是木洋帮他发现的。

经过简单的测试，曲漓发现，当他和异变者处于同一空间，可以仅凭意识操纵异变者的肢体行动，甚至当距离足够近时，一个眼神已经足够。

或许换个角度来说，由于充满杂质的异变者血液流进身体，曲漓已经变异成为某种精神异变者，可以精神控制其他异变者。

这对于一个人类基因研究院的院长来说，很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庆典顺利结束，威力和其他各大报纸多少都收了些好处费，帮研究院和异变者好好美化了一番，导致民众对于异变者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大多数人都觉得异变者是人类公敌，不管如何都要坚决消灭，如今，有些人已经开始动摇，开始觉得异变者也不过是时代的受害者，如果有希望的话，可以通过治疗恢复正常。

“我们在民主未来报上刊登了筹集善款的基金账号之后，已经收到不小的一笔钱，甚至快要和帝国政府的拨款一样多了！民众对于推进异变者研究很感兴趣，都希望能帮助相关技术的进步。”

蒂娜的汇报让研究人员雀跃不已，尤其是王乐乐博士，双眼已经放光。

不过就算有钱，院长如果不让实验的话，也是白费。

紧接着，曲漓问道：

“最近，王博士有一个关于异变者实验的提案，里面提到使用异变者的血液进行研究，不知道大家是什么看法？”

大家都是研究人员，当然对王博士的所有提案举双手赞成。

“我也觉得这样的计划可以施行，不过一定要注意抽取血液的量不要过大，要保证异变者的身心健康。”

有了这个好的开头，后来研究人员们纷纷提出要用异变者的头发、指甲、自然脱落的牙齿等等进行研究，都获得了允许。

研究人员们渐渐发现，只要是不恶意伤害异变者，提案基本上都会通过，发现规律之后，就在允许的范围内进行实验。

异变者们的态度，也从刚开始的完全不配合，变为勉强配合。

半月后，段珩的身体养好，回到研究院。

“曲漓，在忙吗？”

曲漓放下手中的实验记录，站起身来：“不怎么忙，有事吗？”

随着实验正常开启，曲漓每天都要看大量的实验记录，现在都开始后悔之前外勤出的太多，前辈们的实验记录还需要恶补。

“没什么，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段珩一脸认真，一点儿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

曲漓怔了一下：“是……被调走了吗？”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段珩受伤，王储施压，帝国议会也不得不想办法将段珩调离这样危险的岗位。

这也就意味着，两人以后恐怕无法再共事了。

“是啊。”

段珩的情绪少见的低落，他前去拍拍曲漓的肩膀：“没事的，我们都在兰诺城，以后也不是完全见不了面。”

曲漓叹了口气：“我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空气停滞了足足五分钟，段珩终于忍不住了。

“哈哈，行了行了，是不是骗到你了？我没有被调走，还向议会递交了阶段性报告书，在里面把你狠狠地夸了一顿，表示愿意继续任职。”（如果今后出现任何危及生命的事情，由本人负全责）这一句他没有说。

“我知道。”曲漓瞬间变脸，笑着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下个月打算在议会上提交的提案，以后对于异变者不再采取主动抓捕，而是完全进行革命性的改革，改为吸引入驻。”

“只要是自愿主动地来到研究院，精神状态稳定，不会造成危险的异变者，都不再向之前那样像犯人一样严加看管，而是给予一定的自由，可以在特定范围内活动。”

“同时，我们只需要他们提供一些诸如毛发、指甲、血液这样的样本供我们进行研究。”

“期间包吃包住，每周还拥有和其他异变者一起交流病情的机会。”

“你觉得怎么样？”

段珩连连称绝：“这是鼓励投案自首啊！不错！真是不错！”

曲漓又谨慎道：“当然不能一下子大规模铺开，采取先到先得的方式，先尝试10名异变者，周期六个月。”

“六个月之后，让记者对他们进行独家专访，将这些异变者的经历全部刊登在报纸上，打开研究院的信赖度，借此一方面取得帝国议会的信任，另一方面取得在民间的异变者的信任。”

段珩有些目瞪口呆了。

“这么天才的法子，真是你想出来的？”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

自从段珩醒来之后，曲漓的脑中就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那就是究竟怎么样才能让他留下来。

王储之所以想让段珩远离研究院，就是因为外勤太过危险，如果不再让他抓捕异变者，或者抓捕异变者的过程变得不再危险呢？

为此，曲漓走访了很多犯罪心理学家和社会行为学家，最后发现，虽然他本人一直倡导要给异变者人权，把他们当作生病的人类来看待，可实际上，却还是将他们当作罪犯在进行抓捕。

整理出这样一份方案，当然耗费了很长的时间，不过越是深入，越是发现这简直和曲漓想要做的事情不谋而合，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说最近你工作干的可真起劲啊，多久没和我一起吃顿饭了？”

段珩在闹情绪的时候，林副官都不敢轻易靠近。

曲漓摸摸他的头：“再等我一会儿，还有点资料，马上就看完了。”

段珩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强行拉扯到自己的脸上。

“别摸头，摸脸。”

“为什么？”

“……摸头总觉得是在摸狗。”

曲漓乐得前仰后合，放下手上资料，双手并用又摸了段珩的头好几把。

“好狗狗，摸摸不行吗？”

段珩瞧他主动送上门来，也不打算客气，装作乱咬往上凑。

“不是好狗，是恶犬，汪汪汪——咬你——”

往哪咬？

曲漓的嘴唇遭了殃。

“院长，我好像听见有狗叫！是办公室进了野狗？”蒂娜一冲进来，就看见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

她结巴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啊啊啊——段指挥官……院长……段指挥官……”

曲漓想躲，段珩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勾起一条腿困住他。

紧接着，门口听见动静的林副官也闯进来：“怎么了？我们指挥官怎么了？”

蒂娜和林副官同时傻眼，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离开。

直到曲漓被吻得憋气的不行，两拳狠狠捶在段珩的胸口上，才能用一张水灵灵有些红肿的嘴唇怒道：“还不出去！”

转过头，就见段珩在笑：“怎么，还害羞呢？他俩都不是外人。”

曲漓气得脸都红到耳后：“他俩不是外人，我是外人，我这就走。”

段珩拦住他。

“别啊，把文件看完，千万别为了我荒废了院长的职责，你现在干的可是大事，别人会议论我的。”

曲漓被重新按在桌前，打开那份文件，哪里还有一点儿看下去的心思？

“心猿意马？”

“心脏乱跳？”

“心有不甘？”

曲漓劝自己深呼吸：“你要是再不闭嘴，今天这顿饭可真就吃不上了。”

“那好办。”

段珩拿起对讲机：“林副官，订两份餐送过来，进来的时候记得敲门。”

不等曲漓拒绝，段珩又吩咐道：“对了，再去药房买支消肿的药膏，可食用的那种。”

“好像没有可食……”

不听林副官的提醒，段珩直接掐断连接，在曲漓耳旁吹起：“快看吧，看完了奖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