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该是一起简单的案子,就像在米花町过去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一样,侦探闪亮登场,虽然是普通民众却能指挥警察收集证据,快速帅气地推理出凶手,凶手跪地忏悔或是逃跑...无论如何,这一切都该与身为背景板的路人毫无关系。
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时候,白川是这么想的。
本该认罪的犯人趁着警察不备拿到了刀子,而离犯人最近的白川枫成为了犯人报复社会的牺牲品。
他听到围观者的尖叫,听到警察大声叫喊着疏散群众,听到救护车的警笛。在他24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的意识到他要死了。
啊,这和他想象中的死法可不一样,不过无所谓了,反正都要死了,随便吧。
“不要说话,救护车马上到,你会没事的。”说话的是同为背景板的另一个路人,他说话时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按压伤口的力度恰到好处,白川枫在倒下前看到是他第一个冲上去制服了犯人,似乎比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还要干练。
而现在,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沙哑中透着悲伤与自责,他也很清楚,眼前这个人即将死去。
白川枫愣愣地盯着他,似乎是在评估着什么,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有警察提着医疗箱冲了过来,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反正都要死了,那就交代一下遗言吧。
“抱歉....咳!!”才开口,他就被喉咙里的血块呛到了。
......失策了,和电视剧里怎么不一样,死前说遗言竟然这么难的吗。
一旦下定决心要把“那件事”说出来,白川枫回光返照般用力撑起身体,不顾腹部的伤口强行呕出一大块血块,这才勉强能顺畅开口。
“我,有罪,”总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直直地盯着眼前陌生人的眼睛,“那些证据,我藏起来了。”
奇怪的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这个陌生人眼里的悲痛像潮水一般退去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冷静的审视和怀疑。
“什么证据?”
他听到眼前男人用轻柔平静地声线发问。
奇怪,普通人会是这个反应吗?
失血过多开始神志不清的脑子不仅想不出答案,还忽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紧迫感。
“为了钱,我做了很多错事...我...”
“你醒了,手术很成功。”这是白川枫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成功?”
“刀子刺穿了腹部血管,但是抢救及时,你现在没事了。”这是白川枫听到的第二句话。
“没事?”
“修养一个月你就能出院了。”
“出院?”
见多识广的医生选择性的无视了复读机患者。
医生走了,留着白川枫一个人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幸运的是,他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不幸的是,现在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到了刺来的刀子、失血倒地的他、好心的路人...还有自己不该说的“临终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