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说这个了,母后他们都走远了,快跟上。”林月瑶拉着林泽涵的衣袖快步往前赶。
花园里热闹非凡,有人驻足赏花,对着姹紫嫣红的花朵吟诗作对,也有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笑语声伴着花香弥漫开来。
林月瑶远远看见皇后,便丢下林泽涵,快步朝她走去,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见皇后正望着某处出神,她顺着目光看去,恰好撞上陆萧晨望过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的瞬间,陆萧晨心头猛地一颤。这哪里是传闻中那个深宫里天真软弱的公主?她的眼神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深渊,仿佛能看透人心底所有隐秘,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多看一眼都会万劫不复。
林月瑶淡淡移开视线,陆萧晨才暗自松了口气,后背已沁出一层薄汗。方才那一眼,竟让他有种被恶鬼缠上的恐惧,浑身的血液都似要凝固。
林月瑶的这双眼眸天生异禀,既能看见鬼魂,更能操控鬼魂与活人的灵魂。若是不慎失控,这双眼眸便会化身修罗,操控灵魂后将其碾碎,掀起腥风血雨。
这二十三年来,她只失控过一次。那年林昭帝派人暗害她,皇后拼死阻拦却身受重伤,她怒极失控,将所有刺客的灵魂尽数碾碎。也正因如此,林昭帝更信了“煞星”之说,对她愈发忌惮。
只不过那次失控之后,皇后替他从高人那求来了一个手镯,这么多年来从不离身,从那以后他便再也看不到鬼魂了,不过还可以继续控制灵魂。
其实早在陆萧晨进殿时,林月瑶就觉他气息诡异,此刻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唇角微勾,还真是……惊世骇俗呢。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端着糕点,脚步踉跄地朝皇后跑来,神色慌张得像是丢了魂。
到了皇后面前,竟直直地撞了过来。林月瑶眼疾手快,攥着皇后的手腕轻轻一提,整个人就悬空了,将她拉到一旁。
宫女扑了个空,“啪”地摔在地上,糕点撒了一地。
皇后愣了半晌才回过神,看着林月瑶的眼神满是惊讶。她知道女儿习武,却以为只是些三脚猫功夫,没想到竟能单手将自己提起,武功显然不低。
林月瑶转头看向那名宫女,眼神瞬间冷若冰霜,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如潮水般涌去。
宫女只觉浑身坠入冰窖,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冷,吓得牙齿打颤。
周围的人也被这股阴冷气息惊得后退,脸上满是错愕。在他们印象里,二公主向来天真无邪、软弱可欺,如今这副模样,简直像换了个人,怎能不让人胆寒?
“瑶儿,我没事。”皇后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安抚。
林月瑶这才转头看向皇后,握着她的手顺势搭脉,指尖传来的脉象让她悄悄松了口气。
前几日皇后茶饭不思,一吃就吐,她把脉后才知母后竟怀了身孕。
若不是这事只有她们母女知晓,她真要怀疑这宫女是其他妃嫔派来害皇嗣的。
她医术虽然不行,但把脉这点小事还是能应付的,毕竟身边常年跟着神医,耳濡目染也学了些。
她再次看向宫女,对方已吓得趴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磕得鲜血直流:“皇后娘娘饶命!二公主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只是……”
宫女磕磕巴巴,半天说不出句完整话。
“只是什么?快说!”林泽涵沉声喝问,语气里的威严让人心头发紧。
宫女被这声喝问吓得浑身一颤,竟直接尿了裤子。一股恶臭瞬间弥漫开来,在场众人纷纷捂鼻后退,脸上满是嫌恶。
“奴婢刚才去端糕点时,看见……看见蓝美人与一名男子在归兰殿行苟且之事。奴婢一时慌张,才冲撞了皇后娘娘,求娘娘恕罪啊!”宫女哭喊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林月瑶眼底的寒意更浓了,指尖微微收紧,这后宫,果然从不缺肮脏事。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议论声此起彼伏:“蓝美人不是皇上新晋升的爱妃的吗?竟敢做出这等事?”
“长了副好皮囊又如何,心思这般不正,迟早要完!”
皇后刚要开口,就见林昭帝身着龙袍,在轩贵妃的陪同下迎面走来。众人连忙行礼。
“诸位免礼。”林昭帝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听说皇后在此办了春宴,轩贵妃非要拉朕来瞧瞧。”
他的目光扫过皇后身旁的林月瑶,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显然对这个女儿很是不喜。
没一会儿,他便闻到了空气中的恶臭,脸色骤变,怒喝道:“怎么回事?哪来的臭味?”
身旁的袁公公战战兢兢地指着地上的宫女:“皇上,是……是这名宫女出了小恭。”
林昭帝脸色铁青,厉声喝道:“来人,这宫女不懂礼数,竟敢在宫中排泄污秽,拉出去斩了。”
宫女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磕头求饶。轩贵妃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开口:“皇上,这里面定有误会,宫女怎会无缘无故如此?”
皇后这时才缓缓开口:“皇上,这名宫女说,蓝美人与一名男子在归兰殿行苟且之事。”
林昭帝顿时火冒三丈,哪还顾得上什么春宴,带着众人气势汹汹地往归兰殿赶去。
到了归兰殿门口,林昭帝一脚踹开房门。众人既好奇又胆怯,远远地探头张望。
房内的景象落入眼帘,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满是惊愕。光天化日之下,竟真有男女纠缠在床上,实在伤风败俗。
林昭帝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来人,把这对狗男女给朕拉开。”他此刻已被怒火冲昏头脑,哪还顾得上皇家颜面,只想将这对男女碎尸万段。
两人被强行拉开,还一脸懵懵懂懂。可当众人看清那女子的面容时,又是一阵震惊。
“这……这不是轩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吗?怎么会在这里?”柔妃失声惊呼。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皇贵妃冷笑一声,看向轩贵妃。“轩贵妃,这可是你的贴身婢女,你不该给皇上一个解释吗?”
轩贵妃的婢女与那名男子连忙跪地求饶:“皇上饶命啊!”
轩贵妃吓得脸色惨白,反应过来后,冲上去给了婢女一巴掌,厉声骂道:“你个贱婢,竟敢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随后“扑通”一声跪在皇上面前,哭道:“皇上,是臣妾管教不严,求皇上恕罪。”
林月瑶在一旁冷嗤一声,好一招栽赃陷害,陷害不成,反倒把自己的人搭进去了,真是愚蠢。
林昭帝冷冷地瞥了轩贵妃一眼,转头对着那名闯祸的宫女怒喝:“蓝美人呢?”
宫女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心里满是疑惑:明明按计划把蓝美人迷晕,下了催情香丢到床上,怎么变成了轩贵妃的婢女?她脑袋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皇上的话。
林昭帝气得一脚踹过去,宫女被踹得趴在地上,这才勉强回神,哭喊道:“皇上饶命,奴婢明明看见是蓝美人。许是……许是奴婢被发现,蓝美人为了掩盖,就把轩贵妃的婢女迷晕带了过来!”
林月瑶差点笑出声,这宫女怕是蠢得无可救药,竟把自己的作案过程都抖了出来。
她上前一步,声音清亮:“你说蓝美人与人苟且,那这名男子便是她的心上人吧?可你觉得,谁会把自己的心上人拱手让人?就算她要掩盖真相,换了轩贵妃的婢女,为何不连这男子一起换了?
再者,蓝美人一个弱女子,怎拖得动一个成年婢女?皇家守卫森严,难不成她还带了暗卫进宫?”
这番话堵得宫女哑口无言,脸色惨白如纸。皇宫中,除了皇后和皇贵妃两人可以带暗卫以外,其他妃嫔一律不可带暗卫进宫。
她哪敢说蓝美人带了暗卫进宫?那不就是在说皇家暗卫无能,这不是藐视皇家威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