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阎王 第119章 春秋五霸齐桓公

东昆仑山较之西昆仑山低九百十九丈有余，西王母出昆仑山，把着天机镜虚坐在瑶池水面，青鸟化而为神女侍奉西王母梳妆，瑶池上的凌云聚天地之精华，百年方一滴瑶池水，瑶池水圣洁如炼。倒映在瑶池里的朝霞，乌云，白云皆成精怪：红得化而为红龙鱼，乌得化而为墨莲，白得化而为猛虎

西王母逗弄着白虎，青鸟转身看到东昆仑说，“西王母，自人间西周建时，住在东昆仑不走，冒犯西王母您，青鸟命几位上古神将他赶走。”

“东皇太一赐他神邸东昆仑住着，由他住，东昆仑一日尝遍春夏秋冬，天上的水尽归此地，阴暗潮湿的。他敢自称东王公，几位上古神是赶不走他的。”西王母心如明镜，这东王公是天帝东皇太一布在昆仑山的暗陬

看罢天机镜，西王母不安说，“青鸟，去传九尾天狐白匪儿。”

白匪儿伫立在瑶池边，西王母一提身上了岸，将天机镜交与白匪儿，白匪儿看镜中世事无常，忙问，“秦穆公之女怀嬴公主？”

“天帝东皇太一预谋借着晋公子重耳打开桀纣之力，借霸主之手挑起战祸，屠戮人间。”西王母忧心不已

“何为桀纣之力？”白匪儿不明所以，虚心讨教

“东皇太一从灵山十巫引出的，亲自赐名，大抵是巫灵，使人性情暴怒，杀人如宰牛。桀纣之力独独针对人王，致使人间出昏君。”西王母深知其中厉害，挽住白匪儿的手说，“西王母请你去一趟天喜星，寻帝辛斩断了怀嬴与太子圉的姻缘。你知道帝辛桀骜的性子，任本王母的面，他也不肯见的。”

转世为有苏氏妲己时，她还是一心报青丘国私仇的小狸，连狐都称不上。人人都道她害得商帝辛国破家亡，周天子武王受天帝之命，赏了他一个纣王的谥号，她犹豫不定的自问，“帝辛还肯见妲己吗？”她九尾天狐之身飞下九重天的天喜星

对岸的红鸾星在齐国上空忽明忽暗，公子重耳彻夜未眠，他与齐公主齐姜的婚期不日将至，他还未进齐宫还礼齐侯小白。

赵衰将军与他喝干了一鼎谷梁酒，他歪歪斜斜举起酒樽宽慰公子重耳，“公子，臣知你还挂念着咎如国的季隗，臣恭祝你与齐姜公主新喜。”

“放肆！直呼隗妃名讳，公主的尊称你喝忘了吗。”醉醺醺的公子重耳拎起赵衰的衣领，呵斥他

赵衰一使力将重耳推搡后退，逼问道，“季隗是公子的好妻子，贪生怕死，怕被公子牵连死在勃鞮刀下，又受不得流亡之苦，贪慕翟国公主的荣华，这等薄情寡义的女子，齐姜公主何等尊贵，岂是赤狄小国的季隗可比？”

公子重耳挥手一拳打在赵衰的高挺窄鼻梁上，青紫一片，怒气填胸道，“不容你如此说本公子的隗妃！”赵衰握拳抵住公子重耳的下巴，死死将他定在墙上，质问他，“公子的好妻子，她贪生怕死罢了，还拦着叔隗与臣出奔，算了，一对背恩忘义的好姐妹！”

柔肠百转，赵衰的手一软，拥在公子重耳的臂弯涕泪纵横，公子重耳捡起酒樽，先倒酒给赵衰解苦，而后自饮一樽，喉咙食不甘味的，隐隐道，“隗儿，重耳恨不此去黑水泉问一问，你与重耳成亲只为灭国之仇吗？”

灭国之仇也罢，与他娶齐姜公主别无二致，本以为要流亡到孤家寡人，五十五岁再要娶一位及笈之年的少女，他重耳半个不字也说不得，这是齐都临淄，天下霸主齐侯亲自赐婚，拒婚损伤齐国公主颜面，他空有晋公子之尊，横着离开齐国也难以平息齐侯的雷霆之怒。

“重耳一命不足惜！”他灼烧的重瞳望着赵衰将军烂醉如泥，流亡路上的贤臣良将他们的命系于他一念之间，重耳猛灌醒酒汤，明日晨起觐见齐侯谢恩，与齐姜公主成婚

重耳半辈子半生蹉跎，与她胭脂也脱不得干系，用季隗困他在翟国十二年，延迟了他继位晋侯的时日，透过南窗看公子重耳，胭脂问平等王陆爻，“你去翟国看看季隗改嫁了吗？”

“你糊涂了，还是心软了，你忘了你是上古神女，公子重耳再娶了齐姜，你竟觉得季隗该等重耳，你是不是在人间住得久了，也信凡间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一套，不知不觉也以夫为尊，你这样很危险。”陆爻行云载她在浮云上朝饮鹓雏醴泉水，凡间却是夜三更

陆爻之言绝非危言耸听，她潜移默化竟受了东皇太一那一套，季隗花期之年改嫁人之常情，公子重耳归晋，晋侯之尊，诸侯九女，他记不记得季隗也是人之常情，她浅酌一口，自恼，“我竟浑忘了胭脂是保护天下女子的神祇！”

齐国内嫁女之喜，西北秦国内也觥筹交错，秦左相百里奚府邸内，秦穆公任好上座，宾客频频言笑，任好与百里奚长谈笑说，“百里奚，你将周朝的管制朝仪带到我秦国，天下的诸侯再也不骂我们是蛮夷无礼，炎夏不打伞，出门不乘车舆，远行不带戍卫，天下也独你一位羊皮左相，拿五张黑公羊皮换你很是合算啊，楚王恐是气得再也不见黑公羊！”

幽冥界蒋子文端坐孽镜台，虽碎了孽镜，秦国左相府内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蒋子文询问蒋镜台，“孟明视可恭送到了？左相府的人安排好了？”

蒋镜台应声，“喏！已安排妥当。”

蒋子文抬白眼望他说，“秦穆公任好的大事警醒着，再有，你离帝妃花楮远些，你是本大帝的近侍，任她差遣，不分皂白的恶事一堆，仔细命不要了！”

蒋镜台狡辩道：“大帝，帝妃皆是为了您好！”

“退下！”蒋子文怒不可遏的剜了他一刀目光

百里奚左相府邸内，百里奚击掌命令，“奏乐！歌舞！”秦穆公任好酒上助兴，乐得兴致问，“坐相府内的歌舞怕是有上古遗风。”

百里奚，五羊皮。

忆别时，烹伏雌，炊扊扅，今日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初娶我时五羊皮。

临当别时烹乳鸡，今适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百里奚，母已死，葬南溪。

坟以瓦，覆以柴，舂黄黎。

搤伏鸡。西入秦，五羖皮，今日富贵捐我为。

一位老妇居舞姬之中，大庭广众之下，落落大方援琴抚琴，自弹自唱，此曲哀感顽艳，无不令人泪水潸然，百里奚踱步上前，讶异的问候：“杜氏？”眼前这位老妇真真切切是他百里奚的结发妻子，自别后，几十年杳无音信，她竟千里迢迢来寻他，当年发妻杜氏鼓励他游列国求仕

“百里奚会认她吗？”韩娥问幽冥第四殿阎罗王杵官王吕什正，吕什正巴望着杜氏手里的那把琴，恨释手将此琴流入凡间，吝啬道；“纵是‘伏羲琴’换本王的‘绕梁琴’，本王也不换，绕梁琴也弹了，百里奚再不认她，她所托非人也怪不得本王。”

“秦相百里奚不该认她的，杵官王又何必可怜她，天帝那里不好交待。”韩娥替杵官王捏把汗，天界容不得人一副脸软心慈，慈眉善目的圣人模样，鹦鹉学舌的因袭神明

幽冥地府谣传杵官王吕什正望风使舵，而此时的他黑白分明道，“吕什正为幽冥地府的神明，不归他灵霄殿管，倘若凡间到了糟糠之都赶下堂的地步，人离覆灭之日不远了。秦左相百里奚抛妻弃子，人人群起而效之，人失赤子之心，对发妻尚且如此，忠君爱国恐也见笑大方，不必天打雷劈，人先自取灭亡。”

百里奚与发妻杜氏抱头痛哭，一青年蓝缕衣衫，握拳拜百里奚唤，“父亲！”秦穆公任好见青年孔武有力，刚毅的下颌骨，与文以载道的百里奚不同，他生得一副武相，秦穆公任好亲自问他，“你是百里奚之子，可会些什么？”

百里奚之子行礼如仪，铿锵有力说，“孟明视，少年不喜读书，更不喜干农活，爱与友人耍枪使棒。”

秦穆公任好夸赞，“好！不藏着掖着，一副武将的心肠，拜你大夫之位，与你的父亲报效秦国，杜氏，赏！”

满月挂在桃花梢头上，繁星流转九重天的桃花蕊间，漏夜更深，帝辛于桃花树的青石上，事必躬亲的批定着婚牍，齐眉间见到九尾天狐白匪儿，荡魂摄魄的猛然长身玉理唤她，“妲己，你回孤身畔了？”

白匪儿退了半步，仪态端庄的说，“帝辛不要挂怀，转世为有苏氏妲己，白匪儿不过是帝辛上九重天的接引神。”

似喜非喜，含悲带痴，帝辛手伸进墨鸦色长袍领子里的里衣取出一颗滚烫的丹红色珠子，“这是你的内丹灵珠，莫不它，灭商时那堆被神界暗暗更换的天火必令帝辛魂飞魄散，帝辛铭感于心，没齿不忘。”

白匪儿接过内丹灵珠，帝辛托住他的手掌脉脉不得语，白匪儿收回玉臂，澹然笑说，“帝辛封了神，哪里还有牙齿堕落的时日。”

帝辛一往情深凝望她，不避讳道，“妲己，日日等不到，牙齿堕落终有期。帝辛不遑暇时的合婚姻缘，皆是因妲己你，帝辛不忍凡间男女再受妲己与帝辛的相思之苦。天喜星，必教凡间男女欢欢喜喜。”

白匪儿无动于衷道：“帝辛，白匪儿本是女娲始母神座下的九尾天狐，今是奉西王母之命，但请帝辛斩断秦怀赢公主与晋太子圉的红线。”

“帝辛牵姻缘并无一处差错，斩断红线为毁人姻缘的大事，帝辛需下人间察看，你与我同道儿去，再与你复命。”帝辛并未一口答应，斩断红线，他还不得其法，他从封禅天喜星，解红线？闻所未闻，他与白匪儿实说，“帝辛也不知斩断红线的法子。”

红线实是女娲始母神震慑三生石魔性，红线也是继任始母神无忧托阎罗王赠给天喜星帝辛，何不问问胭脂？

秦左相百里奚的宾客筵席散去，秦穆公任好也起驾回宫，百里奚发妻定神一看筵席案旁，她弹奏《琴歌》的那把古琴不翼而飞了，其子孟明视拍着胸脯说，“母亲，哪个贼人拿此古琴从府邸出，任谁也带不出的。”

杜氏说起古琴的来历，“一位韩国来的自称韩娥的姑娘，与我一起卖唱讨饭到秦国，将古琴寄放于我这儿，无缘无故丢了，无端端成了窃贼了。”

百里奚听发妻出奇的经历，古琴来历不明，傍身名贵古琴，还需讨饭，沉吟道：“古琴只应天上之物，孤雁长鸣之音恍若绕梁三日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