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江翎寄来的喜糖嚼吧嚼吧半晌,徐寂将信封放在一旁,抱着手轻哼一声道“不过如此”。
长岳:“……”
主子你但凡再吃少点试试呢?
说完徐寂又剥开一颗糖往嘴里塞,说话时的声音含糊不清:“宋琦那边怎么样了?”
“如您所料,他硬不起来了。”
“噗——”徐寂喝的水全给吐出来了,震惊道:“什么?!”
“不是您说的吗,”长岳莫名其妙:“给他下药,让他再也硬不起来。”
“我是这么说的吗!”徐寂不敢置信:“我是让他再也硬气不起来!”
“主子,我很确定,你当时和我说的就是硬不起来。”长岳摊了摊手,“再说了,硬不起来,不就也硬气不起来了么,结局都是一样的。”
徐寂:“……”
行吧。
徐寂阴森森开口:“你下次再把我的话当放屁我就捅死你。”
“哦,好的。”
徐寂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没听进去,思来想去,眼眸一转,轻咳一声,随手指了个地方,懒洋洋道:“去这个地方给我找个人。”
“找谁?”
——“连山月。”
***
天色渐晚。晚霞烧了半边天,将原本蔚蓝的天空染得通红。晃得人眼睛疼。
才结束手头的训练,江翎伸出手拭去额角的汗水。清瘦的脸因剧烈运动而布满潮红之色,纤长的眼睫被汗珠浸透,在眨眼间将汗珠汇集,随着动作不断下滑,砸在若隐若现的胸膛之中,便无所遁形了。
纤细的腰肢在腰带的束缚下随着呼吸的动作不断起伏,在行走间吸引来几朵落花,一贴在腰侧便不肯动弹了。江翎对此恍然不觉,回到营帐之中,勉强喝了几口水,便解下腰带和发绳,褪下外衫,一步一步入了温水。
漂亮的脊背露出,突出的肩胛骨随着揽水的动作愈发显得明显。衣衫缓缓垮下地,那黑亮细软的发丝微微垂在腰际,顺势掩住了于水波之中若隐若现的臀。纤长的手指滑过脖颈、锁骨、胸膛。那小小的几朵梨花不知何时粘在小臂,随着清洗的动作又急色地攀到他被水浸透的半掩半露的胸膛,便不再动弹。
水珠攀附在雪白的皮肤,将腕骨浸得通红。眉眼间布满一股子难以言说的脆弱,江翎仰躺在浴桶旁,胸膛随着呼吸的动作不断起伏。春色也随之若隐若现。
宛若一朵开得正盛的梨花,他周身洁白无瑕,圣洁又美丽。可偏偏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嫩红的蕊。他的唇、他的颊,在热水熏染下是如此艳红。红得让人忍不住生出冒犯之心,恨不得将那抹艳极的红碾碎入水,充作颜料来绘出一幅艳极的画。
长发随着仰头的动作在水中飘舞,紧贴在纤细的腰际,在那处勾出一条又一条奇异的纹路。薄唇微张,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好似一只修炼成人的雪狐,于圣洁中妖冶而不自知。
……如此勾人。
许久。直到周身都传来酸软的感觉,江翎才缓缓睁开双眼,起身出了浴桶,拿出巾帕细致地将身上每一处擦干,才将干净的白衫穿上,又拿巾帕一点一点擦着自己的头发。
肩膀因着擦发的动作而微微侧起,纤长的指尖深陷于柔软的巾帕。他垂着眼望向铜镜,表情明明如此平静,眉眼间却总是能透露出一种极其温柔、极其柔软的笑意。
兴许是因为前世带过孩子,或许又是因为他本身性格如此。温柔似水的性子让他平日里总会生出几分多余的怜爱,本能地去照顾呵护每一个弱小可怜的孩子。
将头发擦到半干后,江翎便停下动作,顺势坐在铜镜前去端详自己的刘海了。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再修剪刘海,那本来整齐的刘海便顺势蜿蜒而下,贴在脸颊两侧,分作了两缕鬓发,修饰着脸型。
他对此感到有些陌生。忍不住拿起剪刀想将它再修修,可就在将剪刀举起的瞬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忽地变得无比黯淡,随后便又叹口气将剪刀放在镜前了。
他已经不是十七八岁了。
***
“什么十**岁,我才十七岁,”徐寂嚼着口中的糕点理直气壮,“长不大怎么了,我要是乐意,我甚至可以一辈子长不大。”
长岩对此无言以对,沉默半晌,伸出了手。
徐寂赏了他一巴掌,没好气道:“干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主子你也忒坑了,”长岩撇了撇嘴,“虽然我不是冲你要钱,但你的态度很让我寒心。”
“那我也把你发配去找连山月?”
“别!”一听到这个名字,长岩瞬间应激了,赶紧摆着手拒绝:“我不行,还是让长岳去吧。”
“怎么你们一个二个的都这么怕她,”徐寂嚼吧嚼吧,“她也没传言里那么恐怖啊。”
“确实没那么恐怖,”长岩一想到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纯缺德。”
“那倒是,”徐寂轻哼一声,顺势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一旁,拍了拍手心的糕点碎屑,“让长岳惹我,这次我让他有好受的。”
“主子,”长岩嘴角抽了抽,“你这招也忒阴了一点,长岳要是见到了她,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该,谁让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老来惹我,这回就让他长长记性,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和我对着干了。”
“应该是不敢了,”长岩嘀咕着:“他都没传消息回来,感觉已经被治住了。”
“那最好是,”徐寂得意洋洋地净了手,又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长岩开口:“对了,过几天我要出去一趟,你暂时不用回来传消息给我了。”
“是,”长岩答应了,又觉得隐隐约约忘记了什么,好半晌才一拍脑袋想起来,凑到徐寂面前问:“江翎的消息也不用传了吗?”
“不用,”徐寂收拾着东西,“以后也不用传了。”
“您放弃了?”长岩面露八卦目光。
“不是,”徐寂背着包袱起身,直到将将要出门之际,才哼哼一笑,“这次我要亲自去见他。”
“什么?不对……主子你去哪儿!主子!你等等我!”
***
三日后。
夜深人静。
江翎垂眼编着绳。黑色的细绳在指尖穿梭,看得人眼花缭乱。江翎却对此浑然不觉,专心致志地编了一会儿,把徐寂留下的玉拿过来对着孔眼比了比大小,确认能穿过去后,便又将玉放回了盒子里,继续开始编绳了。
他自小手巧。被母亲带着学了编绳、刺绣,手艺虽算不得精通,却也不算差。裴卿书和谢林未成婚之前的衣服但凡有哪里坏了,都是他来补的。
至于编绳么……倒是还没怎么给别人编过。不过他平日里无聊的时候就会编着玩,所以也还算不得手生。这么想着,手里的绳也快编完了。在收尾的时候,不知是想到什么,江翎动作忽地一顿,在原地沉吟片刻,捏着黑绳起身在柜子里翻找半晌,找出了几颗亮晶晶的小玉珠来,复又转身,将编好的绳穿进玉里,打了个结后,才挂在脖颈间试了试长度。
他比划着,想既然他戴得进去,那徐寂应该也戴得进去,便放心地取下玉石,规规矩矩地放进盒子里放好了。
而后又垂着眼开始编新绳。
烛火婆娑,清瘦的身形在烛光的照耀下发着橙黄色的光,瞧起来暖洋洋的,让人莫名想靠近。洁白的里衣衬得那张脸愈发干净漂亮,他盯着手中的细绳,模样专注又温和。好似一株盛然绽放的白梅,气质明明与冰天雪地最是相衬。眉眼却又是如此温柔,像极了冬春交替时的檐上春雪。
他的美远远不止步于漂亮。
将新绳编完后,已经又过了半个时辰了。江翎揉了揉眉心,将编好的手链叠在玉石上也规规矩矩地放好后,便将盒子放回柜子里,吹灭灯上了榻。
一夜好眠。
***
半月后。
在原地趴了半晌,长岩摸摸沧桑的脸,匍匐前进到徐寂身旁,压低了声音:“主子,我们都在这里埋伏三天了,李义铭他们真的会走这条道吗?”
“会,”徐寂哑着声,脸上脏兮兮的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知道裴卿书早就拿下了另一条道,不敢走。这条道虽然要比那条道险一些,但胜在裴卿书他们不知道。这次他们运的是火药和粮,据我所知他们手里的火药和粮早就所剩无几,所以就算是铤而走险,宋琦也肯定想搏一搏。”
“他这个人不会直接认输的。要死也得死在挣扎的时候。”
说完,徐寂便舔了舔干涩的唇,低声道:
“来了。”
长岩赶紧集中注意力,观察着山底下的情况。
盯着领路人看了许久,长岩缓缓挪动身子,来到了另一侧相对空旷的地方。
防得倒是挺好。长岩心里冷笑一声,拿出背上的弓箭。
但也不知道这波防御能抵过几次炸。
火焰缓缓于半空升起,燃烧的烟飘了几缕在远处。将火箭瞄准火药所在的车后,见徐寂示意,长岩便毫不犹豫地释放了箭矢。
“嘭——!”
好讨厌剧情想一直走感情[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第十四章 编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