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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县山路多，弯道窄，宋怀瑾特意选了那台越野跑这段路，底座稳当一点，小亮看到了熟悉的地段，就趴在窗户上给韩步卿指着这边的山，讲述着这里的生活。
韩步卿耐心听着他说，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内心却一阵酸楚。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年被宋怀瑾养的太幸福了还是年龄上来了，容易多愁善感，看着这些场景由一个小孩复述出来，心里五味杂陈。
“步卿叔叔，小淮还有一个月就过生日，过了生日也才五岁而已，他很聪明，是我们院里最聪明的小孩，您一定要帮帮他。”
小亮的目光带着晶莹的泪水，话题的突然转变让韩步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摸着小孩的脑袋笑了笑说“钱财方面叔叔肯定帮助，但……”
疾病的生老病死，他没法控制……
小孩疑惑等着他说完话，韩步卿却摇了摇头把兜里买好的彩虹糖放在他手上“尝尝不？这个糖可好吃了。”
“嗯，好。”
开了接近四个小时，他们中午抵达了目的地，彩虹院建筑老旧，大门铁锈斑斑，院里空间还算挺大，院长邱玉兰带着孩子们一排排迎接他们。
“洪亮，玉兰妈妈，是洪亮……”
小亮听到自己的名字就飞奔跑向他们，邱玉兰笑意中带着泪光，抓起他往他屁股打了好几下，一边打一边骂他胆大包天。
韩步卿笑着看着他们，一个小姑娘绑着两个小辫子看着他，就这**裸打量的目光，他就明白这应该是资助的第二个小孩－婉婉。
他走过去蹲下来和她打招呼，小女孩有些羞怯小声说了句“您好，步卿叔叔。”
“你好啊，婉婉。”
韩步卿亲切的口吻让小女孩切卸了防备，她笑得自然了许多，宋怀瑾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这里的条件挺艰苦的，要让小孩子们过的好一点，恐怕不是他们财力能解决的。
后期可能需要葛云那种大企业家拨款统筹，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邱玉兰领着他们去了办公室，驱赶小孩子们去院里玩，小孩子都围着洪亮听他述说这一路的遇到的事，也都不围着办公室偷听。
少了小孩的围观，宋怀瑾先问小淮的情况，毕竟，他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邱玉兰就愁容满面，面色严肃，她并不想说，管财务的马叔主动站了出来。
“韩先生，如果您还有能力，能不能帮帮这个孩子。”
马叔把小孩的照片拿了出来放在他们面前，没有过胶的照片有些掉色，应该是很久以前拍的，小孩还在马叔怀里，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笑得很甜，白皙的小脸蛋，嘴唇黑紫。
宋怀瑾皱着眉说“这小孩现在在哪个医院？我们去看看。”
“行吗？我这就带你们去。”马叔激动地看了一眼邱玉兰，对方点了点头默认了他的做法。
马叔带着他们去的地方连县级医院都不是，只是一个当地的卫生院，小小的病房里住了三个人，两个年老的老人在一旁拼命咳嗽，中间一个小孩气喘吁吁坐着紧闭双眼。
主治医师刚好来这里查房，看到邱玉兰就连声叹气，她一直想劝她把小孩转去市级医院。
“玉兰姐啊，小淮这个情况，真的不能再这里待着了，他这个情况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他这是什么情况？”宋怀瑾看到小孩的监护仪心里大概有个底，韩步卿走过去看到了那个小孩的模样。
正好，小孩睁开了眼睛，微微抬起手，颤抖的小手不够力，正好搭在韩步卿放在床板上右手手的背上。
“呵……”
面罩下的小孩喘着气，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韩步卿没忍住红了眼睛，他哑着嗓子小声说了句“小淮，你好啊，我叫韩步卿。”
“步卿……叔叔……”
叮咚……叮咚……
左边的监护仪在报警，心率超过了报警值，宋怀瑾抿了抿嘴俯下身在韩步卿耳边说“我去趟办公室，等会回来。”
韩步卿点了点头，宋怀瑾在他耳边亲了一口安慰地揉了揉他的肩“别难过，会有办法的。”
他和宋怀瑾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心灵感应，即使他没有露出正面，多年的相处，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躲过宋怀瑾的眼睛。
“嗯……”
宋怀瑾和医生去了办公室，邱玉兰也跟着去了，马叔和他留在了病房，小孩是坐着睡觉的，眉头紧皱，很难受，偶尔会睁开眼看他一下，然后又闭上眼，只是没有再说话了。
“韩先生，小淮很聪明，要不是这副身体，他会有一个很光明的未来。”
韩步卿没有回应他，马叔有些急地走到他身边跪下来说“您就把他带走，救一下他吧，求求了。”
“是你跟小亮透露我们的住址，然后帮助小亮来找到我们的吧！”韩步卿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马叔愣了一会，随后笑了笑说“是，是我一手策划的，因为……真的没办法了，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
对于马叔的行为，韩步卿挺看不起的，用一个小孩的安全换另一个人的命，但看到命悬一线的小淮，万般责怪，又难以诉诸于口。
不赌一把，这小孩就死了……
“您起来吧，我们也只是个平凡的人，我们……”
“不不不……我知道您的爱人是个很厉害的心外科医生，他可以救……”
“他只是个医生，马叔，别用那些噱头绑架他。”他眼神一冷，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马叔愣在原地，韩步卿隔着衣服摸着右手手腕“生老病死，我们掌控不了。”
马叔的行为，让他想起了六年前的事情，他真心希望奇迹降临在这个小孩身上，但，他更怕宋医生陷入当年的情绪中。
韩步卿起身说想透透气，于是先行一步去了外面的小花园里，那里有很多在散步的患者，他长叹一口气看了眼明亮的天空。
他想走了，带着宋怀瑾离开这里，他怕他的怀瑾被架在道德点上被迫接手这件棘手的事，六年的灾难，尽管他觉得已经过去了，可宋怀瑾心里估计一点也没跨过去。
家里的书桌最后一个抽屉，还放着柳东的病程记录全过程，以及宋怀瑾对于整个手术经历的总结反思。
戒了好几年的烟瘾，突然犯了……
“啧……”韩步卿回头打算回病房，宋怀瑾正好从病房通道走了出来，神色平常，看到他时，疲倦的脸颊带了一丝笑容。
“抱一个？”韩步卿张开手臂轻声问着，宋怀瑾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在他身上长嗅一口，“没关系的，怀瑾，生死有命，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身上。”
“呵……老婆心疼我了？”宋怀瑾闷笑了一声，韩步卿耳朵微红点着头把他抱紧嗯了声，他抬起头摸了摸他眉眼说“小淮是个重度先心患者，现在只能手术才能救他。”
破旧的木椅上，太阳晒的人犯困，韩步卿和他并排坐，大榕树的身躯挡住了一半的阳光。
“你什么打算？”韩步卿微微眯起眼睛，右手牵着他的左手摩挲着他的手背。
“欧阳说你想领养个小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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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番外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