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宁与时 第8章 回忆

蒋云背着苏金回到苏府后苏金还在发懵，他只知道眼前的女子救了他。

“你是谁？”

“为何救我？”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派来的？”

“你可是要拿什么报酬？”

一连串的问题使蒋云一时语塞。

“您不用管我是谁，有人托我救你。”

而苏金还在滔滔不绝地问着，蒋云选择了沉默。

苏金被开门声打断了。

“爹爹！您没事吧？”苏姒跪在了塌前。

“阿姒？我没事啊你快起来。这位女侠救了我，我问她好半天她也不理我。你看着给她些礼啊。”

苏姒看向蒋云，对方却朝她偏着头笑了笑。

“苏老爷子，我说了，有人托我救您，报酬自是由她来给。”

说着又向苏姒挑了挑眉。

一番折腾之后，苏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进门便看见蒋云在翻看自己桌上的纸张。

蒋云看她进来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纸张，在苏姒的注视下尴尬的开口：

“哈，你回来了，我就是想看看你平日里都在干什么。”

苏姒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给蒋云倒了杯茶。

“哎，我有些问题，你告诉我就当是今日救你父亲的报酬吧。”

“师父请问，我定知无不言。”

“好，我想知道你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深闺女子为何会愿意做这些违背女则女训的事？为何明知很危险也要四处拓展势力？又为何会对浔风楼多次帮助？你就不愿做个乖巧的女孩？”

听到这些问题，苏姒内心泛起苦涩。

乖巧嘛，她有过，但给她带来的终身难忘的痛苦。

事情要从她和蒋云相识的那年说起。

那年表哥带她去沧州游玩，却在夜里干了一件“好事”

那夜小苏姒蜷缩在床榻的角落发抖，眼前油腻肥胖的男人一件件脱着衣服，以往不可一世的表哥在此时对那个男人低三下四。

“滚！”一巴掌下去表哥倒在一边，去依旧用尽力气抓着那男人的衣角：

“我把她献给您了，您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好差事。”

她的表哥，她最信赖的哥哥，将未及笄的，年幼的她送上了他人的床榻，就为了给自己某个一官半职。

亏她之前还傻傻的以为表哥是带她出来玩的，竟是这般目的。

可笑的是人家并不领情，也没给表哥安排任何职位。

小苏姒坐在那绝望地看着那人靠近，带来一股刺鼻的酒气。他的手游走在苏姒脸上，无论动作还是眼神都令人窒息。

“小丫头真嫩啊！”

“老爷手下留情啊！她还是个孩子。”

女人尖锐的嗓音响起，男人回过头看见门口站着自己最疼爱的妾室。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

他快步到门口一巴掌将女人扇去，随意拿起角落的皮鞭抽打起来，口中谩骂声不断。

鲜血染红女人的衣服，可男人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小苏姒被他吓到了，没忍住哭了出来。

地上的女人发现苏姒被吓到后突然变了个样，她抬手抓住了即将落下了的皮鞭，只又迅速拔下一只发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穿透了喉咙，瞪着眼睛倒在地上。

那女子跌跌撞撞地走向苏姒，为她披上衣服，带她进了山林。

后来苏姒才知道她叫若羽，是浔风楼的女刺客，被安插在这收情报的，那个男人是当地知州。

若羽将她带到一个山洞中打开了暗道的门，若羽伤的太重行动缓慢，两个弱女子很快便被追兵发现。

苏姒只记得若羽死死挡住了窄小的洞口，箭羽穿刺她的身躯，她扔给苏姒一枚令牌：

“带着它去城里的梨香园，她们会救你！”

“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我终于……解脱了”

“小姐，好……好活下去，替我活下去。”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苏姒一路狂跑着，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再快一点，若羽姐姐还等着她去救，最终倒在了梨香园门口。

失去神志前她将令牌紧紧握在手心，她看到那群本在大街上揽客的女子向她跑来。

待到苏姒清醒，已是第二日中午，梨香园中的姐姐们尽心照顾着她，苏姒抓着身边女子的衣角哭着说：

“你们快去救救若羽姐姐啊，她还在山洞里……”

那女子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妹妹，她回不来了，她能将这牌子给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说着一颗泪珠从眼角落下。

可苏姒已听不进任何话，她不顾众人阻拦跑出梨香园，她身子还虚着，却硬是跑回了暗道。

暗道尽头是她的若羽姐姐，姐姐就那样倒在血泊之中，嘴角却挂着笑。

苏姒抱着若羽的身体哭出来声。

若羽若羽，终是化作羽毛轻飞入云。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决定跟着蒋云。

…………

“后面的事我就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姐姐们告诉我是个小公子将我送回来的，他还为若羽姐姐立了衣冠冢。”

蒋云大概猜出了原因：“所以你要找那个小公子？”

“不止，我还要查出为何表哥会去求那知州，若羽为何要委身于那知州。”

“那你查到了吗。”

问到这里，苏姒脸上扬起了淡淡的微笑，眼里多了些欣喜：

“查到了一点，那知州是宁王的人。但我还不知道其他的，我要继续查。”

她说的风轻云淡，蒋云听着害怕。

那可是宁王，苏姒竟说的这般轻松，丝毫不顾对方是皇亲国戚。

“我看你父母的表现像是不知道此时，这是为何？”

“这便是师傅和我娘教我的第一项了。”蒋云听得一头雾水。

“师傅可还记得我拜师初始，与您同住了一月有余。”

“嗯。”

苏姒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窗外的明月。

“在那之前，我被表哥藏在不见天日的密室当中，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对外声称是我走丢了，可有一天，我发现了密室中的另一个出口。我逃走后表哥便以寻查逃犯为由四处搜查，我带着一身伤遇到您，伤好了才回到家。”

可看到的却是母亲与表哥相谈甚欢，母亲甚至会为了表哥训斥她。

表哥坐在高座上俯看着她，月白的衣裳掩盖了暗黑的身躯，就像夜间的明月用光芒掩盖身后暗沉的天空。

她还记得密室中的昏暗，随处可见的蚊虫及老鼠尸体，和那无法忘却的恐惧。

“师傅您和我娘都告诉过我，女子的名声和贞洁很重要，这些事我又怎敢说出来呢。”

蒋云愣神片刻间苏姒重新沏了一杯热，她郑重其事地跪在蒋云面前：

“今日谢师傅救下家父，师父这些年的教诲徒儿没齿难忘，徒儿请求师傅助我一臂之力，了心中愿望护家人周全。”

蒋云记忆中小小的身影与眼前的身影重合

那是小小的苏姒，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脏兮兮的小脸跪在地上说道：“求您收我为徒，助我一臂之力。”

“好。”

…………

青山园，裴玠桌上放这一块被扯断了布。

“大人，这是密道口发现的，密道里机关重重我们进不去。”

裴玠只觉得这布眼熟，却说不上在哪见过。

沉亿凑了上来，说道：

“属下倒应该觉得这衣料有些像今日苏姑娘身边的那位嬷嬷的，不过这衣料常见，苏小姐一个深闺女子，身边的人倒也不会乱。”

“应该不会是她。”

说到苏姒，回忆起小姑娘眼底的光，她是单纯的，裴玠这样想着。

宁王的事情已让他焦头烂额，他没工夫去想这些事。

“苏家的事让嫣雎阁帮我们查查吧。”

苏姒小时候经历过很多可怕的事情，但如果说出来就有可能损伤她的名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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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