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结局
永定十三年。
安叶和张诡在一起了。安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盯着张诡上看下看,没看出来大的优点。还是安叶和安卉谈了好几宿,并保证安卉不满意之前,两人是不会结婚的。安卉感觉到了安叶的喜欢,所以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王簌安静地陪在安卉身边,一起聊属于他们的故事,一起看他们曾经看过的风景。
每当安卉静静盯着王簌的眼睛,王簌都想立刻和她成亲,他想成为她能看清的人陪伴她,不是十年看不清面容的相陪。
他想娶安卉,他要娶安卉。
但安卉拒绝了,“我曾经憧憬过婚姻和里面的那个人,可是后来他不在了。再后来,你就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了,我看不清你的脸,可是你就在那里,在我心里。已经快十年了。我突然不想成亲了,就这般一直下去好不好?”安卉看着王簌的眼睛,接着说,“而且国事如此,成亲不一定是喜事,若可以,我想和你一直不属于这个时代。”
安卉成长得太快了,已经不再是王簌之前认识的那个小姑娘了。如今的她,不再会被情绪所困,心里已经装了太多的悲悯。林党之事,让王簌和安卉心里都憋着一口气。
后来二人深聊说开之后,王簌决定去继续考功名,既然军事容易受制于人,那就成为有权力的人,护好我的人,拨正失衡的钟。
安卉看着他,他还是那个护佑别人的神灵。
所以安卉帮他收拾好行李后,贴在他的耳边,“等你的好消息,我的神灵。”
张瑾知道安卉和王簌的情谊比自己深,但他仍旧想要试一试。所以给她寻了旧物单镜。因为安卉之前说过,她的眼睛自邱午死之后,就不似之前好了,所以认人就容易眼盲。随着年纪的增长,症状会越来越严重。虽然后面安卉眼睛好了,但物件既然寻来了,还是要送给她。
安卉看着张瑾,其实脸盲不盲,两个人离得近了,听清了心的声音,就可以分辨出来。
她谢过张瑾,她对张瑾更多的是知己之情,他永远都那么气定神闲地支持自己的工作,这份放心除了自己家人也就只有他了。
永定十四年。
安卉在京师喝了叶子张诡二人喜的酒之后,就返还远定,安卉在这里继续发展着她的青疏事业,这里比起轻衣镇,有更多的作物可以优良育种,可以让更多人吃上饭。这里也可以继续守着父母,还有师兄们,邱大哥,以及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
还有王簌。
王簌已经在京师读了一年书,考取了进士,如今在张父的推荐下,在京师做狱官。自己在远定,每次读他从远方的信也是一种心安。
安卉看着张瑾在远定做一个教头,他虽然右臂挥不了枪,但是功夫足以让捕头佩服。不过安卉总觉得他这般值得吗?那般意气风发的人真的甘愿屈居于此?
张瑾说别人都有大志向,为权为名,为大道,为身后名。可是自己就想要为在乎的人守着,心安。之前是为了好兄弟,如今是安卉了。
安卉说不动他,只好任他去了,不过早已和他把话说清楚。
就这般过了三年,安卉的食物已经惠及了多个省司。
老皇帝已经去世了,新皇帝登上了皇位,新的争斗又要开始了。
贞定元年。
安卉根据上面的要求,把手上的事业转交给了县府。安卉看着用全部身家换来的奖赏,笑了笑,“贞丰夫人?可真是一字值千金呐。”
安卉对吃住无要求,只是给县府留下了详细的操作说明和熟练的工人。希望上面的随欲而为不要太快的波及百姓。
上位者看着安卉的书稿,以及臣子的试探,终是决定放过安卉,这天下还需要臣子的固持。
安卉看着京师来的信,这一劫算是破了。
安卉和张瑾一起去了轻衣镇。
轻衣镇是流放之地,这里不论之前,不论对错。
自己再回到这里,是想忘记之前,也是想重新开始。这里管束较少,安卉会忘记人与人之间需要争斗厮杀。
王簌在朝堂步步为营,步步高升。作为牵制张老的新晋人选,新皇非常满意,也愿意把他变作自己的心腹。
可是王簌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看清了新皇的做事风格,所以和张老也只是做做样子。
永定四年,王簌因在南境问题上,固执地和张老站在了一边,皇帝对他起了弃用之心。虽然南境之战打得漂亮,但皇帝还是弃用了王簌,比起扩疆固土,他更想把钱用在流芳百世上。王簌看清局势后,自知无起势之态,所以自己请辞去了抚宁。
边寒之地正如这世道。
王簌成为轻衣镇的一个王秀才,在镇子上教书,希望人们不再为争权所生。
时而喝着酒去看安卉。
几个人都老了,这世道也乱了,看着安卉,王簌突然觉得很心安,什么一生一世,只要此刻还在身边就好。
张瑾因为父亲朝堂之事,也改了新名字胜吾。他在轻衣镇做着武先生,时而和王簌比试下武功,时而去看看安安,他还是如年少一般热血莽撞。
张诡和安叶好好地在京师生活,不再执着于官道倒是安然无恙。他们和不再担任职务的张老每日逗弄孙女。
这个国家不知还有几日可活,不知那帮直臣帮新皇续了几年?
安卉在轻衣镇外采摘草果时,捡了个女娃,她才两岁。身上是父母写的字条,归有因。
安卉看着小小的人儿,心绪万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转眼已经来到轻衣镇十年了。
身边的那些人也还在,不知道是否还要一起迎接这个王朝最后的衰落。
安卉看着熟睡的有因,轻声唤着,“安安,希望那一天晚些来,安娘可以看着你长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