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苏晨光并没有在晚上立刻去画室。她不想显得太急切,或者说,她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那份得来不易的、脆弱的默许。
但她去高三教学楼“路过”林暮班级的频率明显增加了。有时是抱着一摞作业本,有时是去老师办公室问问题,总能为自己的出现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这是她这个星期第六次“路过”美术班的后门。她假装不经意地朝里面望去,目光总能迅速锁定那个坐在角落靠窗位置的身影。林暮要么在埋头画画,要么就是支着下巴看向窗外,侧影依旧孤独,但似乎少了几分那晚让她心惊的戾气。
今天,她看到他正对着画板,眉头紧锁,手指间夹着炭笔,却久久没有落下。画板旁,堆了好几个被用力揉成一团的纸团。
他又遇到瓶颈了。苏晨光几乎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焦躁和挫败。
她犹豫着,从口袋里摸出那颗他上次拒绝了的牛奶糖,轻轻放在他窗外的窗台上。白色的糖纸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光。
林暮被这细微的动静惊动,转过头。看到窗台上的糖,他微微一怔,视线随即对上窗外苏晨光来不及躲闪的目光。
她的脸瞬间红了,像被捉住现行的小偷,转身想走。
“进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晨光脚步僵住,难以置信地回头。
林暮看着她,用炭笔指了指自己面前那张空着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