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延川捂着嘴在一旁偷笑,忆宁念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睁开眼便看见逢延川在一边,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头上摸了两把,瞬间清醒。
“逢约心,你搞什么,快点给我取了。”忆宁念皱着眉头说道。
逢延川撇撇嘴,边拆边嘟囔:“明明就很可爱啊,干嘛要拆了?”
后来在逢延川的死缠烂打下,忆宁念还是留了一个侧边的小啾啾:“只限今天。”
不过别说这么一看,还真有点可爱。
忆宁念出屋后,侍卫吓得站都站不稳,而忆宁念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没什么反应。
“皇儿。”忆印洋眼中带笑,嘴角勾着,看着十分慈祥。
忆宁念转过头,鞠躬道:“父皇。”
逢延川听他这么叫,连忙行礼:“参见陛下。”
忆印洋双眼弯弯,见了逢延川道:“逢将军的儿子吗?”
“您认识我?”
“瞧你的眉眼,与逢将军倒有这么相似。”忆印洋似乎是透过他看逢日升:“你父亲,当年是吾国的救国将军。”
忆印洋盯了他一会儿道:“孩子,吾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
逢延川回头看向忆宁念,见他点了头,便和忆印洋到了一边去。
“孩子,你家人那边,如何了?”忆印洋询问道。
逢延川一下子摸不着头脑,家人那边是指什么?
“您具体的意思是?”逢延川道。
忆印洋垂下眼,夕阳正好打在他脸上,低声叹了口气:“唉…我忘了,如果没有‘意外’,你的家庭,会一直像之前一样幸福。”
逢延川一愣一愣的,就这么几句话,一句也没搞懂。
忆印洋拉过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孩子,你也长这么大了,有没有发现什么?”
“什么?”
“你没有心跳。”
逢延川下意识扶了扶胸口。
没动静…
这下逢延川彻底不淡定了,又是把脉,又是看呼吸的。
有呼吸、有温度、有意识,没心跳。
“怎么会?”逢延川惊道。
忆印洋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你先去吧,念儿还在等你呢。”
见忆印洋转身欲走,逢延川连忙道:“陛下,可是之前我明明有心跳,这……”
忆印洋打断道:“你之前感受到的只不过是你意识中的幻想,你会知道的。
待他走后,逢延川深深吸了口气,又呼出:“明明就有气啊。”
逢延川也没想太多,就当是自己没有摸出心跳而已。
“回来了?”忆宁念见逢延川回来,也没有问什么,眼神总给人一种说不上来,一副什么都不好奇,十分平静的模样。
逢延川上前,伸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开口说道:“什么时候可以放爆竹啊?好无聊。”
天色渐晚,这个时候天气开始降低,不一会儿就有几片雪花落在脸上,逢延川抹了一把:“下雪了!”
忆宁念抬手接了一片雪花,很快便在他指尖融化成水珠滴落:“冷不冷?”
逢延川答道:“不冷啊。”虽然他的鼻尖被冻得有些红,但对他来说确实还好。
忆宁念手心生出一团火焰,将手递过去:“接着,放心,不会烧伤你。”
逢延川将手伸了出去,火焰到他手上,并不烫,是暖的。
“这个还会变温啊。”逢延川吹了吹,想看看吹不吹的灭。
忆宁念将逢延川接着火焰的那只手往下压了压:“吹灭了冻着,我可不管。”
逢延川双手捧着,那团泛着粉的火焰,发出的光打在脸上。
这时爆竹“砰”的一声爆出火花,连着远处万家的爆竹发出接连的响声。
逢延川耳边的声音一下子小了许多,温热的掌心附上了他的耳朵。逢延川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又怕又想玩,手递了上去,现被他手中的火焰点燃,飞溅出的火花掉入雪地,混入其中。
突然,逢延川感觉右耳上的手松开了,接着,上方一个平安扣出现在他眼前。
平安扣的绳子,挂在忆宁念手指上。后面爆竹发出的光透了洁白的玉,玉上刻着一个“忆”字,右上角加了个金装饰,玉中的火焰流动着。
逢延川恍了神,平安扣在忆宁念手上轻轻晃动。
“愣着干嘛?接着。”忆宁念晃了晃手中的平安扣。
逢延川这才反应过来,将手伸了出去,手中的火焰灭了,忆宁念将平安扣放在他手心中。
逢延川说道:“这个,给我的?”
忆宁念收回手道:“前几日我不是出去了吗?是去求这个的。”
“啊?”逢延川有些受宠若惊:“这是专门给我求的?”
忆宁念平静的“嗯”了一声,又看向他手中的平安扣:“我的生命源我封在里面了,若是它碎了,我便也会无法活着。请你把它随身带着,因为如果你出意外了,它会保你平安。你不能再死一次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莫名其妙,逢延川还没来得及质问他,忆宁念又说:“十二年前,从某一天开始,你就没有来找过我。”
“许是因为母亲那件事,让我…”逢延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忆宁念皱眉,凑上去:“你看着我,你真的是因为你母亲那件事,太难受,忘了我的吗?你不觉得很离谱吗?或者,你是不是突然一下子就没了关于我的记忆?而十二年后,在看到我时,和我上次的提醒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逢延川被问的有点懵,他说对了,而且这一想好像真的是一瞬间忘了,只是在此之前经历了这么一出而已。
“十二年前,你无留名、不留姓,也不知道你的住所何处,但当时,我亲眼见到……”说到这,忆宁念语句顿了一下:“你的心脏,被挖了…在我们儿时,玩的那棵树下。
那个人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当时围了好几个人,都应该是一伙的。”
逢延川感觉他在开玩笑,可神情又太坚定,爆竹声一直没有断,雪花落在脸上,体温将它化成水滑下。
“我人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逢延川盯着他的眼睛。
忆宁念的手轻轻拂上了他的胸口:“太安静了。”
忆宁念的眼神很复杂、难懂,他缓缓松了手:“他们想要你的心脏,可却不要你的命,你活着,却少了心脏。他们发现我在看,但却没有干什么。直到……你没在来找过我,那时我想了很久,最后只有最合理的一个原因,他们消了你对我的记忆。”
“那你就非要等十二年吗?你傻吗?”逢延川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大了些,手紧紧攥拳,指节泛白。
忆宁念突然笑了,拍拍逢延川的头:“好了,今天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