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穸 第12章 复醒其三

“头……又晕了吗……”郁难言险些站不住脚跟，然而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头晕了。不知是怎的，每次晕眩都伴随着过往的记忆。郁难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晕眩开始带走了他的灵力，这样下去恐怕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郁难言感受到了素還的气息，微弱得如同尘埃一般的灵力，使他不由心头一颤。他竟还残留这气息？郁难言不能确定，灵力的流失使他无法深思。

郁难言也曾将此时无意透露给柳平宁，可他却无法给出回应。郁难言感觉到了，虚假，这个世界仿佛是不真实的，可又在关键时刻消散的无影无踪，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头疼。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去寻预言“书”，他最担忧的也不过是有心胸狭隘之辈，如若寻到它又将它销毁或是利益它行凶作恶。后人便再也无法阻止灾祸。

当然，无数年轻人也想追寻恬明仙尊的步伐，开启那尘封已久的地方，再次踏足生杀洞，以人为祭开启预言未来的“仙书”……

郁难言的衣袍随着崖边清风飘起，再次重游旧地，也只有惆怅无以言说，也无人再能懂得。

崖边的枯树倒了，徒留下一个木墩，草木无法在其旁生长，只剩一派死气。它熬过了岁月侵蚀，却独独熬不过惨烈的战争，多说无益，往事不易思。

郁难言探头往下望，这次，他毫不犹豫地往下一跃，落在斜生树上的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掉了下去。

“灵力已经流失到这个地步了吗。”郁难言虽是那么想的，其实也算是毫无波澜，他从来不在意这些。

他抬头一看，洞外的牌匾还在，百年的风霜，令上面的字都模糊了样子，已是破败不堪。

郁难言平静地进入漆黑的洞中，这次他并没有点燃火焰，而是寻着记忆前进。

郁难言步入一处穴室，石壁上的灯用灵力点着不灭的光，那光纯用灵力，倒像是人死后的魂灯。

光亮一点一点漫上郁难言的脸庞，幽幽的覆盖他整个身体，正对着的是一块石板和一个人。

素還本就长相清冷，闭着眼睛时就尽数显现出来，无人能知道他原是个爱笑的人。

郁难言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在手即将触碰到他的那刻，迅速收了回来。

郁难言撇过头去，他现在还有什么脸面来面对昔日好友。他不再看着素還，心中的愧疚远比思念来的更深。

于是，他的目光落在了洞内一侧的木门上，那是一扇烂的不能再烂的门，上面的树皮就如同冬日凋花落了一层又一层，轻轻一碰便应声而倒，也不足以让人称奇。

郁难言无视了倒下的那块烂木头，一个迈步跨了过去。里边出奇的亮堂，不过他也视而不见得继续往里走，现在，除了预言“书”便再没什么可以分散他注意力的事物了。

正对着门的，是一面土灰的墙，在郁难言踏进去的那刻，墙面轰然倒塌，刺眼的瞬间迸发，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欢迎仙尊的再次造访。】

金光散去，取而代之的只有这几个大字。郁难言轻车熟路地将手按在墙前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上，微微用灵力催动，墙上的字也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化。

【预言之“书”将为您提示您所想知道的，当然，也只有您想知道的。】

墙上的字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仿若如有实体，必将是一脸阴恻的笑容。石壁前的人却不为所动，淡淡吐出两个字，“当然。”

【仙尊，在此之前，请您回想之前的生活，合理的不合理的，从前预言到的没预言到的，世界的规则，以及所隐瞒的。】

【那么，就随我预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