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未了 第17章 突破重围

危机是试金石

也是重塑的契机

恐惧会瓦解秩序

但希望能重建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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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1年1月5日11点整。

“小无，你们那边怎么样？还有多久到达实验室？”王卯月的声音从通信设备里传出，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焦虑。

他看向窗外，寒冷的冬季天空几乎被厚重的低云吞噬，太阳被完全遮挡，光线昏暗得让人有些不安。尽管如此，楼下的工作人员却纷纷脱下了外套，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似乎对外面的寒冷毫不在意。王卯月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似乎这一切都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松林市的天气有点不对劲，你们一直都在外面，千万小心。”他那颗本来就悬着的心，愈加紧张起来。

他将注意力从窗外移回，心情愈加紧张。天气变得异常，眼前的这一切让他感到不安。原本应该是一片安静有序的场景，现在却透着一种若隐若现的危机感。

他所在的指挥中心，已经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了刚到时那种人人忙碌、四处奔波的紧张氛围，现在整个中心沉寂得出奇。

他推开门，大声喊着：“老高！祁姐！”

长长的走廊传递着他的声音，并没有人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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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元正给王卯月发来了消息。

“我这边的医疗中心已经负荷过重了，来定制身体的人超过上千人，现在外面有人在闹事……”白元正看出了事情的不寻常，有关部门的准备，似乎没有他们宣传得那么充分：“全球三亿再生人体的名额，每个大型城市最少可以有十万以上的储备吧？为什么现在才这些数量的报名者，就运转不过来了？”

“水分太高，可能有特权的人和军队有份额。”王卯月选择安慰白元正，同时也安慰了自己：“好在你我都是亲眼见到自己的再生人体被传到保管中心的。这方面他们应该不会骗咱们，不然，千方百计送我们到虚拟世界，不让我们回来，这不是白忙活了？”

白元正稍作沉默，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稍微减轻了些。

作为商人，他对一切的协议和法则有着深刻的理解，对人性的信任和期待值一直较低，而此时的末世又让一切规则都变得虚无。

他知道，眼下能信任的，只有身边这些可以托付生死的伙伴。

“大家要留意下周围的不寻常的地方，我觉得，末世前的准备，没有宣传得那么充分。”他说。

末世病毒暴发不足24小时，全球发布的公告也才过去14小时。

他能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尽管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但他清楚现在是不能掉以轻心的时刻。

“小月月，我们上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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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烦琐的身体检查，黄意宁感觉到一阵疲惫。抽血、采样、各种检测，几乎让她体力透支。然而，她明白这是必要的，这些检查对于他们的任务至关重要。

基地内部一切井然有序，所有人都在按指令行动，默契而有序。黄意宁被安排到自己的房间稍作休息，然而她知道这短暂的休息时间并不足够让她完全恢复精力。

她匆匆看了看时间，来不及调整自己，迅速戴上了全息眼镜。

“我也上线了，第一拨小队，集结完毕！”

三人作为先遣小队，需要清理下线点附近的丧尸，为李骄阳的上线后开辟出一条快速返回矿井的通道来。

几日前，他们还兴奋地奔赴在矿井到松林市的路上，期待着与六碗和龙岚的重聚。

没想到短短三天时间，一切都变了。他们需得原路返回，将这条路重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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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点。

六碗终于到达了安置点。他一路骑着自行车，艰难地穿行在危机重重的路上。赶路全程，他的眼睛不断扫视着四周，注意到气候的变化：天气异常炎热，尽管天空阴沉，空气却湿热得让人几乎窒息。几乎没有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但周围的空气仿佛已经被加热到了极点。

他已连续骑行两个小时，汗水早已湿透了衣服，体力也接近了极限。他焦虑地加快了脚步，因为他感觉到了周围不对的气息。气温的异常，空气的湿润，都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他先去检查了家人的情况，幸好他们被分配到了固定的生活物资和食物供应。

现在，金钱已经失去了它的价值，只有食物和必需的药品才是最重要的资源。

大多数人离家时，对末世并没有确切的概念，以为就是一次避险，过几天还能回来。相比起那些大包小裹带着生存物资的人来说，他们现在已经无比慌乱了。

六碗感到心头越来越不安。安置点内的气氛比他想象的要紧张得多。安保人员手持武器，警戒四周。

每当听到远处传来的尖叫和争吵声，六碗的心情就更加沉重。

这里，与其说是安置点，倒更像是一个巨型的观察区。把所有人都统一管理起来，如果其中还有潜伏感染者，那将又是一场灾难。

他看到了白元正和王卯月的留言，心中的不安感愈加强烈。他叮嘱父母，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开门，一切等到下午五点之后，他出了游戏再做决定。

“小月月，我现在上线。”六碗戴上全息眼镜，准时上线。

他在游戏中还有一段路要赶，从松林到矿井，现在大家都在现实中忙着逃亡，游戏中反而是最安全的，他只要处理好沿途遇到的丧尸就行。

登录游戏成功，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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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岚下线时正好在松林市和矿井之间。重新上线后，他发现周围的丧尸比之前更加密集。身形敏捷的他迅速判断出最佳路线，从二楼的窗户跃下，避开了门口聚集的丧尸。

远处，一道身影正快速奔跑着，龙岚警觉地盯着那个人影，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美女，你也提前来啦！”是个陌生的玩家，怀里抱着一把霰0弹0枪，满脸兴奋。

他是绿原市人，第一时间就去申请了“永恒连接计划”。因为正在等候下午五点的全面上线，觉得无聊，便上了游戏。

“你去哪呀，美女。我们组个队？”没想到在成为一个虚拟意识之前，还能在游戏里见到活人。他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龙岚不愿意在小队汇合前多生事端，但他又清楚，对于这样的玩家，不能直接拒绝，否则对方就会像牛皮糖一样粘住不放。

他默许对方的组队邀请，两人一同往镇外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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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龙岚在小巷转角处，回身冲对方开了一枪。

在对方满脸愕然的表情中，龙岚说：“好好休息，下午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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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绿原市“永恒连接计划”总部，指挥官愤怒地摘下全息眼镜。

刚上线就被玩家给KO了，现在的人怎么想的，都末世了，还这么不团结！

尤其是那个女人，长得那么好看，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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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北港市外环线由东向西的专用公交车道上，《末日OL》中以“心狠手辣”出名的另一个女人云谣，正挥着球棒，打爆了一个感染者的头。

这个公交车道同时支持十辆公交车并肩同行。选择稍微绕路而走公交车道，也是聂小无的临时部署。

好处是没有居民区和商业区的视线死角，一条大道两旁都有防止噪声污染的特殊围挡，只要安心往前走就行。

坏处之一是，他们的时间更为紧迫。路线长，三人步行，就意味着需要花更多的时间。

坏处之二，就是眼前这因末世突然爆发，失控的公交车撞在了一起，司机和乘客死伤大半，幸存者估计已经逃离了现场。留下来的，就是百余个游荡在前方的感染者了。

“怎么办？我们三个可清不完他们。”云谣问。

三五个感染者，她都能对付。但如果稍微发出声响，百米外那些怪物，就会瞬间向他们扑过来，把他们嚼得骨头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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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骄阳将聂小无的轮椅推到围挡处，那里稍微可以遮挡一些阳光。

他示意云谣先在原地等候，轻手轻脚爬上了追尾末端的那辆小型公交车。

这是一辆仅容十人乘坐的专用公交。平时车费会比大型公交车贵3倍-5倍，但胜在沿途车站少，停靠随机，很多着急出门的人会选择它。

驾驶座上有一大摊血迹。车头因撞上了前方大型车，已经卷起了金属外壳。

李骄阳尝试发动车，可以正常启动。他随机走到后面，将两具乘客尸体拖了下来。

“我们开车走。”他走到聂小无面前，“能走多远是多远。”

根据他的判断，感染者拥堵的地方百米，从他们车启动，到穿过去，只要再坚持开个五百米左右，感染者就追不上了。

如果到时没有新的情况，只要再开出去五公里，就可以下桥，步行三公里到实验室。

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他们在下午两点前，完全可以到达目的地。

聂小无点了点头。李骄阳张开双手，将聂小无抱了起来。

为了让他更省劲，聂小无抬手环住了他的肩，侧过脸，怕被发现自己的异样。

云谣在后面收起了聂小无的轮椅，看着两个人都一脸正经，结果双颊绯红的样子，忍不住笑说：“论坛早就传你俩是一对儿了！现在跟我说不是，我都不会信。”

两人的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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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骄阳将聂小无轻轻放在驾驶座后排的座位上，并为她系上了安全带。

云谣也轻手轻脚地关上了车门，惟恐还未出发，就引来感染者的注意。

“准备好了吗？”李骄阳问。他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启动引擎。

聂小无点头，目光扫视着前方密集的感染者群。“加速，除非车坏了，否则不要停。”

公交车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李骄阳立刻控制车后退，车前盖和破碎的车灯哗哗散落在地，声音更大了。

感染者听到了声响，回头，发现了行进中的车，纷纷迎面跑来。

云谣打开一扇玻璃窗，握紧球棒：“想上车顶的，我来处理。”她不能让感染者到车顶上跟着他们进城，否则下车时他们还将面临危险。

李骄阳踩下油门，车速迅速提升，刚起步几秒钟，感染者如潮水般涌来，有些已经扑到车身，用力拍打车窗。

云谣迅速举起球棒，精准地击打那些试图攀爬的感染者头部。

感染者虽然密集，但移动速度远不及机动车。前方的一些感染者被车直接撞飞，在地上翻滚。

突然，一个感染者跳到了车顶。金属顶棚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顶上！”云谣大喊。

李骄阳眼疾手快，猛打方向盘，车身剧烈晃动。感染者失去平衡，从车顶滑落。

“还剩最后百米！”聂小无紧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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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关键的冲刺中，车身两侧不断有感染者试图攻击。云谣几乎是本能地出手，每一击都精准地击中感染者的要害。

终于，车冲出感染者群，前方是开阔的道路。

“成功了！”云谣松了口气。

李骄阳稳稳地控制着方向盘，看了眼旁边的聂小无：“还好。”

聂小无微笑：“配合得不错。”

车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唯有发动机稳定的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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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况还算稳定，顺利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到实验室了。”李骄阳松了一口气，这是比他们所有计划还要顺利的一次行动。

云谣关上了车窗，拿起散落在车厢内的一瓶乘客留下的水。

“你喝吗？”她递给聂小无。聂小无摇摇头：“我……尽量不喝水。”

云谣心下了然。对于聂小无来说，多年的行动不便，恐怕是早就养成了少喝水的习惯。

她心里有点堵，但又知道，传说中足智多谋的聂小无，内心势必非常强大，并不需要她的同情心。

云谣拧开瓶盖，灌下一大口。从早上出家门到现在，她才有机会轻松一下。

“你们都想好了？参加那个不下线计划？”她自己无牵无挂，在游戏中快意人生，是巴不得的事。可是这两人，为什么也要去？

她问出了心中很久的疑问。

“嗯。”在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中，聂小无发现，云谣虽然在游戏里杀人夺宝下黑手，但现实中，还是一个有侠义风范的女人。

游戏的规则是玩家来制定的，强者生存，她虽然连续杀了小楼两名成员，但其实也没有什么错。

“你呢？”聂小无问：“上传意识之后，你没有队友，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怎么办？活着呗！”云谣不在乎地说：“你们是冲着拯救世界去的。我不一样。”

“我只想换种活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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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突破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