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阎王 第117章 春秋五霸齐桓公

“陆爻是幽冥平等阎罗王，平生最讲平等二字，晋宗族公子被诛杀凋零也好，登位者能力居上，管他姓氏，嫡庶！”平等王陆爻人如其封号，天性生来名副其实如此

招风仰仗着赖上她了，封印在胭脂砚台时，胭脂应运始母之力招他传六耳，如今不肯走了，任凭胭脂差遣，她也不好以怨报德撵他，遣他去晋国，“招风，胭脂去天喜星拜访帝辛，你去晋国庇护太子圉与公主妾，勿令不干净的东西伤了他们兄妹俩。”

招风幻化成风，喜滋滋道：“这两小儿的性命交给招风了，招风即刻去晋国，变化鸾凤鸡的的模样，当将养个宠物，暗中保护他们，胭脂，你尽可安心！”

如此也好，招风莫不是为了奉侍始母神？前有讹兽做例子，招风在场，她与讹兽的话，他全听到耳里了，那将来也是始母神无忧该烦的。

一路往北飞升，巧了，凑巧路过鬼泣谷，鬼谷子的神邸，胭脂喊陆爻驻足，“且慢行云，胭脂看看讹兽拜师如何了？”

那般雾瘴的山谷，讹兽垂头丧气从山下的燕国都城回来，气鼓鼓与师父鬼谷子说，“鬼师父，你日日教我去燕都城修习说真话，鬼师父，说真话是会死人的！”

她轻轻拍绛色小嘴道，“不，错了，说真话是会死妖的，讹兽嬗娥会死，讹兽族的每一个妖以谎话为生，真话说到一定数目，便会气竭而亡，不得往生的。”

鬼谷子闭目打坐，骤然平地飞升，气定神闲道：“嬗娥，鬼谷子门下徒弟无数，从不收妖为徒，莫不是看在始母神为你引荐，鬼谷子岂会收你，容你胡赖在鬼泣谷门前长跪三日？”

嬗娥顶嘴说，“嬗娥是妖，鬼师父也不是人，神心怀偏狭，专收人做弟子，不公平。”

“还给为师顶嘴，你的意思为师是鬼，你既拜鬼谷子门下修行，你既要脱了妖胎，嬗娥族的恶习你要改一改。说真话会死人，说假话亦会死人，真假与祸福休戚相关，真与假，福兮与祸兮相倚，为师教你的正是其间的转化，你去吧！”

她往地上一滚，回了原型，连上身一并幻化成兔子的模样，大小与寻常兔子无异，她双耳白红二色，长长的，尖尖的，瞳孔是朱色的，头懵懵的的抵着山洞的墙壁，师父的话绕的慌，一整天在燕都城里口干舌燥的走，疲倦的闭上眼思虑，“明天还要去燕都城修习真话，等鬼师父打坐完了，晨昏定省礼拜过了再睡。”

吐纳清浊后，鬼谷子再回首，嬗娥啃着她的兔爪子昏昏入睡，以防毒虫猛兽冲撞他，鬼谷子宽袖一挥动，置了一个菟月结界罩住嬗娥。

胭脂因问陆爻，“平等王何不也收个徒弟？”陆爻讪讪的，找个人或妖与自个儿斗嘴，他可犯不着，直摇头道，“别，别，别扰了地府的清静，那位上古神肠子都快悔青了。”

在天喜星神邸，遥遥相对有一只红色的仙鸟，那是红鸾星龙吉公主的神邸，天喜星陇亩间遍植桃花，天喜星帝辛正在桃花树下向月松土，肩上倚着布囊，弯腰捡起着凋落的桃花瓣放入囊内，再从布囊捡出来时，桃花瓣变成了桃花签子，胭脂因问，“这桃花签子是？”

帝辛给予她看说，“桃花签上记载凡人男女合婚之书，这土与桃花皆从人间携带来的。”他从肩上取下布囊，十分爱重的搂在怀中，摩挲着那块白帛布与胭脂说，“这白帛是妲己亲力亲为纺织的。”

转瞬即逝的睹物思人，他伸手揖门，“二位贵客大殿里请！”殿上题有苏二字，妲己的姓氏，物是人非事事休，帝辛兀自挂念着妲己

帝辛亲自奉上桃花茶，“这桃花茶凡品，不劳亲临来讨，二位该不为千里迢迢来看帝辛种桃花？”

有苏氏妲己与始母神情同姐妹，对这个与始母神容貌一般无二的女子，他当然知无不言，胭脂问，“平等王，晋国幽冥神祗，公子重耳将入齐，胭脂恳请问一问公子重耳的姻缘。”

帝辛啜口茶说，“问姻缘吉凶？撮合姻缘？还是剪断三生石红线？”

“胭脂是问问他与哪位齐国公主有姻缘？”

帝辛遥指红鸾星，从布囊取出公子重耳的合婚之书，“齐国及笈之年的齐国公主未有人红鸾心动。”陆爻与胭脂看那合婚之书上粉字浮动，上写公子重耳名讳，国籍，年龄，生卒，身高，性情等五无一不包罗，事无巨细，夫妻宫那一栏仅注季隗公主名讳

恐怕二位以为诳他们，帝辛与他们细说，“人间姻缘之事，不是帝辛的红线想牵绊谁牵谁，二位见那红色仙鸟的红鸾星，那红鸾星一闪动，龙吉公主与我一支红鸾签子，上注近日凡人女子情动的名讳，而后配上天喜星签子上的男子，再合桃花签合婚书。”

听了凡人婚嫁流程后，陆爻，胭脂自知来早了，正起身告辞，帝辛从布囊里又捡出一支桃花签子道，“齐国公主未红鸾星动，秦国公主怀嬴的红鸾星动了。”

胭脂接过桃花签合婚书一探，“怀嬴将嫁的不是别人，正是即将入秦为质子的晋太子圉。”由此可见秦穆公任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配给了太子圉

红盖头是天喜星帝辛的法器，至今胭脂对它心有余悸，无以名状的风将红盖头刮在她的头上，她悄悄引帝辛到大殿外，询问，“你这若有我的桃花签子，你交与我，我将它毁尸灭迹。”

“你的红鸾星未动！”帝辛护住布囊，手指红鸾星，幽幽一句玩笑话，“红鸾星不动，天喜星签子上的任一个男子皆有可能是你的如意夫君。”

她横目警戒帝辛噤声，缓缓道：“齐国公主红鸾星一动，你先将各位齐国公主的红鸾签子告之平等王，我们择了好的齐国公主，芳名说与你听。”陆爻迟迟不起坐，见胭脂先飞升，也悄然而至帝辛旁请教，“天喜星你掌司神界的姻缘吗？”

帝辛大吃一惊问，“神的心不动，个个心无旁骛的，天界的东皇太一偶然命我牵红线，不过幽冥府的蒋子文倒是个异数。”胭脂唤他，他不便逗留再问，遂飞升而走

秦宫内，任好危坐着，红黑二色冕服器宇轩昂，手捧着竹简读着《周易》，郅豹觐见，任好问，“太子圉，公主妾在入秦国的路上了，何时到秦都雍城？”

“大约二年后夏入秦都。”

“公子重耳呢？听闻晋侯追杀他，他逃亡齐国，你去盯着。”郅豹自知若想光明正大入秦为仕宦，再入晋地，惟有晋公子重耳归晋登位，晋侯夷吾，太子圉继位，皆不容他郅豹一族

秦穆公任好双手持着青铜柄的铁剑，四海内，铸造铁剑的他秦国天下第一，削铁如泥的铁剑。他也自知晋惠公夷吾背信弃义，夷吾之子太子圉再如其父，那秦国不得不另一手筹谋，他嗫嚅道，“万不能叫晋公子重耳丧命！”

郅豹乔装快马加鞭入齐，晋公子重耳已然入齐国都营丘，正是临淄。齐桓公霸主小白亲自垂手出宫门相迎，齐侯小白发已斑白，双目矍铄的含着奕奕神采，一身紫袍，冰纨所制绮丽之物，因齐侯小白不喜肋下生汗。

晋公子重耳遥见一位身着丝绸华服的老先生，天上中人，纨素以紫色价值千金，齐国不愧冠带衣履天下。齐侯小白近身接见重耳，衣履风尘仆仆，褴褛之身，束发仅一木笈，令齐侯小白过目不忘的是公子重耳面无自惭形秽之色，行礼无一差错，重瞳之目生来一副霸主之尊。

“公子重耳尽可安心在齐国住下，晋侯实在违背了天下诸侯的盟约，本侯这个霸主虽老矣，护你公子重耳性命周全不在话下。”齐侯小白亲手将预备好的衣履金块奉上，他甚至钦佩这位将到天命之年的重耳，潦倒困厄并未湮灭他的公子之尊。齐侯小白从他身上一如往昔见到二十岁的公子小白

——————————————————

晋惠公八年夏，太子圉，公主妾乘着马车，携带河西之地的盟约入秦为质子，将到秦国雍城宫门，太子圉命令，“停！”他从马车跃下，从晋侍卫抢了一匹高马骑上，神气活现的对妹妹公主妾说，“妹妹，兄长骑战马入秦！”

公主妾唯唯诺诺道：“太子哥哥，我们是质子，不可莽撞，我们是为晋国子民入秦的。”

在秦都城横冲直撞，到秦都城不下马，撞到前来迎接的秦穆公夫人穆姬，穆姬夫人侧身一转，抓住马缰绳，蹬上马背降服了惊马，太子圉胆战心惊差点闯了祸，行礼问好，“姑姑好！”

“这是你给姑姑的见面礼，你小小年纪，怨气倒不小，秦国雍城容你撒野的地方，你妹妹公主妾呢？”穆姬不做样子训斥一番，明儿一早秦大夫上谏秦穆公，穆姬沉脸道，“将你入秦的用度交上来，撞了秦子民的，一律要赔上来。”

太子圉烈着性子道：“穆姬姑姑是否还记得你是晋国长公主！”

“休得放肆！”穆姬厉色道，“你君父送你来是求和的，你记住你晋国太子的本分，本小君再与你说一件事，你做好准备，秦伯有意将怀嬴公子嫁给你。休得再闹，丢了你晋国的颜面！”

太子圉，公子妾前去觐见秦穆公，穆姬夫人引见，摆一个家宴，秦公恢宏大气，少了晋国的粗犷之气，公主妾低眉顺眼，太子圉趾高气昂，双目藐看着秦宫的布局，坐在上座玉案前的大概正是令他晋国折辱的秦伯了。

太子圉挺直腰板行礼，秦穆公任好身旁还站了一位少女，除却双眸里有几分狡黠，实在是缀在皂红秦宫里最黯淡的珠子，肤色略暗，与妹妹公主妾比，简直一个粗活的奴婢，样貌一般，太子圉垂首间已将那位少女看了大概。

秦穆公含笑道：“私底下，太子圉，公主妾，唤我姑父再好不过，姑父身旁的与你们一般大，是姑父亲生女儿，她名唤怀嬴。”

怀嬴见太子圉额上有尘土，捧着帕子走下台阶奉给太子圉，莞尔笑说，“我比公主妾大，我唤你兄长，唤她妹妹！”

太子圉目不斜视，置若罔闻，穆姬夫人起身，秦穆公肃杀之气起，凝神看穆姬，穆姬复又坐下。

晚膳后，秦穆公沉沉问穆姬，“太子圉还不肯娶怀嬴？”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穆姬替任好更衣，思虑该怎样让太子圉欢欢喜喜的娶了怀嬴

天喜星帝辛举着红盖头苦笑，“真不是父母之命说了算，这姻缘暂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