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旧香 第2章 糟糕的日子

嘴上这么说着，车速却出卖了他。

在警局门口一个急刹，三步并两步的向江南铭办公室跑去，黎羽想快点儿见到他。

他从来没有觉得江南铭的办公室离大门这么远。

快步跑到江南铭的办公室门口却胆怯了，抬起的手又握成拳放下，就这样反复了几遍，门自己开了。

江队想出来打个水，就看见门口这傻乎乎的人，起了玩心，便调侃了两句：“哟，怎么还不敢敲门了？平时跟我犟嘴的那气势哪儿去了？”

办公室内听到动静的林陌阡按耐不住心情，有些纠结的走到了门口，刚好听到江队调侃他关于经常犟嘴那事儿。

江南铭就像打开了话闸的一样，问题那是一个接着一个。

“江队，我只是来接人的，接完人我就回现场！”黎羽有些不耐烦，害怕江南铭管不住嘴将他刚调过来的时候的事拿出来说。

“还嫌我烦了，我这是为你们好，在一起的话就要好好在一起，年轻人闹点别扭很正常，人刚还和我打……”

“江队，可以了，那我就先和黎羽走了。”林陌阡从江南铭背后出声打断。

“啊，好好，你们年轻人就是太急躁了，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了，别留遗憾，趁年轻就要鼓足了力……生活嘛……”

话未说完，黎羽就抢了答：“生活嘛，就是生下来活下去！好了好了，可以走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思想觉悟现在不错啊。”江局欣慰的拍了拍黎羽的肩膀。

“你是对自己这句话说了多少遍，没点儿数吗？恨不得一天来上800遍。”黎羽一脸嫌弃，转头招呼林陌阡赶紧走像身后的江南铭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

夏天的天气千变万化的，让捉摸不透，风吹过，天就变了样。

一出警局就来了场太阳雨，雨点很大，砸在车窗上。车里一个专心开车，一个静默的坐着。

“对不起。”林陌阡率先开口道。

“对不起什么？”黎羽内心的火“呲”一下冒上来，烧的他头昏脑胀。

林陌阡坐在后排将头埋低在膝盖上，道: “我……我的错，我的错，对不起……”

“你没错，是我，是TM老子犯贱!我眼瞎!我不成熟!”黎羽开到路口停下，转头向着林陌阡冷声道。

当年轰轰烈烈的感情，突然不明不白的分手，即使有再多的不理解，六年过去了，该放下了。

“放下吧，都这么久了，继续纠缠就太可笑了。”黎羽淡淡道，只是眼眶湿润了，变红了点而已。

“哥……我还有没有机会了……我知道错了……”林陌阡将手指插入发间，一下一下的揪着。

黎羽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 “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只想让我的案子尽快侦破，不想扯带上私人感情，我们俩已经结束了。”

心脏抽痛，两人的手都在颤抖，黎羽咬紧后槽牙，紧紧的握着方向盘。

林陌阡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了上来，把他裹的密不透风，呼吸困难，“哥……我错了……别不要我，求你……”

“林陌阡!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的任务是尽快让案件侦破，而不是处理私人感情!你学都上哪去了！”黎羽大声冲他吼道。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啊……”

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只剩下几声沙哑的气音。

黎羽没有管他，忍着眼泪，继续开车。

后座的林陌阡就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浑浑噩噩间回到了“枷锁”里。小黑屋里很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看不见。偶尔听到外面谈论的声音，似乎在聊些什么。

“这……家伙……挺好……大价钱。”

“……以钱换人……”

小林陌阡很害怕，他想站起来，发现手脚上多了一条链子，链子很短，连站起来这样一个动作都不可以完成。

挣扎了好久，里面的动静引来了外面的人，那些人直骂晦气，对他拳打脚踢，突然肚子上袭来剧痛，小林陌阡呕一口吐出血来。

他一直哭，但没有人帮他，那些人嫌他吵。拿出了针管儿，也不知道给他注射了什么，眼皮变得很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就昏昏的睡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以为已经回到了那个还算温暖的住所，迎来的却是对面的狼。

那只狼瞪着眼睛看着他，他很害怕想叫，那些人拿着相机对着他拍。把他的丑态全部都拍进去了，他的脖子上被套了一个链子。

链子还是很短，他只能跪在地上，像狗那样。

那些人就当着他的面谈论，丝毫不避讳，劫匪看他那害怕的样子起了玩心故意说：“他家老子这么有钱，当初我们要的太少啦。“

“我后悔了，我们撕票吧，这小子长得又白又嫩，拳头往他身上招呼的时候，手感也好。”

小林陌阡被吓哭了，哭的声音很大。那些人很开心，笑了没一会儿，突然一脚就蹬了上来，踹中了他的心口。

小林陌阡很难受，胸口好疼。那些人见着林陌阡这副模样更是来了劲儿。

他一直在哭，招来更重的拳头。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林陌阡正在和狗抢食，不着一丝半缕地跪在地上。

那些没有良心的畜牲对8岁的孩子实施了长达半个月的凌辱。

……

办案现场已经到了，黎羽下车准备叫林陌阡的时候发现那人一直窝在那个地方。

“喂？怎么了？起来！到了。”黎羽用手拎着他的后领，把他抬了起来。

黎羽愣住了：他在哭?为什么？

黎羽将他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你怎么了，林陌阡?！”

“疼……好疼……好饿……”

“哪疼啊，林陌阡，你没事吧！”

林陌阡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没有光。能感觉到的只有吹过的冷风，身体上血的黏腻。

林陌阡无意识的用手搓着手臂，一下一下的白嫩的皮肤泛了红，渐渐的渗出血丝儿。

黎羽按住林陌阡的手待他意识渐渐回笼才松开，清醒过来后的林陌阡有些无措。

他的丑态还是被看见了……被他最爱的看见了发病时狼狈不堪的样子。

“怎么，几年没见林公子变得这么弱。不过坐了个车，说了几句话，就成了这副模样。”黎羽见他醒了，也不过脑子，话就这么顺了出来。

“见笑了。”林陌阡努力平淡的回话，心里却涩涩的疼。

“你要在车上待到什么时候？你是来帮忙，不是来捣乱！”看他皱眉，黎羽有些烦躁。等了会见他不回话，转头就走，和闹了脾气的小媳妇儿一样。

林陌阡在他转身走后，从口袋里摸出药，到了几颗也不看，就往嘴里塞。

刚想站起来，因为头晕腿软又跌了回去。

“啧。”林陌阡自嘲的按了按腿部。

缓过劲儿来后剥了颗白桃味糖叼在嘴里，迈开逆天的大长腿顺着声寻了过去。

挤过人群，被各种味熏得难受，心悸使林陌阡的脸色变得苍白。

黎羽在远处看着他发白的脸色，心疼的感觉涌出，差点脱口而出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又别扭的咽了回去转而换成：“林陌阡，不行就滚回省厅去。”

林陌阡闻言愣了一下，转而圆滑的回话：“不了，我还要干正事呢！”

林陌阡按了按悸动的心口，挂上笑脸，礼貌地给其他人打招呼。手头上也不闲着，问人要了副手套鞋套戴上准备去看看。

刚巧赶上周微拿着证物袋走过，里面赫然装着那个黄色的笑脸。林陌阡一眼便认出那个笑脸一一BOSHIAI新推出的胸针，不贵，但很戳现在人的审美。

林陌阡拦下周微问：“你们队长在哪？这个胸针……”

“你是？”周微盯着林陌阡的脸，两眼放光。

“林陌阡，今天才调过来。”林陌阡礼貌伸手。

“啊！你好，我…我叫周微，帅哥，你好美啊！！队长在卖肉的店家里面。”周微激动极了，帅哥谁不爱呢？对吧。

林陌阡微笑回应，伸手指了指证物袋。

“啊啊哦，那个是在靠近桌底的血迹边发现的。我以前还蛮喜欢他们家的胸针的，现在我都不好直视它了。”

林陌阡不语，回应了句“谢谢”就去找王昭阳了解现在的形势走向。

路过花架子时看到上面白色的玫瑰不由的想到黎羽在他提出分手时给的那束，记得当时他气极了的样子，最终还是不舍得凶一句自己，伤心的回应了句“有人说我们是夏天里的爱人，夏天过了，我们也就分开了，开始我还不信他，看来我错了结束吧，林陌阡。”就离开了。

还挺文艺的，林陌阡这么想着。

其实自己说出分手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也知道提了分手黎羽就绝不会在和他亲昵，黎羽转身后林陌阡向前走了几步，想去揪着他领子亲他，想到父亲说的话又退了回来。

放缓步子的黎羽迟迟没等到过来道歉的人，快步离开了转角，手上的白玫瑰也被重重的扔进了垃圾桶。花瓣被撞的飞扬，凌乱的散落一地，林陌阡的心也是。

黎羽喜欢满天星，自己喜欢白玫瑰。都是有关爱情的，寓意和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到有几分相似。

林陌阡在肉店老板家饮水机边看见正在泡茶的王昭阳，走过去打招呼道：“你好王队，我是林陌阡，我想向您了解一下案子进展，还有…黎羽他的近况。”

“你好噢，案子进展到没什么，才开始，来的挺及时。黎羽嘛，这事说起来倒是蛮有意思，你来之前他还和我聊过你，说怎么怎舍不得你…你们这些个年轻人，不要乱搞哦，喜欢就上，不喜欢就别扒着不放。马上到头来难受的还得是自个儿。”

“别剪不断理还乱，最后什么都错过。”

“嗯，谢谢…黎羽…他就是真的……”林陌阡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束缚，自己则被扯着下坠。

“你是自愿的吗？你们分手了是双方自愿的吗？”王昭阳转过身，往旁边站了站，刚好挡住了后面的某处。

林陌阡脸色一变，脸上被陌生的表情占领。

“不是…我不想的…他们逼得…哥哥…和我…我不想的…不是的…”林陌阡心脏一悸一悸的疼，说的话没有任何联系。

“你没事吧？什么哥哥？你不是独生子女？”王昭阳也没想到说句话他会有这么大动静。