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杀敌
十一月上旬,抚宁司下发命令,让张瑾带人去追击游牧鲜卑人。
张瑾不懂为何此时主动出击,但上司命令难违。
王簌也决定前去,因为抚宁司的上司也是之前临瑞战事的将领。
此事必有蹊跷。
张瑾让张诡暗中守城,虽然抚宁司派了新官来,但张瑾还是让张诡主要负责,听命也只听张诡的。
王簌来见安卉,告诉她要在城里保护好自己。
并递给了安卉一个安神的香囊,提前祝她生日快乐。
安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大树好像在落叶,自己目送着他,那眼神里明明就是不舍和留恋,你一定要回来给我过生辰。
张瑾率领骑兵追击游寇,但是后方补给却以次充好,导致将士们病恹恹的,如此不过五日,已经让游寇占了上风。
张瑾和王簌看着地形,这地方,因秋冬即将到来,草渐凋零,原本可以隐藏的地形也都渐渐裸露。
他们必须一击制胜,才能不被这黄沙草原淹没。
二人思索了半日,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安卉曾经说过的一个事情。
水草丰茂的时候,羊马去喝水。缺水的时候,羊马会翻越石块,汲取地上的苔藓。轻衣镇附近黄沙较多,苔藓往往深埋生长。所以羊马只能通过不断拱地,来舔舐土中含有的水分和苔藓根部。羊马也需要补充体能的,这土里便有盐味。
二人圈定地形,决定在这里打一场翻身赛。
若是败,也算是埋骨忠国。
张瑾派人丢弃盐食在黄沙土下,而与之还有的是水油。
张瑾和先行骑兵以身作饵,折损了十几名士兵,自己左肩也中了一刀。
张瑾佯作败绩引敌人入了圈。
“射!”
张瑾吃痛的,拼尽全力挥动旗帜,让远方王簌步兵等射击。
张瑾及残存士兵则尽力抽下头绳,遮着马的眼睛拼死跑出来。
敌人的马则困于食物和火海中,胡乱奔逃。
王簌则带着剩余的人围在高地,拿弓箭射杀逃走之敌。
张瑾没想到火势如此之猛,竟灼烧了自己的整个手臂。
待一切安定后,已是半月之后,将士均无所食,只能和战马抢夺那地上食物。
王簌看着张瑾的胳膊,这回程还有三日,若不能得到及时治疗,怕是要废了。
王簌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每日撑着病体要鼓舞士气,给大家先行探路寻找草根。
不过还好有它陪着,王簌拿着那香囊笑着。
无边衰草,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人。
在二人离开轻衣镇之后,新掌事便和手下一力主掌轻衣镇,安叶也被安排了闲职。
安卉的订单仍旧不变,并着重吩咐是前线所用,需要足量,银两不用担心。
安卉自然卖力,但有一日听到前来拉货的人说,这食物略咸,吃起来有些干涩,希望能水润些。
这话让安卉起了疑心,前线的食物自然是先保证体能,不保证口感。自己已经供应了快两年,自然知道这要求不合理。
所以安卉让安叶张诡分别套了新掌事的书信,果然这食物被运到了抚宁进行私卖。
安卉得知情况后,三人开始找车,找人,找路引,私下偷存食物。
并给运往抚宁司的食物中添了新的调味,以便后续作为证据。
几人拉着货物看到张瑾等人时,均是面黄肌瘦,气弱虚浮。
人数较走之前不过十之二三。
张诡冲过去蹲在张瑾面前。
安卉也快步上前看着王簌,还有气。
王簌看着安卉朝自己走来,眼睛里都是紧张焦急。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生辰快乐。”王簌沙哑的嗓子说着话,右手拿出一封信给到安卉。
安卉的目光看向王簌的嘴角,他很虚弱。
“吃饱后,你亲自给我念。”安卉把水和食物放在王簌手里。
无边衰草,吹的却是无尽的幸福的风。
蓝天无边,却盖的是我和意中人。
王簌再没觉得比此刻更浪漫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