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顺 第3章 回忆闪帧

五人一行从食堂出来，崔雨桐拉着温姌回班休息，向景川非要带着其他两人去小卖铺消费。

林夏安被拉得不耐烦，“你他妈！松开！”胳膊一用力从向景川手里挣脱开，转头拽着周秋绥就跑，“没钱，自己去！”

他跑，他追，他追不上……

向景川泄气，“没见你这么护短过。”自己摸摸脑袋往小卖铺去了。

周秋绥被拉着回了教室，刚到二楼走廊就看见四班门口围着好多人，林夏安回头看着周秋绥，眼神里透着疑惑，周秋绥耸耸肩，校服袖口随动作晃了晃，露出半截骨节分明的手腕——他也不知道。

教学楼每层有9个教室，A、B、C三栋楼连着，分别是高一、二、三，三个年级。林夏安他们班在最外围，人都挤在门口，进出都麻烦。

“你赶紧走吧，我都说了人不喜欢女的。”一个男生声音里带着点不耐烦。

“你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跟他一个初中谁不知道——”

林夏安懒得听这些弯弯绕，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喊了一嗓子：“各位！让我们进去一下！”

人群闻声看过来，其实主要是看林夏安后边那位。

“哎小琪，就是他。”一个女同学拍拍身前的同班。

刚才说话的男同学也看过来，声音不大但周秋绥听得很清楚，“就是那个，后边儿的，你看他那样子像——”

“你闭嘴！”被叫小琪的姑娘打断他。

本人没什么作为，林夏安到先想入非非了。姑娘找那还能是干嘛啊？不过这才开学第一天……

刚才被叫小琪的那个女孩儿上前，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周秋绥，用牛皮纸做的外包装看着很结实，跟情书联系不太起来。林夏安见他不接，刚出声：那个——”

话还没说出口，谁知道人直接把信塞周秋绥校服外套的口袋里然后跑走了，也没注意里面放的还有一封。

主角之一跑了，其他人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趣就都散了。两人进教室时，有个男生还靠在门框上起哄道：“啧啧，第一天就有姑娘送信，也不提前了解了解，就光看长的帅了。”

林夏安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毛病，只是推着周秋绥回了座位：“干嘛啦！快走快走！”不过他想想还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周秋绥从徐老师办公室出来就一直沉默寡言的，没怎么说话，这和早上完全不一样，林夏安准备问个明白。

午休时间教室本该很安静的，被刚才那么一围观现在还有点儿闹哄。也好，不用太在意其他人听没听见，不过林夏安还是把椅子往外挪了挪，头凑到周秋绥那边儿，“怎么了这是？去趟老徐办公室就换灵魂了？”

林夏安自觉没那么好笑，周秋绥也不说话就直直看着窗外，或者是刚才起哄的男生。林夏安没怎么注意，抬手在他眼前挥挥，“问你话呢？”

还是没动。

“周秋绥！”

林夏安的声音把他从愣神里拽出来，周秋绥喉结滚了滚，“啊，怎么了？”

“我说你去趟老徐办公室是换了个灵魂吗？”

“什么？”周秋绥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口袋的边缘——那里还揣着中午被硬塞进去的信封……

得了，再加一条，从老徐办公室走一遭脑子会不太好使。怪不得吃饭的时候温姌也一副愣愣的样子，跟被夺了舍似的。

林夏安跳过这茬，下巴朝周秋绥口袋抬里抬，“算了，刚那姑娘给的信你不看看？”

周秋绥不语，只是把信掏出来递给林夏安。

林夏安有点无措，“你这……干嘛？”

“你不是要看？”

“你不看？”

“我不看。”

“那我——”林夏安又想了想，不看白不看，这辈子还没见过情书呢，他默默拿起信封然后塞到书包里打算回去再看。

中午被递信的场景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徐老师还在讲解高考的新模式，林夏安支着头愣愣地看着窗外，实则脑子里全都是对信的内容的好奇。

“叮——”

徐峥嵘拍拍手叫回某些心不在焉的同学的魂儿，“行了，自己下去多查查资料，这都关乎到你们的未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师们都这么啰嗦，不管年纪多大。

徐老师刚下讲台，林夏安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经过五班门口撞见中午递信的那个女孩。

“小琪，你说他不会真是那什么吧？”

“别瞎说！”上午递信的姑娘瞪了她一眼，“人家只是……”

后面的话被向景川打断了：“老夏！一起走啊！”他像只大金毛似的从人群里钻出来，熟稔地勾住林夏安的肩膀。

是什么？周秋绥吗？

林夏安的思绪又飘远了，直到向景川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哎哎！我说你发什么愣！”

“你听没听说过周秋绥？”林夏安抓着他的胳膊，心里的疑问堆成了山。那两个女生都是五班的，这一下午了，总该听说过点什么吧。

向景川还不知道周秋绥是谁呢，“周秋绥……哦，我想起来了，今儿个下午我还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讨论……”

“隐隐约约？那你到底是听没听着？”

“我这千里眼顺风耳的，要是再会个喷火喷水金刚——”

“你他妈葫芦娃合体啊？赶紧说！”

“哦！就…怎么说的来着？额，大概就是说周秋绥是咱们市里中考状元但是心里不咋健康。”

“怎么不健康？缺心眼？”

“这我就不知道了！”向景川摊手，“我当时光顾着抢最后一包辣条了，谁听那么细啊。”

没听到什么重要信息。

等等，市里中考状元？！周秋绥？

嗐，我都能踩线进一中，见怪不怪。

还好跑的快，避开了放学时拥堵的人群。林夏安刚一到家，脱鞋的功夫就想起早上柳女士给编的那个离谱请假理由。

虽然已经过了那劲儿，但以防下次，“妈！我说你下次能不能想个体面点的理由！”

“哎呦，回来了，这么快”柳敏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林书豪也在，闻言抬头，，“儿子，开学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我要睡了！明天记得喊喊我！”林夏安把书包往肩上一甩，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柳女士叫住他：“饭不吃啊？”

“中午吃太多，吃不下了！”

洗漱完毕坐在床上，林夏安翻出书包里的信。很期待的打开信封，结果和他想得很不一样，开头写着“温姌”。

温姌？拿错了吧？

林夏安回忆了一遍，好像是上午她和周秋绥一起去徐老师办公室前温姌从桌兜里拿的。

算了，都打开了。

一封信看的眉头都要拧一起了。

什么周秋绥初中的事？

到底什么事啊？搞这么神秘。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边缘，林夏安顺手把搁在桌沿的书包往怀里拽了拽。没承想一个竹节从侧袋缝隙里滑了出来，青褐色的节痕在室内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这是今早在周秋绥桌兜里发现的，林夏安看着眼熟就那过来了，还没仔细琢磨呢，在周秋绥就回来了。此刻对着这截毫无章法的竹节，林夏安心里那股疑惑又翻涌上来，和信里提到的“初中的事”缠在一起，像团理不清的麻。

林夏安想起了之前第一次见周秋绥的时候，也不说刚开始没认出来呢，3年长高了20厘米差不多吧，谁能认出来这就是当初那个矮矮的小泥孩子啊！要不是今早在他书包里发现的竹节还有那看似毫无逻辑的对话。

那时候林夏安刚上初一，也许是吃的太好或者注意锻炼，反正就是和其他男孩子站一起显得很挺拔。

一次学校组织学生们去镇上研学，林夏安一群人趁着老师没注意跑去小卖铺，出门差点儿撞着个小孩儿。

林夏安手里攥着刚买的饮料，边喝边走，“我去！”饮料正好洒在一小孩头上，“你不看路啊！”

“是你不看。”那小孩不慌不忙，一手抱着什么，另一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头，寸头到也没什么好擦的。

“是你长太矮，我没看见。”林夏安定睛看了眼他手上拿的东西，是一捆细细的竹节，和圆珠笔似的。

林夏安想要，就问：“你拿这么多竹节干嘛？”

“长的好看啊！而且我每个都做了标记的，你想要？”小孩估计看出来林夏安的意图了，没多想就给了他一根。

林夏安接过竹节仔细端详了一番，“是挺好看啊！”

“林哥，快走了！”同行的人催他。

林夏安也没什么可作为交换，只好作罢，“谢了，再见！”

回忆闪帧，送他竹节的小孩子就是周秋绥。

他怎么长这么快的？

林夏安把信重新塞回书包，指尖却在触到那截竹节时顿了顿。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照在竹节上，和记忆里那个寸头小孩手里的一捆细细竹节重叠在一起。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周秋绥这小子，到底藏了多少事？……林夏安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脑子里乱哄哄的。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还晃着那小孩递给他竹节时的场景。

小泥孩子给林夏安的竹节早被弄丢了吧？我也不知道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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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忆闪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