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躺椅上的银发楚鎏手指微抬,两把矮椅出现在苏甯昇与楚烟婳身后有股强大灵力强行让她们坐下,两个茶杯飞到她两手上,茶壶依次为她们倒茶。
在楚鎏身边有一个身材纤细的男子,他的皮肤呈亮黄色有黑色斑纹,看起来毛绒绒的,男子告知他的名字叫陈春,屋外的两人是他的兄弟分别叫陈秋和陈冬。
还未缓过劲来的楚烟婳眼神有些迷离,见苏甯昇喝完一杯又一杯的茶才喝杯中第一口茶,“不叫你那两兄弟进来吗?”
陈春一愣,眼里虽有些许高兴但马上就消失不见,“不了,怕吓到你们。”
“没事啊,我们不怕的。”苏甯昇不以为意的说道,示意那飘在空中的茶壶再给她倒些。
半眸着双眼的楚鎏哂笑了一声,“是怕你们那两兄弟吓到他们。”
苏甯昇并没有把楚鎏的话放在心上,只对飘在半空的茶壶一直不给她倒茶而感到急切,拼命示意,可它就是不倒。
“没茶了,都被你喝完了,水牛啊你是。”楚鎏没好气道。
【水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水牛水牛,快到哥哥这来,哥哥这不仅有茶还有其他的呢】
【咦好恶心】
【能不能屏蔽他】
……
这些声音吵得苏甯昇头疼,“别吵了行吗。”
完蛋了,吃蘑菇吃傻了,真是多亏了你啊木五一,楚烟婳侧目看向呼呼大睡的木五一。
陈春,“你放心你们的同伴已经吃下解药,再过个半个时辰便能恢复正常。”
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楚烟婳没好气的想着但还是冲陈春道了声谢。
“你们就是那鼎鼎有名的五盗侠吧。“楚鎏眯着眼打量着他们五人。
这个侠字瞬间刺激着苏甯昇的每一条神经,眼神放着光芒,直接从凳子上蹦了起来,“难道是我们解决苑川异变的事已经传到这里来了吗?”
“不是,苑川异变除了我们所有人都失忆了,不可能传播的。”楚烟婳吹着凉透的茶说道。
失落的苏甯昇做回位子上,“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楚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们五个人把灵器城的灵器都拐跑了,几千年都没人敢做的事情你们做了,现在你们已经被灵器城通缉了。”
“什么啊?什么叫我们拐走的,它们自己走的好不,而且我们都戴面具了。”苏甯昇努力辩解着。
“但我们中有一个戴了也跟没戴一样。”楚烟婳瞟了一眼正哭哭啼啼的柳怀心。
苏甯昇备受打击,直接阉掉了,“我还以我的大侠名号已经打响了,结果……”
【大侠不成反成盗侠】
【这怎么不算的上是一种侠呢】
【也是出名了,想开点吧,孩子】
半个时辰如崩腾的快马般流逝。
原先那歇斯底里的两人正狼狈的整理自己的着装,柳怀心面不改色的走到木五一身边狠狠踢了一脚。
经柳怀心与楚鎏的沟通下,他们明白只有月光洒下时洛城才会出现在颠倒林中,而且他们送信的收信人言月舒是洛城城主,可还没等他们高兴许久便得知了她五年前就离奇失踪。
陈春苦口婆心的劝告他们,“趁现在赶紧离开,洛城的水很深。”
众人皆是缄默,唯有苏甯昇立马反驳,“我们答应了仇九就要做到,一诺千金,言出必行,这信我们送定了。“
苏甯昇的脑中终于停止出现《大侠守则》第十六条:一诺千金,言出必行。
其他人也开始接连附和。
楚鎏,“原来是仇九啊。”
“你认识。”林意。
楚鎏冷笑道,“一个懦夫而已。”
陈春也拗不过他们,眼神里充满哀凉,悲伤,“跟你们讲讲我们兄弟四人的故事吧,希望能够帮助你们。”
“我记得二十三年前那时洛城还不叫洛城,叫清阳宗。我们这些散修都想进这些大宗门,清阳宗便在其中,那年清阳宗正招大量的外门弟子,有很多资质平平的皆入了这清阳宗,我们兄弟四人心动不已便也起身前往清阳宗,谁知这竟是一场骗局……“
二十三年前,好不容易进入清阳宗的陈春四兄弟便被眼前繁华的街景所惊艳,对今后的清阳宗生活充满了无限遐想。
皎皎月光柔和洒落地面,清阳宗的普通百姓的生活正是开始,灯火通明宛如白昼,繁闹的街景周边摆满各种摊贩,有诱人的美食,辛辣的烈酒和让人沉沦的赌博都不断诱惑着从山野乡村走来的陈春四兄弟。
对任何人和事都抱有美好幻想的陈春四兄弟就这么被一群阴险凶恶的狼群盯上了。
而这狼群的其中一匹就披着羊皮拿着四壶烈酒来到了四人跟前。
“我老远就注意到你们四个了,看你们的长相是外乡来的吧,也是打算入我们清阳宗的?“
陈冬腼腆的点着头,“俺们四兄弟就是来试试。”
“听这位大兄弟的话,你是清阳宗的弟子?”陈夏问道,其他三人脸上皆是一喜。
披着羊皮的狼摆摆手,“哎,就一外门弟子。”
陈秋眉开眼笑,“那也厉害啊,俺们兄弟四人运气真好还没入呢,就遇到未来的师兄了。”
披着羊皮的狼笑着将手中烈酒一一分给四人,指着不远处的酒楼,“师弟们这里人太多了,不如去我那里聊。”
陈冬瞪大了双眼,“兄弟,这栋酒楼不会都是你的吧。”
“害,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披着羊皮的狼摆摆手。
陈春四兄弟在这个专门为他们设下的酒局里,一步一步亲手将自己推下了深渊,第一次喝的烈酒也成了此生最痛的教训。
胀裂的头痛以及浑身不舒服的身体让陈春被迫睁开眼睛,眼前早就不是亮堂的酒楼房间而是漆黑且狭小的囚笼,他扭动着身体不断寻找着舒服的姿势,硕大的身体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不管如何都不可能舒服的。
“有人吗?俺被困住了?有人吗?陈夏?陈秋?陈冬?你们在哪?”
持续的叫声彻底惹怒在他下方囚笼中的女子,粗犷沙哑的声音响起,“能不能嘎安静点,不要吵嘎了,嘎。”
“抱歉,俺不知道吵着你了,我以为没人。”
哭泣声从下方传来,陈春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努力翻动身体,“兄弟,你别哭了,俺就是心急俺兄弟不见了。”
女子一听此话哭声更大了,旁边其他囚笼里看不下去了,纷纷发声。
“人家是姑娘,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姑娘咱不哭了啊,别跟他一般见识,刚进来的。”
“哎,姑娘咱就认命吧,想开点,想开点就好了,你经历的咱都经历过。”
……
过了一会儿七嘴八舌的声音戛然而止。
陈春也赶忙道歉,“抱歉啊,姑娘,俺以为……抱歉啊,不过俺坚信咱们能出去的。”
左前方传来沧桑弱弱的声音,“新来的吧,咋进来的,是吃了什么还是喝了什么,被人直接打晕或者直接抢进来的。”
“喝了酒。”陈春老实回答。
“那你活该。”一道巨大的闷响声从鼻腔喷出。
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别说话,吵死了。就这么跟你说吧,进了这里就别想出去了,能出去的都死了。”
陈春不解,不停乱动发出嘈杂的声响,“这到底是哪啊,俺兄弟现在在哪?”
“谁知道,可能在另一个地方关着。”正常的声音传来,“安分点,别打扰……”
话音还没说完,刺耳的开门声传来,陈春能明显听到有几十个人从门外进来。
“放饭了,放饭了……”
陈春大喊,“快把俺放了。”
“哟,新抓的吧,谁抓的,这么一个大块头装这里也挺费劲。”其中一男子打量着囚笼中的陈春。
“快把俺们放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陈春歪着脑袋怒视他。
男子直接伸手扇了一巴掌,笑道,“刚进来的都跟你一样,你瞧瞧他们一各个,啧啧啧,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把你眼睛挖了。”转头对别人说道,“饿他几天。”
亮光随着门的关闭也跟着消失,陈春的眼前再次陷入黑暗,听着他们的咀嚼声,肚子发出咕咕声,胃酸不断涌上,陈春不停咽下唾沫。
“他们抓俺们到底要干啥。”
先前苍老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做实验,人和兽的实验。”
“人和兽?”
“就是把兽的身体、器官移到人的身上。”
陈春这才明白他们的声音为何如此怪异,原来……想到这里陈春忍不住的发怵,他紧抓自己的衣角,心却挂念着他三位不见踪影的兄弟,心中仍幻想着他们并未被抓,到时入了清阳宗来救自己的幻想。
哭泣声再次传来,陈春颤抖的安慰着,“清阳宗肯定会派人来救俺们的,他不可能看着俺们在他的地界受……”
有人再也无法忍受陈春了,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就是清阳宗,就是清阳宗,就是他们害的我们人不人,兽不兽,呵呵呵呵……”此人哀叹着后悔着,“要是我不想成仙就不会来这了,要是我不相信别人,呵呵呵……我也曾想过活着出去,可是现在我不想了,出去了又能怎样,父母还会认我吗?朋友还会待我吗?不会了,他们只会唾弃,厌恶,这就是现实,还不如死了算了,死了算了呵呵呵……”
陈春浑身颤栗,汗毛直立,“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陈春捂着欲裂的脑袋,不敢置信地否认着。
“怎么不可能嘎,你当真以为嘎清阳宗为何突然招大嘎批修士,连灵力低嘎微的都愿意招,嘎做慈善吗?”下方女子一改之前的柔弱的声音冷笑道,“很快你嘎也会变得跟嘎我嘎们一样的。”
正如这女子所说一般,陈春一次次被带到一见六面纯白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简陋的模板,他就躺在那上面进行人令人作呕的实验,而他却幸运的成为那几万人里唯一一个最成功的实验体,真正的做到人兽融合。
也在那日楚鎏出现了,在陈春眼里他是救世主,可这样的救世主却没就下自己的女儿,他唯一的女儿。
楚鎏满眼泪水的看着眼前的女儿,“潇儿,我们回家了。”
“回家嘎,你看嘎看我现嘎在的样子,怎么回嘎去。”潇儿展示着自己不人不兽的样貌,崩溃的大喊,“为什么嘎现在嘎才来,为什嘎么等我都变嘎成这样了才来救嘎我,为什么嘎等我嘎接受自嘎己的命运的时嘎候来了,为什么!为什么啊,爸爸。”
“不是这样的我一直再找你,我若是知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清阳宗做的……”
“五嘎长老,收起你那嘎虚假的亲情吧嘎,我不嘎信你不嘎知道。”潇儿怨毒地盯着她的父亲,毫不犹豫地撞墙自尽了。
楚鎏抱着潇儿的尸体失声痛苦,最后只带着潇儿的尸体与陈春三兄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