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离 第5章 这他妈是我？

“刺啦啦——刺啦”录音机又一次发出这令人头疼的电流声。

“恭喜这位朋友，完成第一个任务。”这会儿的声音变得十分正常，正像是新的一样。

不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这个房间的红色的门自动打开，而另一个被奈林之前找出的暗门后的房间也不知道何时多出来一扇打开的门。

“已为你开启两扇门，请你选一条——咔——刺啦刺啦——”一声巨响过后，灰尘满天，随着木质碎片向四周散开，录音机也逐渐没了响声，四周变得极其安静。

待灰尘慢慢变淡，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录音机，凌乱的头发，他轻轻松开手，手中椅子腿落在地上。

他缓缓开口，“奈林，你看到了吗。”

靠在墙角的奈林低着头，还是没回应。

霜雨走向墙角，将奈林的头抬起，看着他的长睫毛，连动也没动一下。

霜雨不想看着他这副没生命现象的样子，便转头看向别处，伸手抹去快要落下的泪珠，活动了一下，一下将奈林背起。

不料刚站起，地面却开始震动，回头一看，灰尘已散去，木料渣的中间，正躺着被砸成破烂的录音机。

“刺啦——刺啦，啊哈哈哈哈哈——刺啦哈哈哈哈哈——”笑声和电流声混在一块。

霜雨看着眼睛的一幕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瞪大双眼，一瞬间愣在了原地，背上的奈林也差点掉落。

“真蠢呢——刺啦，果然和他一样蠢，真是可笑，两个笨蛋美人在同一时间线相遇了。哈哈哈哈哈哈。”

“请选择一扇门离开这里，至于会遇到什么，看你选了什么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耳边传来两种声音，同时播放，听的听的霜雨不知所措。

“去吧！一个活笨蛋带着死笨蛋逃命咯！”

“跑吧，疯狂的跑吧！像疯子一样跑吧！”

地面震动的越来越厉害，后面的墙也有要坍塌的动静，霜雨看了眼自己背上的奈林，确认还在后，在一声声嘲讽中毫不犹豫的进了原来那个红色的门。

耳边再次回荡着该死的笑声。

“逃吧，逃吧！啊哈哈哈哈哈。”

霜雨双手拖着奈林，根本捂不住耳朵，就任由这录音机持续折磨自己。

“吵死了。”霜雨不耐烦的吐槽。

前方的路看不见尽头，身后的路也在不断坍塌。

这里似乎没有时间，跑了许久，霜雨身体丝毫没有感到劳累，只有他的大脑，知道这许久以来，是多么的煎熬。

要么跑到筋疲力尽，动弹不得，最后被掉落的天花板砸死，要么，我就带着他，离开这里。

霜雨心里默默的记录，一会儿，一会儿，又一会儿，他感觉到了背上的奈林差点滑落，连忙又抱紧。

“我会带你离开的——呃啊！”霜雨话音刚落，忽然身体直接一阵失重，迅速向下掉落。

事发很突然，要不是霜雨反应快死死抱住奈林，不然估计就要分开了。

除了掉落的两小只以外，还有一堆刚刚坍塌的碎片。

周围渐渐有了光亮，墙壁上似乎有花，但下降太快，根本看不清。

“扑腾——”随着一声巨响，四周平静的水面溅起水花。

二人掉入水中，霜雨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边四肢不协调的扑腾，一边死死牵着奈林，最终成功疯狂浮出水面！

“嚯！咳咳咳——”

霜雨重新回到空气中感慨自己命还是那么大。只不过总感觉头顶一阵凉风。

他缓缓抬头，从上掉落的废石正将砸向自己，一瞬间，他双眼瞪大，连忙向别处游去，下一秒，废石砸向水面，巨大的冲击力和四周散起的水花，霜雨被震的双腿发软，水花溅了自己一脸。

再次躲过一劫的霜雨心跳加速，脸都吓白了。

“我去，要是被这么砸了，没被砸死也被石头压在水底了。”

霜雨在水中不知所措，似乎还是不能接受这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平静了许久，开始思考该怎么出去。

很快，他便发现静下来的水似乎在往一个方向流淌，于是拖着奈林顺着水流费力的游去。

这里似乎是一条地下河，上方的石块很不平整，这应该是给奈林空间供水的吧。

眼看就要出去了，可面前却被一堵墙面所挡，霜雨伸手敲了一下，实心的。

“恩，莫非，在水下？”说完便拉着奈林潜入水底。

果不其然，这下面果真有一个洞，就是有点窄，不知道能不能过去。

霜雨比划了一下，差不多吧，自己还是挺瘦的。奈林就更不用说了。

“先把他送过去吧，不然我过去了不好了拉过来。”

霜雨轻轻一推，见他很顺利的就过去了，自己也往里游，不料头和上半身过去了，下半身卡住了。

“？？？妈的，该死啊，我的屁股怎么这个时候碍事。”

霜雨快憋不住了，越发着急，身体拱的很暴躁，可始终过不来。

我去我去，我不会要交代在这个地方吧，那还不如一刀捅死我，一个石头砸死我，可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啊啊啊啊啊啊，这要死还不死的感觉难受死了。

此刻霜雨的怨气比鬼都深。

“嘶——”霜雨不耐烦的叫一声，可瞬间就被水吞没了，他连忙捂住嘴巴。

不知哪来的动力又开始像疯了一样开始拱。表情也十分不对劲。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在他快憋死之时，终于拱出来了，二话不说直接向上游去。

“唔！——”浮出水面重见天日的霜雨狂甩头，忽然将手深会水里摸索大宝贝。

只感觉除了大宝贝什么也没摸到，刚准备松口气，只见水面上飘来一个人，没错，正是奈林。

吓得霜雨连忙把手伸出来解释道。“！！？不不不，不是那个样子！！！”

此时的双手感觉放在哪里都不合适，只能在空中不停的瞎比划。

“我不是那种人！只是……！”虽然奈林已经不是生人，可这种事就算是鬼见到了都些许尴尬。

不过，霜雨真不是这种人！

刚刚……

“妈的，再不出来就没命了！——嘶！”

只见霜雨的裤子不知进了什么东西惹的自己很是不舒服，可是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又碰不到，只好疯狂拱身体，让自己出来。

这不明东西，应该是从裤腿钻进来的，感觉滑滑的，凉冰冰的，不是很大，差不多与大拇指同寸。

别看这东西小，也没乱咬，但是爱乱钻，让人很是讨厌却又无奈。

“呼，还好不会咬，这要咬一口，那该怎么办啊！！！”霜雨无奈的低着头回忆。

“不过这种东西，有一个，就肯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

霜雨认真想了一下，觉得这水中不能多停留，便拉起浮着的奈林向岸边游去。

上岸后消停下来的霜雨忽然感觉不对劲，眼前的场景好虚拟，跟假的一样，比起不久前的阴暗房间，这里更像是世外桃源啊。

忽然意识到什么的霜雨忽然转身望去，只见一望无际的水面上空荡荡的，还倒映着天空的颜色。

果然，刚刚明明是从洞里钻出来的，这会儿怎么会没有任何遮挡物直至看到天边，自己托着奈林游到岸边也只不过五分钟左右。

真是摸不透。

霜雨将奈林靠在树旁边，独自回到水边，蹲下静静的看着这水，一言不发，脸上却跟挂着一万字一样。

真的，只能在这边闯新世界了吗？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也算是半个死人了，下场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是……

霜雨停顿了一下，这一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什么，始终没有一个选择吗。

“只是奈林，他本来不应该死的，怪我，都怪我。”他声音逐渐哽咽。

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吗？如果，我要是实实在在告诉他，我相信他，是不是，结局就不会这样，反正我是自愿死的，来到这里再死一次也不会怎么样，可他，他并不是想求死啊，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该死的是我，只是一句话而已，为什么，却就是说不出来。”霜雨眼眶湿润，眼珠迷茫。

又安静了一会儿，霜雨忽然笑出声，笑的很苦，表情也是。

“霜雨啊霜雨，你始终还是这么个德行，人都死了，你想说的话，还是如刀片扎嘴一般没说出来。”

孤独的背景，坐在水边，衣服始终未干。

“甚至连说给自己听都勇气都没有。”

虽然事实没有刀片，可有些话，从谁嘴里说出来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也许是角色不同，也许是平日的亏欠，也许是曾经的过节，也许是重逢的不知所措。

我明白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种话，我自然不配来说。

“就算说了又怎样，非要对得起所有人却唯独对不起自己吗？”

就算我谁相信他又怎样，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为什么要死在我的面前把一切罪责全都抛向我，我对不起你了吗？

那就算我对不起你，因为我的半死不活，让你原本清静的生活受到了打搅，也或者是我占用了这个唯一可以救你出去的名额，好吧！我是该死，但你也不配活。

霜雨越说越激动，脸上已经被泪水和鼻涕糊的不堪入目，他咬紧舌头，整个口腔都布满献血，双拳不停的捶地。

水花溅到他的脸上，冰凉的触感似乎换回自己的一丝理智。

看着从自己嘴里滴落的血滴，在水中渲染，还有因疯狂捶地而肿起的手，终于，他感受到了来自自己身上的疼痛。

“嘶——我……我不是，不……我不想……”

霜雨哽咽到说不清楚话，迟钝的动作像是不敢相信这个自暴自弃的人是自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明明，不想……

这一切有太多的不明白，如果可以和落下的献血一样，被水溶解，直到看不见，虽然不能彻底消失，可至少没有影响。

原本那个蹲在水边的身影，慢慢从蹲着，站起，坐下，半跪着，直到昏倒在水边，任由水流冲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